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等他回声,宁薇玉打开门,就打算奔向楼下,可是她的脚步还没有迈开,就和长长的楼梯下站着的萧谨言打了个照面。
恐慌瞬间就从她的脑子里传遍了全身。
眼前的这个男人只不过是站在十几节楼梯之下,可却让宁薇玉觉得,他所站在的地方就像是一个深渊的地狱,稍不留神掉下去的话,便是万劫不复。
所以她下意识的就想要往上跑,可还没等她再一次迈开腿,秦时就从里面把门给打开来了,他的声音从门内传出:“薇玉,你别去,我们不用……”
后面的话还没说全,秦时就自动消音了。他看着楼梯下的萧谨言,心中的怒火油然而生,把宁薇玉的手腕抓住,就想把她带进房子里关上门。
可他这一系列动作还没有完成,萧谨言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宁薇玉,你是真的想要我对付秦时吗?”
萧谨言的话说的冷冰冰、轻飘飘的,听着没什么重量一样。可却让宁薇玉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扭头,就触碰到了楼下男人的目光——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这目光让她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了,她阻止了想要带她进房间的发小:“不不,秦时,你松开我,我不能够进去。”
如果她进去了,那就是彻底的要连累秦时了。宁薇玉知道自己不能够这么自私,秦时是个再好不过的人了,不能受了自己的连累。
一向是对她百依百顺的秦时,这次却不依了,他皱眉道:“不跟我进去,你难道要跟他下楼?不行!我不准你这样!”
同为男性的秦时对萧谨言这样的目光怎么可能看不透,那简直是要把宁薇玉扒皮拆骨一样,这让他怎么可能让她待在屋子外面。
“你别担心,我不怕萧谨言,他奈何不了我。”秦时在宁薇玉耳边轻声说,依旧坚定不移地想要把人带进房子里。
感觉到楼下男人越来越诡异的目光,宁薇玉也着急了,“秦时,你听我的,我不能跟你进屋,我真的不能跟你进去!”说着,她用力将他的手臂掰开,然后挣脱开来。
而这时,在楼下等待已久的萧谨言早就不耐烦了,两三步就迈上,粗鲁的将宁薇玉一把拉到自己的身后,直接地与秦时对峙:“秦时,你少给我多管闲事!”
眼睁睁地看着宁薇玉被他如此粗暴的对待,秦时就算是再好的性子,在萧谨言面前也是彻底没了:“萧谨言,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些什么事情?你这样对薇玉,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吗?”
目睹过好几个为自己出过头的人的下场,宁薇玉怕旧事重演,上前横插在秦时和萧谨言的中间,直面他说道:“你有什么事情就冲我来,不关秦时的事情!”
这种护着秦时的行为,让萧谨言的怒火烧的更旺,情绪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他直接出声嘲讽道:“秦时?好一个秦时。”
“宁薇玉,你还真够厉害的,当初耍手段把我耍的团团转,没想到如今又把这招用在一个个男人身上,你这双破鞋还嫌被穿得不够烂吗?”
萧谨言的话,让宁薇玉的心像是被无数只密密麻麻而又尖锐无比的针给狠狠的扎进去了,特别是破鞋两个字,让她整个人都像是被一阵惊雷给劈了,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看着呆在原地的宁薇玉,萧谨言心中快意横生,嘴上话不停:“怎么?装什么纯真,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被挡住的秦时从这番话的震惊中终于回过神来,继而暴怒,“萧谨言!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你这样对待薇玉你会……”
宁薇玉回神,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垂下眸子,语气很轻:“秦时,别说了。”而后,她抬眸,看着萧谨言,目光却没有焦距,“你说的没错,一点错都没有。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是我配不上你。”
她这句话,声音很凉,从萧谨言耳朵里传入他的大脑中,可他却没有了最开始的那种快意,而是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觉得十分危险却又无法形容。
把这种感觉深埋于心,萧谨言冷笑道:“你知道就好,不过你说的这一切,目的不就是让我放过秦时吗?”
