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氏,总裁不喜欢甚至讨厌总裁夫人,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有心直口快的,忍不住出声嘲讽,“哟,这不是忍者神龟吗?”
周围一阵窃笑。
苏时已经习惯了这些,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心底有些疑虑。
要知道,三年来的习惯,这些人对她已经见怪不怪了。怎么今天却突然开口嘲讽?
自顾自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口,若有若无的声音却让她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什么。
透过半掩的门缝,她向内望去,却看到让她某些画面。
苏时手里的便当盒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打断了门内的那一对野鸳鸯的温存。
苏婉从男人怀里抬起头来,望向了苏时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又化为点点委屈与怯懦,小心地解释道,“姐姐,你不要误会,我和司痕……不,和慕总没什么的,我只是他的秘书而已……”
她目光向下,望见了掉落在地上的便当,笑着说,“瞧姐姐辛苦的,以后送便当这种事,我来就好了。”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似乎她是多让人恐惧的夜叉。
可是在慕司痕看不到的地方,一双柔情目里却满是得意与挑衅。
苏时心口一滞,火气上涌,烧得她心肝脾肺肾都是滚烫滚烫的,似乎被人泼了一锅刚出锅的辣椒油。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步上前,冲着那张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虚伪脸庞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在总裁办公室回荡着。
慕司痕也回过神来,将苏婉拉到自己身后,用力地推开了苏时,仿佛她是什么让人讨厌的垃圾一般,冷喝道,“苏时,你来这里发什么神经?!”
苏婉小鸟依人地缩在他的身后,娇弱地捂住自己的脸颊,娇怯怯的,“姐姐,我知道你对我还有误会……”
慕司痕将她揽到怀里,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婉婉,当年的事和你没关系。”
苏时跌坐在地上,看着这一切,觉得可笑极了。
他们在一起,郎情妾意,你侬我侬。
而自己这个正牌夫人,却像是个外人一样。
慕司痕看到她这副怨念又不甘的样子就气恼,抬脚一踢,将原本就落在地上的便当狠狠地踹了出去。
“滚!以后不许在送这种恶心的东西过来!”
她辛辛苦苦查着菜谱对着营养成分表做出的便当,在他眼里,不过是恶心的东西而已。
苏婉惊恐的地握着他胸口的衣服,仿佛对于这一切还不知如何反应,但望着苏时的一双美目,满是嘲讽。
办公室的大门在苏时面前猛地关上。
苏时站起身,一身狼狈地走了出去,脊背却挺得笔直。
苏婉,苏婉!
为什么从小到大她都要阴魂不散地抢自己的东西?!
为什么她一个孤女被苏家收养却半点不知道感恩反而丧心病狂地害死了爸爸不知悔改?!
为什么她这样一个恶魔却不去死反而能够享受着她寻觅半生也得不到的温情?!
小时候的玩偶,后来的慕司痕。
凡是她珍爱的,她都不惜一切代价抢走。
苏时只恨,恨当年得知真相后没能和她同归于尽,没能拼死阻挡慕司痕把她救走!
而慕司痕,她的丈夫,她深爱半生的男人,满心满眼都是苏婉。
他娶了她,只是为了帮苏婉出了那口恶气。
可是她还是爱他。
爱到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爱到粉身碎骨也死不悔改。
她就要死了,只有半年时间。
可是她发誓,哪怕只有这半年时间,她也绝对要让慕司痕忘不了自己!
狼狈地回到家中,却见律师已经站在门口等着自己了。
“慕太太,这是慕先生给您的离婚协议以及财产分割协议。”律师的脸上带着冰冷的职业性,朝她递过去一份文件。
苏时准备接过去的双手僵在了原地。
慕司痕真的要和她离婚?
她神色怆然,眸色含冷。
“你回去告诉慕司痕,要和我离婚,休想!让他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多日来累积的一连串的愤怒在此刻爆发,说完,她用力将律师从门口推了出去。
而后狠狠地关上了门,像是这样就可以把那个男人的无情与残忍也关在门外一般。
她疲惫地倚着房门,无力的身体缓缓滑落,留下一阵爆发过后的空虚与无助。
她只有半年时间了啊……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要步步紧逼?
苏婉回来了,自己就得退位让贤么?
可她那么爱他……
为什么,要这样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苏时一个人坐在家里的地面上,大颗大颗的眼泪滑落而下。
在她的记忆里,慕司痕是一直是一个有着致命吸引力的人。如果问她到底喜欢他哪里,其实她也说不上来。
她只知道,那个人往那一站,就是夺走了她全部目光,就是让她眼里装不下别人,就是非君不可。
如果没有苏婉,也许这一切,都会按照她想要的发展。
也许,是时候和苏婉面对面地解决这一切了。
第二天,苏时约了苏婉单独见面。
对面的女人依旧是记忆里楚楚动人的模样,眼角眉梢,都带着被滋润后的风情。
没人在场,她自然懒得伪装成那副白莲花的样子,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难以掩饰的野心。
苏时冷冷地看着她,“你到底想要什么?”
这是她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作为一个孤儿,被苏家收养,锦衣玉食,吃穿用度都和她这个正经大小姐一样,一举进入豪门圈子,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一样的好事。
可是苏婉偏要慕司痕,甚至害了她的爸爸!
她搞不懂,这个女人究竟是想要什么?!
苏婉放松地倚着椅背,低头把玩着自己保养得当的手指,听了她的问题嗤笑一声,终于给了她一个正眼,“凡是你的东西,我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