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赫连楚脚下步伐一晃,那脸上带着几分苍白,“他终究这么不愿意见到朕吗?”
“不愿意见到你?”花连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对上赫连楚的眼睛,声声质问。
“赫连楚,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你做过什么愿意让人见到你的事情,我的夫君戈萧然是怎么死的,风梧桐是怎么死的,你都不清楚吗?”
皇土之下,她赫然指着赫连楚的鼻尖,“以往戈萧然在狱中骂你是昏君,说你黑白不分,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他说得真没错。”
“你……你什么意思?”赫连楚穆然抬起眼眸。
花连城冷笑,“你以为杜天冬为什么要走?是你日日不愿意上朝,却让他背了这个骂名,是你逼走了杜天冬!”
犹如晴天霹雳,赫连楚瞬间反应过来,奔着城门而去。
“朕现在就去找他,和他说清楚,什么大将军,什么皇帝,我都不要了,我只要他,只要他!”
还没有冲出城门,就被一帮官员给拦住了。
他们今日就是来守着城门的,想看看杜天冬是不是真的走了,可怎么想到皇上也来了,还要追出去找杜天冬。
丞相首当其冲,上去拦在赫连楚跟前,“皇上,你万万不可去啊,杜天冬身为大将军,保家卫国就是本职,他不去,边疆战乱怎么平息?”
这些堂而皇之的话倒是一套一套的,听得赫连楚阵阵冷笑,“你身为丞相,也没见你做过什么事情,你的本职,做了吗?”
此话一出,丞相心中顿时间有些犯怵,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回答,“请皇上以国事为重,就是微臣的本职。”
好一个本职,好一个以国事为重。
赫连楚笑了,先是轻声的笑,然后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一把抽过边上侍卫的刀,砍了丞相一只手。
血溅雪中,还带着丝丝热气。
片刻的沉寂,随即就是丞相的惨叫声,捂着疯狂冒血的肩头,疼得在雪中打滚。
而边上,再也没有人赶上来帮丞相的忙,远远地看着,避如蛇蝎。
“救我啊,叫大夫来啊,快啊,我要死了!”丞相大声地喊道。
“都给我听好了,今日,我要出宫寻杜天冬,一日寻不见,就一日不归,若他战死沙场,我便自刎随去,谁也不许拦。”赫连楚手中还拿着那把在滴血的刀,翻身上了马。
满眼皆是戾气,“谁拦我,我便斩谁,即便是屠遍天下之人,我也只要他杜天冬在我身边!”
没有人再吭声了,被赫连楚的气势吓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说完这些,赫连楚又看向花连城,眼中多了几分歉意,“戈萧然的事情,是我的错,等我带着杜天冬回来,我再来磕头谢罪。”
花连城点了点头,指着城门外的小道,“从那里去,你会在半路上遇见他,是什么结果,只能靠你自己了。”
“我知道。”赫连楚双脚夹了一下马腹,那马便嘶鸣一声,奔着城门外去了。
马蹄踩下一串脚印,又迅速被雪盖住。
天地间,再寻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