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寒今晚已经喝了不少,而陆远君则滴酒未沾,相比之下,更加显得陆远君动作的灵敏,陆远君一个侧步,便躲开了他的攻击,秦逸寒直接栽在了一旁的沙发上,引起了那桌客人的一阵尖叫,酒吧顿时乱成了一团。
“从回来到现在,悦悦一直绯闻缠身,几乎每一桩绯闻都是与你有关!”陆远君冷眼看着他:“悦悦在国外的时候,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秦逸寒,你要是不能保护悦悦,你就把悦悦还给我,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
陆远君的每一句话都像针一般扎进了心底,头疼得冷汗直流,可是更疼的,是胸膛里跳动的那颗心脏。
秦逸寒捏着拳头站在一边,咬肌崩得死紧。
酒精涌上胸口,激起了一团心火,他再次出手往陆远君打去,陆远君也怒了,很快跟秦逸寒打了起来。
陆远君趁着秦逸寒不注意,一拳打在他的脸上,血丝顺着秦逸寒的嘴角缓缓流了下来。
混乱的场面很快就惊动了酒吧里的安保,四个安保冲了上来,两两分边,一左一右地架着两人。
陆远君仍不死心,一边挣扎着,一边朝秦逸寒挥舞着拳头:“秦逸寒,你他妈的就不是个男人!你照顾不好她你就把她还给我!把她困在一个鸟笼里,算什么本事!”
“放开我!秦逸寒!我告诉你!你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毁了她的!”
秦逸寒定定地看着被安保越拖越远的陆远君,垂了垂眼帘。
“抱歉,秦总,没弄伤你吧?”陆远君刚走,桎梏着他的两个安保马上松开手:“都怪刚刚那个人。”
“没有。”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身后的安保见状,连忙走上前:“秦总,我找人送您回去吧。”
“不用。”
秦逸寒刚走出酒吧门,一群人就围了上来。
“就是他!给我狠狠地揍。”打头一说完,一把抓起秦逸寒的衣领,把他揪了起来:“你小子挺拽的啊,刚动我们老大。”
一旁的安保连忙上前想要护秦逸寒:“你们要干什么?”
那人凶狠地瞪着几个安保,“我们收拾的是这个男人,其他人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他话刚落下,就突然被一拳打得头一偏,抓住秦逸寒的那只手也松了,秦逸寒直接倒在了地上,酒也醒了一半。
他盯着那群人,冷声问道:“谁叫你们来的?”
“收了钱就不会出卖人,我们几个才不会告诉你。”其中一人伸手推了一下秦逸寒。
“你说话就说话,动手干嘛?”一旁的安保不乐意了。
“我动手怎么了?我过来就是为了收拾他的,他有本事跟人打架,就得有本事承担后果!”
秦逸寒眯了眯眼。
打架?要说打架的话,他也就只能想到陆远君了,这么说来,眼前这群人是陆远君叫来的吗?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两边已经打了起来,有两个人又来抓秦逸寒,安保见状,马上冲过来护着他,其中一人的拳头就眼看就要落在秦逸寒身上,却被一旁的安保一把捏住,反手就挥了一拳过去。
秦逸寒冷眼看着这一幕,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声音,一个安保倒在了地上,却被一只手臂给扶住。
“谁他妈乱动手?”
这道声音略微熟悉,秦逸寒抬头一看,是替自己看场子的人,别人喊他“七哥”。
他这么一吼,那几个人不动了,一个个喊着“七哥”,挺心虚的样子。
七哥走到秦逸寒跟前,低了低头:“秦总,对不起,我也是刚收到消息,是我没管好手下……”
秦逸寒的嘴角已经青了,勉强靠着安保才能站稳,他冷冷地扫了一眼那群人,没说话。
七哥却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那群人纷纷低着头,不敢出声。
“不说是吗?那容易,这个场子是秦总的,你们连自己的老板都忍不住来,那就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赔罪,这件事就了了吧。”
七哥语气平和,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那人却吓得双腿发抖。
“别,别啊,七哥,我错了,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其中一人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我说,我说!”
“虾米!你要出卖雇主吗!”他身后的人出声警告道。
被称为虾米的人回头瞪了那人一眼:“他不过是给了我们一万块,可是我上有老,下有小,要是这眼睛没了,我的家人怎么办!”
“你……”
“让他说。”七哥阻止道,用眼神示意虾米继续说下去。
虾米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液:“是,是陆总……”
果然是他!
