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迟晚挣开那人,快步往前走。
“哟,脾气还挺烈。”对方快步跟了上来,一把扯住女人的手腕。
不论迟晚如何用力,都甩不开那人的手。
这个男人左手举着一个快喝完的酒瓶,衣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脸不知是喝醉了还是被风吹的,紅成猪肝色。
“哎。”男人灵巧地躲开了迟晚踢过来的几脚。
“救命!救命!”迟晚想到前几次自己遇到图谋不轨的人时的情景,朝着周围大声呼喊。
这一次,傅斯寒是绝不可能来救她了。
“哎呀,喊什么喊。”男人凑了过来,“交个朋友嘛。”
迟晚根本抵抗不过这个力气大得惊人的男人。
周围无人,得不到任何回应。
女人的心再一次被绝望笼罩。
这一次是彻底的绝望。
因为那个唯一能来解救她的男人,傅斯寒,不会再出现了。
男人大力拖着迟晚,“走,去我家……。走。”
大颗大颗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任凭迟晚怎么挣扎,就像一只雏羊,对男人毫无攻击力。
就这样,男人拖着迟晚,拐进了一条漆黑的巷子。
傅斯寒走到楼下时,已不见女人的踪影。
四下里是无人的街道。
播下几个电话,全都是无人接听。
她跟那个男人走了吧。他想。
男人苦笑着,轻轻关上大门。
站在淋浴房的莲蓬下,把水量调到最大,热气快速地蔓延开来,兜头而下的热水包裹着男人的身体。
他好累。
这些年来,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顺利地和她在一起。
只是为了能和她顺利地在一起。
可是一切都还进行到一半,她的心已经先飞到了别人那里。
她是他一切的动力啊,唯一的动力,只要她能够在他身边,他什么都能够为她做。
“晚晚……”男人抚去脸上的水,不由自主念出她的名字。
而如今的他,感觉自己就像个笑话。
重重的倒在床上,傅斯寒什么都不想去想。
不想他背负的所有,不想他的愁,不想那个让他不知如何是好的女人。
他傅斯寒,也只是个普通人啊。
他真的好累。
剩下的事,都交给明天的自己吧,现在他真的要休息了。
玫瑰庄园酒店。
季念和陆云深开了两间房,各自回到房间。
女人打算一会儿去男人房间里坐坐,趁此机会深入他的心。
陆云深回到房间,脑子里是一团乱麻。
先是得知青梅竹马的好友竟心仪自己多年。
又看到与别的男人在约会的迟晚。
傅斯寒一直没有给他回讯,让他不免担心,却又怕如果打电话过去会不是时候。
注定是个难以入眠的夜晚。
男人洗完澡后,枕着手靠在床上盯着天花板,酒已经醒了不少。脑子里的事却还在烦扰着他。
门铃忽然响起,是穿着浴袍的季念,头发吹得半干乱乱地垂在耳边。
陆云深根本没发现自己红了脸,转身去给女人倒水。
坐下的季念也有些局促,不知 说些什么作为开场白。
“迟晚除了傅斯寒之外,有什么亲密的男性朋友吗?”陆云深忽道。
为了缓解尴尬,他还是决定不提他们二人之间的事。
“有啊,她的经纪人托尼,嗯还有韩骁,公司的同事。”这个让季念觉得莫名其妙,“怎么这么问。”
“哦,没什么。”陆云深仔细回忆,那个男人,他没记错的话,好像就是叫韩骁。
“你忽然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了。”
“什么?”
“晚晚刚才打电话问我,能不能去接她。”
男人闻言抬头,“接她?去哪?”
“她没说啊。”季念也很疑惑,“她今天不应该和傅斯寒在一起嘛。”
陆云深摇摇头,“不是。”
男人便把自己今天晚上看到的情景说给了季念听,还有发给了傅斯寒的视频,也一并放了。
“怎么会这样?”季念瞪大了眼睛。
“所以这个韩骁,是迟晚的新欢?”
“你说什么呢!”季念嗔怒,“何必想到这种方面去!”
“这种日子,两个人单独来这里,还会有什么别的可能?”陆云深不屑的说,他一直不怎么喜欢那个迟晚。
“你给老娘闭嘴!”季念用力地踹了男人一脚,“你根本不知道晚晚有多爱傅斯寒!”
而此时这个深爱傅斯寒的女人,却被带到了一间破败的小屋子。
从小巷子进去,就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迟晚根本辨不清东南西北。
男人一路拖拽着,一路含混不清地说着来做客之类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了亮光,男人打开了灯。
“随便坐。”男人说话还是带着醉意含混不清,半天才吐出这三个能辨识的字。
屋内陈设一览无余。
一张单人床,床单被褥上一次洗不知是哪一年了,乱乱地堆在床尾。
一张四角的桌子摆在墙角,桌上摆了几个空酒瓶,和一些油腻腻的食品袋子。
另一个角落有一个油漆剥落的柜子。
左手边有一扇半开的门,不知里头是厨房还是卫生间。
迟晚立即走了进去反手关上门。
门没有锁,只有一个铁制的插销,聊胜于无。
男人反应过来时,女人已经反锁上门待在里面。
“行……你,慢慢来。”男人在门外说着,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
迟晚这才看向周围,一个蹲式马桶,一张凳子上放着一包打开的厕纸,还有一个放着脸盆的洗手池,龙头锈迹斑斑。
好在有一扇打开的窗户,里面并没有太大异味。
一根长长的电线系着昏黄的电灯从天花板垂下来。
迟晚抱着胳膊在窗口蹲下。
寒风仍是无孔不入地钻进这个不到五平米的室内。
今晚就在这儿吧,明天找机会逃出去。女人想着,感到精疲力尽。
“喂,喂。”男人忽然大力拍打着木门,“好了没……啊……我也要进来。”
迟晚不理他,双手捂住耳朵,想逃开这噩梦般的叫喊。
门不过是一块略厚的木板,在男人用力的拍打下不断摇晃。
女人的心都快窜出了嗓子眼儿,她不敢想象如果男人破门而入,会发生什么。
忽然灵光一现,女人想到了报警。
再摸衣袋时,却摸到了一片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