路温书此时也提起了兴趣,“沈家?”
赵燮抿唇,“本王派人查了许多记录,前后今天的进出都查了,漏了几个人,其中最可疑的就是沈家。”
“但如果是沈家想要对付刘家的话,何必来牺牲这么一个刘淞静?”路温书摸着下巴仔细琢磨,“除非是刘淞静知道什么。”
“目前这些都只是猜测,本王想沈定坤应该还没这么胆量。”赵燮提起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你再去查查。”
沈朝夕沉默不语,赵燮说只是猜测,但既然说的出口,这件事八成脱不了干系,但如果是沈家的话,为何又要推到她身上来?横竖的,虽然没列祖归宗,但她现在也算是个沈家的人。
三人散了,沈朝夕闷声在路温书身边走,路温书执扇敲了敲沈朝夕的脑袋,“你莫要担心,你既然是濬王府的人,子期会护着你的。”
“嗯……”沈朝夕敷衍应了。
到了午膳时间,沈朝夕漫不经心的夹着菜,心里想着这件事,赵燮看样子是不打算让她着手了,沈家倘若真的跟此事有关,谋害皇亲国戚,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夸张点都能扣一顶叛国的帽子来,若是没有认亲之前尚与她无关,可现在……
“你是想给本王做红烧猪蹄?”赵燮的声音在身后猛然响起。
沈朝夕心下一惊,手上的菜刀就没握严实,手指上一痛,沈朝夕立刻甩开刀,打水清洗。
检查后发现只是切到了手指,没有很深,出血却不少。
沈朝夕叹了口气,分明是厨师,竟然还能切到手指,技术有退步!
“本王看你这样也做不了菜了,你们,接手。”赵燮冷着脸吩咐膳房里的其余人等,黑眸落在跟犯了错的孩子似得沈朝夕身上,“跟本王走。”说完阔步走出厨房。
她连忙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小亭子处,赵燮拂衣坐下,沈朝夕上前给看完茶后老老实实的站在旁边候着。
“怎地如今这么有规矩?”赵燮端起茶杯吹了吹,却没喝。
“先前嬷嬷教的。”沈朝夕瞄了他一眼小声道,这只是一半,另外有感谢,也有一点抱紧金大腿的意思。
“做菜切手是谁教的?”赵燮视线淡淡瞥过来,落在她拢在袖中的手上。
沈朝夕尴尬一笑,抬起手挥了挥,“只是割伤了,没事没事……”
赵燮收回视线,“看你心事重重的模样倒是连饭也做不了,想问什么便问吧。”
沈朝夕老老实实的坐下,拧着衣袖,脑子里一团浆糊,努力的梳理着自己要问的问题。
也是一个敢想,一个敢等。
过了许久,沈朝夕才说,“倘若真是沈家的问题……那他们是打算将我当做弃子?”
“不是。”赵燮说,“如果是沈家所为,这件事只能算你自己倒霉,刚好撞在刀口上,沈家如今还不知道你的价值,不会轻易拿捏。”
“那……”
“如果不是沈家,那也不会是站在本王这边的人,这件事不需要我们出面,很快就能平息,你就是中间的变数。”赵燮垂眸,“好好呆着吧,等消息。”
一直到赵燮走了,沈朝夕还没回过神来,好不容他意思捋清楚了,直感叹宫里的事情变数太大。
得了赵燮的消息,沈朝夕也不闹腾了,一日三餐的也按时在做,也就这么几天,赵燮每日都得出去一趟,乐得她清闲,不用上去伺候。
不过,自她落水之后,府中加强了侍卫的巡逻,增加了不少人手。
沈朝夕趴在窗口,看着外边的风景,嘴里哼着小曲,外边有人来敲门。
沈朝夕蹦跶着去开门,站着的是之前那个侍卫,“沈姑娘,王爷唤您去。”
“走吧。”沈朝夕眼前一亮,难不成是之前的事情?
到了书房,沈朝夕听见里边有陌生人的说话声,站在门外理了理衣裳,才敲门,小声的说,“王爷,我来了。”
“进。”
得了应允才进屋,沈朝夕低着头,撇了两眼,是之前皇宫里的王公公和李侍郎,沈朝夕一一行了礼,才站在一旁。
“沈姑娘,皇上有旨,先前玉宁郡主的事情有着落了,请你去皇宫一趟。”王公公尖细的嗓音,听的沈朝夕起了鸡皮疙瘩。
不敢立刻回,沈朝夕下意识看向赵燮,见赵燮微微点头,这才应下来。
一道上了马车进宫,沈朝夕有些坐立难安,心里就跟蚂蚁咬一般的难受。
“是本王的马车有问题,还是你身上长了虱子?”赵燮淡淡看着她不咸不淡的道。
沈朝夕尴尬的咳嗽两声,“不是,我是想问先前王爷说的事情,如今这般可是……那个了?”
“等。”赵燮没立刻回答沈朝夕。
到了金殿上,沈朝夕结结实实的叩了头,跪在地上。
来的人没几个,刘夫人由丫鬟搀扶着坐在旁边,面容憔悴,整个人就好像是脱水了一样,皇贵妃坐在一侧端着茶浅啜,神色倒是看不出什么,皇后在上位,面容也是淡淡。
赵昶两人,皱起的眉头松了些许,开口道:“沈姑娘,这事已经查出,确系与你无甚干系,剩下的事朕会交由子期去处理,你可以安心了。”
“子期,你随朕去御书房。”赵昶说罢,起身摆驾御书房。
沈朝夕有些懵,就这么匆匆了结了?那不管怎么说也是个玉宁郡主,刘家人闹得那么不可开交,怎么如今却是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走吧。”赵燮在沈朝夕身侧提醒道。
沈朝夕木讷的点了点头,侧过身经过刘夫人的时候,她眼中的怨毒让沈朝夕好像身上有刀子在刺一般。
御书房中,赵昶坐在书桌前,面色凝重,赵燮主动出声,“皇兄。”
“子期……这件事你怎么看?”赵昶犹豫再三。
“皇兄既然心里又了答案就无需来问本王,不过本王的人,本王是信得过的。”赵燮直直与其对视。
沈朝夕看着赵昶的脸色不对,眼眶下边有淡淡的淤青,显然这些天是没睡好的。
“是沈家人出面查的,刘家没了动静。”赵昶说完叹了口气,“朕是愈发看不懂如今的形势了。”
“皇兄没必要担心,这件事这样处理,是最好的办法了,现下最要紧的,就是安抚前朝后宫。”赵燮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叩矮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