“宁薇玉,你对我所做的一切,从来都没有逃过目的两个字。”
后面这句话,它的一字一句,像是一颗颗子弹一样,把浑身毫无知觉的宁薇玉打出了一个又一个血洞。
自己曾经付出过的深情都被目的两个字给概括。
宁薇玉突然想大哭,又想大笑。这两种情绪交叠之下,她什么表情都做不出,还是愣在了原地。
趁着她愣神之时,萧谨言眼疾手快地将宁薇玉扯到一边,然后抬脚直接将秦时踹进了房子里,再把门给关上。
没了碍事的人,萧谨言转而盯着宁薇玉,唇边泛出一丝温度都没有的笑,更加粗鲁的扯着宁薇玉的头发,将她扯下楼之后直接丢尽了车子,而后从外面锁上了车门。
头发被扯的痛没有使宁薇玉回神,直到秦时追了下来后,看到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她三魂七魄才归位。
“萧谨言你住手!”看着处于劣势的秦时,宁薇玉着急的用尽全力拍车窗上的玻璃,可是她手都拍红、拍痛了,那个男人始终没有住手。
直到将秦时打趴在地难以起身后,萧谨言才觉得憋在心中的恶气消失了,他踢了踢秦时,讥笑道:“我当你有多大能耐。”
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躺在地上的秦时突然说道:“萧谨言,你这样对她,你一定会后悔的,一定会的。”
可他的这一句话,萧谨言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后悔?后悔的不会是他,是宁薇玉才对。
回到车上,他看着目光不离秦时的宁薇玉,感觉那口因为教训过了秦时而消失的恶气又回来了,继而他恶狠狠地警告道:“你再多看他一样,我就把他给打残。”
这一句话惊得宁薇玉不得不收回了眼神,难以置信地看着若无其事驱车的萧谨言,她觉得自己像是不认识这个人了一样,那颗对他充满过期翼的心,早已是跌落谷底的失望透顶。
大概是因为怒气,萧谨言直接开出了云霄飞车的速度,一路上横冲直撞,最后还是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家。
还没等宁薇玉从如此高的车速中缓过神,她这一侧的车门就被萧谨言打开了,他伸出手,拽住她的手腕,直接把她从车里拖了出来。
高速度导致的轻微晕车加上手腕上的疼痛,宁薇玉此刻终于受不住了,挣扎道:“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她直接停在了原地不动,扭动手腕,试图将自己从萧谨言手里解救出来。可男人的力气本就比女人大了许多,再加上此刻萧谨言又处于盛怒之下,所以宁薇玉不仅没有成功挣脱,反而还被抓得更紧了。
“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耍什么花招?”萧谨言冷声嘲弄。而后不顾宁薇玉的意愿,连拖带拽地将其拉进了别墅中,动作极其粗鲁,与他在外人面前表现的贵公子形象格格不入。
一把将人丢在了沙发上,萧谨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还没说话,眸子就一眯,像是发现什么一样,低下身子,抓住宁薇玉身上的衬衫冷笑道:“这才多少天,你们就已经勾搭到这个地步了?”
看着她身上这件明显不是女款的衬衫,萧谨言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像海啸一样,在咆哮,在抗议。
三年前,他还和宁薇玉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每次亲密过后,她总喜欢穿上他的衬衫,样子十分俏皮可爱。萧谨言曾问过为什么如此热衷于穿他衬衫的原因,他记得那时候宁薇玉的回答是喜欢。
因为喜欢,因为爱,所以想要时时刻刻都有你的气息。
可是现在,宁薇玉身上穿上了别人的衬衫。这个事实让他心中恨意更甚,连带着手下的动作更加粗暴,两手放在衣服的扣子两端,直接用双手扯开了这件衣服。
被扯开的扣子滚落在地,宁薇玉根本挣扎不开,但觉得这人是在故意羞辱她,红着眼睛吼道:“你发什么疯!”
萧谨言自然不会觉得自己在发疯,他在宁薇玉的挣扎之下,还是成功的将她这件衬衫给脱掉了,可脱掉了之后,他又觉得一阵意难平,再次抓住宁薇玉的手腕,直接将人拖拽上楼。
走到浴室,他打开浴室的开关,然后直接将宁薇玉扔进去,冷声道:“将你身上的肮脏气息给洗洗干净!”
说完,撇下一个在宁薇玉眼中极其嫌弃的眼神,就走出了浴室。
大概是因为匆忙,萧谨言开的是冷水的开关,宁薇玉坐在冷水越来越多的浴缸竟然也不在意,她看着自己的手臂,青紫的痕迹在白皙的皮肤上十分显眼,不知道是不是受不了这份疼痛还是别的,她的头埋在腿间,传出了呜呜的哭泣声。
房间外面的萧谨言等浴室的人出来依旧等了特别久了,他看着手里的腕表,将近一个小时的等待已经快将他的耐心耗尽,正欲冲进去的时候,浴室的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