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司痕不愿说,不耐烦道,“你怎么这么啰嗦?就是来你这儿喝两口酒,怎么了?”
两人相交多年,他什么脾气程蔺一清二楚,这时候才不怕他,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边说边帮他倒一杯酒,“能啊,你就是把我这喝空了我也没意见,只一点,你要是心情不好,可别闷在心里,跟哥们儿说说。”
慕司痕和他碰了碰杯,“知道了。”随后却还是什么也没说,仰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程蔺心里暗叹,完了,慕司痕这铁定是有心事。
一个男人,心事不过是事业和女人。慕氏危机他也听说了,难搞是有点难搞,但难不倒慕司痕。十有八九是为了女人。
慕司痕喝了一杯又一杯,杯杯都是在猛灌自己。
程蔺实在看不下去,笑道,“司痕,没想到,还有你放在心里的女人。”
慕司痕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然而程蔺的话却在他心里起了轩然大波。莫非自己此刻的反常,真的是为了苏时那个女人担心?怎么可能?!
慕司痕一直喝到了酩酊大醉,在桌子上趴着。
恰好这时苏婉又给慕司痕打来了电话,程蔺接了之后告诉她情况和酒吧地址,就让她过来接人了。
苏婉过来的时候程蔺有些懵。
这个女人只觉得有些面熟,但却肯定不是当初见过的慕司痕的妻子。
于是他礼貌地问道,“这位小姐,您好,请问您是?”
苏婉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语气也带了点不耐烦,“我是司痕的女人。”
程蔺心中心思电转,没想到司痕这样正经的人,竟也会在外面玩女人?莫非今天的买醉就是为了这位小姐?
脸上却是笑着,“是嫂子啊,司痕今天喝的有点多,不得已把您给叫来了,路上小心。”
苏婉点了点头,小心地扶起慕司痕朝外走去。
苏婉拦了辆出租,将慕司痕先带到了自己的新公寓。
男人本身就重,喝醉了的男人更重。苏婉好容易才将慕司痕给弄到了卧室的床上,就听慕司痕在床上喊着要喝水。
他只当现在是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以往每次喝醉了回到家里的时候,苏时都会为他准备温度适宜的蜂蜜水给他解酒。
他不领情也无所谓,她总是有法子将那杯水喂下去。
如今也不自觉地要求了起来。
苏婉手腕酸痛,正在那满腹怨气地揉着,却不得不去弄了杯水喂给他。
可两人的关系中她一直都是被照顾的人,哪里懂得照顾别人?
一杯水才喂了一口,就被慕司痕给吐了出来,还呛得慕司痕连连咳嗽。
不过这一呛却让慕司痕的神智清醒了不少,迷迷糊糊地睁开醉眼,看到身边的人之后却愣了下,本能地问道,“怎么是你?”
苏婉也愣住了,“一直都是我啊,不然是谁?”
慕司痕揉了揉太阳穴,“没什么,我喝多了而已。”
苏婉撅了噘嘴撒娇道,“对啊,你喝多了,人家喂水给你,你还不配合,都洒出来了。”
慕司痕只有苦笑。
苏婉给他喂的是凉水,送得又急,他差点被呛到,本能地朝外吐。
但此情此景,他还是说,“是我不好。我今天喝多了,就不在你这多留了……”
边说边站起身,踉踉跄跄地朝外走。
苏婉心急如焚,直接扑上去抱住了他的腰,低声求道,“司痕,别走好不好?今晚留下陪我。”
自从在一起之后,两个人从未有什么逾越的。
最多不过是牵手拥抱,就连亲吻都几乎没有过。
回国之后,连牵手和拥抱都没了。加上女人的第六感使她隐约察觉到苏时的威胁,更加觉得等不起了。
“婉婉,”慕司痕握住她抱住他的腰的手,“我承诺过你的,除非能娶你,给你足够的承诺,我才会动你。在那之前,我会一直尊重你,爱惜你。何况我马上就可以离婚了。”
苏婉却不想听这些,只柔弱凄婉地望着慕司痕,“司痕,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留下来,好吗?”
他本能地推开了蹲在地上的苏婉。
苏婉猝不及防,被他这样一推,整个人向后倒去,撞到了桌角,一股剧痛袭来,抬眸眼泪汪汪地望着他,“司痕,你为什么要这么抗拒我?你不想要我吗?”
慕司痕望着她,不知该说什么。
心底全是苏时的影子。
她倔强的神情,她痛苦的样子,她流光溢彩的眸子,甚至是三年来她的种种,都在他脑海里一一回现。
他慌忙整理好衣服,脚步匆匆地朝门口走去,“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苏婉急了,站起身不顾一切地从背后抱住他的腰,眼泪流了下来,哀哀切切,“司痕,求你,留下来好吗?别留我一个人。”
可是以往百试百灵的招数在今天却没有任何作用,不管她怎样哀求,慕司痕都掰开了她的手指,离开了这间公寓。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苏婉脸上的温婉哀愁全都卸去,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狠毒不甘。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慕司痕还是离开了她!
他的心里还是记挂着当年苏时将他救起来的那点破事!
不行,必须将苏时彻底除去,她在慕司痕心里的地位才会稳固!
慕司痕拦了辆出租回到了家里。他喝了点酒,不敢自己开车了。
如他所料,家里还是空荡荡的样子,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孤魂野鬼的。
她还是不在。
酒的劲儿上来了,他的头炸裂一般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