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潭总是我的老板，他的命令高于一切。”王品妍淡淡地回答。
薛雨桐差点掀翻桌子，“可你那是犯罪！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苏承恩……如果他得逞了，你就是犯罪！是要坐牢的！”她瞪大眼睛，“这样，你也愿意？”
王品妍几乎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我呢？”薛雨桐猛地站起来，绝望地看着她，“命令？命令比我一条命还重要吗？我差点死了！不，我一直过得生不如死。我把你当姐姐，我那么信任你，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王品妍沉默不语。
她无话可说，早在把那副药倒进薛雨桐的酒里的时候她就无话可说了。她也不担心会有牢狱之灾，潭宥辰不会让她出事的。
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会被噩梦惊醒，梦里满是薛雨桐绝望的眼神，就像现在这样。三年来，她也被这双眼睛压得喘不过气来，只能靠安眠药入睡。
但她从来不会表现在脸上，因为她确实无话可说。
薛雨桐重新坐下，苦笑，“因为我姐姐吧……因为你也很恨我很恨我吧？其实我就一条烂命，潭宥辰那时候杀了我轻而易举，偏偏把我送进精神病院，让我饱受折磨和伤害……直到现在，他看到我，也恨到恨不得把我挫骨扬灰……你能不能仔仔细细告诉我，我姐姐究竟做了什么？”
王品妍跟着潭宥辰纵横商场无数年，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个人，明明心底绝望，明明痛苦非常，明明是受害者，却错误地把自己摆在了加害者的位置上，甚至对来自没有道理的报复置若罔闻，哪怕受伤再重，还在靠近？
该说她愚蠢，还是善良？
王品妍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来，“潭总的妹妹星星，是潭总最疼爱的人，也是他在潭家重压下唯一的希望，就在她上初中的时候，被你的姐姐约到了一个废弃的仓库，在那里，被十几个男人……救出来以后精神出现异常，在医院治疗没多久，就跳楼自杀了……听说是因为她和你姐姐喜欢上了同一个男生……”
“不会的！”薛雨桐再度站起来，“我姐姐不是这样的人，她也没有喜欢的男生，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我姐姐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那天，她被潭宥辰悲伤落寞的背影刺激，又恐惧于他的愤怒，于是什么都没思考过就认定了这个事实。
今天，王品妍这样说，她的脑子忽然明白起来，自己的姐姐自己最清楚不过，她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男人做出这种令人发指的事情？
“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被爸爸遗弃了，后来进了福利院，可是院长爸爸也总是打我们，再后来，我们就被一户人家收养，虽然那户人家送我们上学，可是他们从来不关心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后，常常在商量把我们送走，所以姐姐是最痛恨男人的，你说她为了一个男生把潭宥辰的妹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王品妍看着她，一字一顿，“我们也不信，一个初中的女孩子，没有钱财没有势力，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事情，但我们的人找到你姐姐的时候，她默认了，只是没想到，她在逃跑的时候会发生意外死了……”
薛雨桐重重地摔回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