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周家,甚至陆家和季家,都动员了人力四处寻找,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伯父们整日面色铁青,伯母们长吁短叹,醒来后的周蓝醉更是常常哭的双眼红肿。
三年了,他居然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北城。
身边还出现了新欢。
季念的眼神始终跟着二人的背影,直到视野尽头。
不知不觉,下唇已被她自己咬得泛白。
她的第一反应是,通知陆云深。
转念一想,又把手机放下。
还是顺其自然吧,她原本就希望,所有人都能向前看。
她相信,莞莞也是这样希望的。
……
迟晚随意挑了一部片子,她并不在意看什么。
看到爆米花和可乐,扯着傅斯寒的衣角,磨他去买一份给自己。
“垃圾食品。”
迟晚摇晃着男人的胳膊,“哎呀傅医生,就一次嘛。”
男人无可奈何地看了她一眼。
上前去排队。
迟晚嘻嘻一笑,让一本正经的傅斯寒去和大家一起排队,这让她心情大好。
电影看了什么完全没印象,迟晚没过多久就靠着傅斯寒的肩膀睡着了。
再出来时天色已晚,迟晚满足地伸了个懒腰,挽着傅斯寒的胳膊哼着歌。
“回去了吗。”男人问。
“才不要,根本没玩够呢!”
“那你想去哪?”
迟晚兴奋地指了指路边一家霓虹灯闪烁的两层建筑。
【Cat Club】
“不去。”男人的眉头皱起。
“嘁,傅医生不想去可以回去啊,我要去。”迟晚挑了挑眉,再不管身后的男人,直接朝门口走。
“迟晚!”傅斯寒追在后面。
他可不能让她一个人去这种地方。
进了大门又上了一层楼,眼前的世界忽然变了模样。
迟晚没有来过这里,却异常地喜欢。
门口有四五位接待人员,都穿着熨烫地笔挺的黑色西装,让傅斯寒稍稍松了口气。
“您好,请问有预定吗。”一位女接待员上前礼貌地问。
“没有。”迟晚回答。
“现在空余的只有过道旁的散座了,您接受吗?”
“可以。”迟晚不顾傅斯寒阴沉的脸,随着女接待员朝里走。
耳中灌入了节奏感极强的音乐,让人不由自主地踩着节拍走。
服务员递来酒水菜单。迟晚记得上次和陆云深见面时,自己脱口而出要喝长岛冰茶,便又要了一杯。
傅斯寒点了一杯气泡水。他还要开车。
过道一旁不断地有人跟着节奏晃动着身体走来走去。
音乐声过于大,要说话只能凑近耳朵喊。
傅斯寒拉着迟晚大声说了几句,女人全当没有听见,撑着胳膊环视着周围的男男女女,表情淡然。
她在想,自己为何莫名地喜欢这里。
这些人为什么喜欢这里。
几杯酒慢慢下肚,味道并不像记忆中那样美妙。
人越来越多。
迟晚拉过傅斯寒,倒退着引着男人往舞池走,笑意盈盈。
她有些醉了。
舞池里是摇头晃脑的男男女女,伸着双手忘我地蹦跳。
迟晚拉过傅斯寒挤进人群,却只是把脸埋在男人的颈间,双手环着他的腰。
傅斯寒的深色蓦地黯然。
他明白。
很多人爱来这里,把这里视为纵情享乐之地。因为这里有无限的酒精,混乱聒噪的音乐,和同样沉溺其中的人。
酒精能麻痹神经。
吵闹的音乐能占据人的听觉,打断人的思考。
遇到同类能让人玩乐更加心安理得。
这些人,也许是生活太无聊,也许失恋,也许生意失败,生活失意……
总之,都是为了逃避现实,暂时忘掉不愉快的记忆,寻求短暂的快乐。
而迟晚,她没有。
她没有想要遗忘的痛苦,没有难堪到需要逃避的现实,更没有大把过多而想要挥霍的时光。
她没有。
迟晚正是发现了这一点,而痛苦于自己的遗忘。
傅斯寒轻抚她的长发。
晚晚,这样难道不好吗。
“该回去了。”男人轻柔地在迟晚耳边开口。
“我去趟洗手间。”迟晚低声回答。
在这样大家都欢乐无比的地方,自己居然会那么伤感,迟晚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洗过的手捂了捂微微发烫的脸,清醒许多。
“美女,一个人吗?”话音刚落,一只手就搭上了迟晚的肩膀。
“拿开。”迟晚冷声回答。
“哟,脾气不小呢。”那人还是没有把手收回。
迟晚扬起胳膊转身就要对着那人迎面扇过去,却被那人抓住手腕。
面前是一张色眯眯的脸。“哇塞,真是个难得的美人儿。”
原本她已不再准备回忆起,但听到这人猥。亵的语气,那一晚的恐惧忽然又袭了上来。
“放开!”迟晚厉声喊着,用力挣扎。
“喊什么喊什么呀。”男人用力抓着迟晚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拉。“音乐声这么大,谁听的见,再说了,大家都喝多了,谁管闲事儿。”
迟晚左右躲闪着避开男人喷吐的酒气,胃里一阵翻腾,却怎么也挣脱不了男人肥胖的手。
“美人儿,来这儿都是寻开心的,你放心,我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男人看着迟晚反抗的模样更是yin心大起。
“傅斯寒!傅斯寒!”迟晚恐惧的头脑一片空白,却喊出了傅斯寒的名字。
迟晚又恶心又绝望,音乐声那么大,没有人听得到自己的呼声。
“这是你前男友名字?没事儿!今晚我做你男朋友!老公也行!”男人说完,双手抱住迟晚的腰,就要亲上来。
“啊!”男人忽然发出杀猪般的叫声,松开了迟晚。
女人回过神,已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熟悉的声音响起,“没事了,我在。”
“妈的!敢打老子。”男人起身蹭了蹭磕破的嘴角。“你知道我是谁吗?”
傅斯寒把迟晚拉到身后,上去又是两拳。
是敢打他女人主意的禽兽。
男人被这两下打得头一阵晕,靠在墙边久久回不过神。
“走。”傅斯寒横抱起迟晚离开。
走到车边,傅斯寒想放下女人,迟晚却没有松手。
靠在男人宽阔温暖的胸前,女人小声道,“傅斯寒,我快要离不开你了。”
话落,傅斯寒一怔。
良久,在女人的发顶轻柔一吻。
“来,我们回家。”无限温柔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