秦逸寒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七哥的嘴角带着些许满意的笑意。
“秦总,您看这事……”
“我自己会解决。”秦逸寒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
A城,秦家。
管家站在门口等着秦逸寒的归来,不时看向客厅的那抹倩影。
从那碗汤面撒了到现在,锦悦一直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不吵也不闹,就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管家暗暗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转身,门口却传来咔嚓一声的开门声。
客厅处的锦悦循声望去,就见秦逸寒醉醺醺地走了进来,嘴角还有一大块淤青。
秦逸寒见锦悦还没睡,亦有些惊讶,可是随即又想到刚才陆远君对自己做的事,脸马上黑了一层,转身便往楼上走去。
“少爷……”管家喊也喊不住。
锦悦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新闻,也跟了上去。
“秦逸寒。”她低声唤道。
秦逸寒关门的动作一顿,回头看向她。
“我想跟你谈谈。”
是她误会了他,她想向他道歉,还有很多事……
锦悦还没开口,秦逸寒已经打断了她:“谈什么?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锦悦一愣,到嘴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是啊,没什么好谈的,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
闻言,秦逸寒顿时怒了:“走?放你去陆远君那里?”
锦悦又是一愣,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会提起陆远君,还没等她开口,秦逸寒的话又像子弹一般突突突地朝她射来。
“锦悦,你就那么缺男人吗?是个男人你都要往人家身上贴!”
锦悦怒极反笑:“是啊,我就是缺男人,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怎么?我想去陆远君那里有什么问题吗?你不就是想我留下陪你玩吗?可是,秦逸寒,我告诉你,我现在玩腻了!我现在不想跟你玩了!”
玩?他为了她和整个秦家对抗,甚至和奶奶反目成仇,到了她眼里,却成了玩?
“锦悦,你到底有没有心?”
心?
锦悦哑然失笑,她的心,不早在五年前那个晚上,就被他用一张廉价的支票,狠狠地砸碎了吗?现在他居然还反过来问自己有没有心?
锦悦想到这,又想起前几天方思琪特意跑来秦家的事,不禁冷笑道:“至少我问心无愧。”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锦悦离开的背影,秦逸寒的眼底闪过一丝意味深长,他转身扣上房门,顺手拨通了裴易的电话。
“裴易,帮我联系一家医院。”
电话那边传来裴易含糊不清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刚刚从睡梦中被惊醒:“医院?秦总,你生病了?”
“不,我要结扎。”
结实的木门将秦逸寒的心意严严实实地挡在了房内。
锦悦听着身后砰的一声关门声,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正准备进自己的房间,就听见锦一帆唤她。
“妈咪?”
她回过神来,见锦一帆穿着睡衣站在房间门口看着自己。
锦悦半蹲在他跟前,弯了弯嘴唇:“怎么了?那么晚了,还不睡。”
“你和叔叔又吵架了吗?”锦一帆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好像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然而锦悦还是从他的眼底捕抓到了一丝失望。
她突然有些心疼。
她欠一帆的太多,原本想着回国以后可以好好地陪一帆,结果没想到回国后却遇到了更多的事。
她垂了垂眼帘,笑道:“怎么会用又?”
“因为叔叔受伤了,妈咪都没有问他为什么受伤,而且叔叔还摔门了。”锦一帆一本正经地分析道。
锦悦一愣,这才想起刚才秦逸寒的嘴角确实带着一块淤青。
秦逸寒的身手她虽然不是完全了解,但也是多少知道一些的,一般人根本接近不了他,更何况,闲来无事,别人为什么要跟他打架?是什么人?因为什么事?
种种疑问让锦悦更加烦躁起来,到最后,她的脑子里甚至出现了一个更加诡异的想法——难道秦逸寒挨打,是因为锦乐被杀的事?而打秦逸寒的人,是因为知道了什么,想要威胁秦逸寒,结果和秦逸寒起了争执,最后两人打起来了。
想到这,锦悦不禁苦笑。
哪有那么多“难道”可以解释的事,再说了,秦逸寒挨打跟自己有什么关系?秦逸寒杀了锦乐,她要做的事,就是为锦乐报仇,不是吗?
她垂了垂眼帘,答道:“没有吵架,只是妈咪在想一些事,不知道该怎么办,又不能问叔叔。”
锦一帆歪着脑袋想了想,答道:“那你可以问爹地啊。”
陆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