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然望着简约但不失奢华的卧室,脑中一下子浮起他的名字。
她想起来了,昨晚那个自称是洛云笙的男人。还声称自己以后是他的女人。
契约!
夏初然站在窗台旁边,瞥见床头上的一份文件,惊然想起这个字眼。
走到床边拿起文件,夏初然翻看过后差点把崭新的纸张撕得粉碎。
洛云笙,她终于想起他是谁,锦晟集团的总裁,本城最受媒体关注的企业家。
说到家族势力,洛家在渝城无人可以匹敌;论集团实力,在全球范围内都挤得进前50强。
肖煜把她卖给在渝城只手遮天的洛云笙,无异于断绝她的所有后路。
夏初然想到这里,浑身打了个冷颤,她不甘心就这样成为洛云笙的工具。
卧室里静悄悄的,洛云笙早已不知所踪,夏初然穿上他为自己准备好的香奈儿连衣裙,轻轻打开房门。
蹑手蹑脚地走下楼梯,夏初然发觉一楼奢华的大厅内竟然空无一人。
这是最好的逃跑机会,夏初然望着郁郁葱葱的前院,找到后门悄然溜去。
穿过通往后院的厨房,夏初然内心忐忑,步履匆匆地走到门前。
然而她刚打开门,整个人都如同被冰封在原地。
她的目光刚好与洛云笙相遇,两人的目光相会后,她顿时瞠目结舌。
洛云笙穿着洁白的衬衫,修长的身材矗立在一棵高大的榕树前。
“想溜走还是过来帮忙?”
洛云笙肃杀的声音淡漠无情,幽冷的冰眸令炎热的盛夏温度骤降。
夏初然没想到他一下就看穿自己的心思,舌桥不下间没在榕树下的十几个家仆也转头一同望向她。
“我……我出来走走。”
夏初然错愕许久,终于温吞地开口辩解。
洛云笙冷眸闪烁着蔑意,对她拙劣的谎言不以为意。
随后他继续仰头望向苍茂的大树,烦躁难耐地说:“你们想办法把猫哄下来。”
听到洛云笙的话,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偌大的房子空无一人。
夏初然这才注意到榕树的某段枝桠上趴着一只通身黑亮的猫咪。
都说养猫的男人闷骚而寂寞,洛云笙也是如此吗?
正思忖着,她突然看到洛云笙快步朝她走来,随后抓起她纤细的手臂来到书房。
夏初然站在花纹精美的波斯地毯上,望着洛云笙不动声色地从抽屉里拿出证件。
“你的所有证件都在我这里,你准备一下,午饭后你和我出去。”
洛云笙说着把两个户口本丢在桌上,寡淡的神色令人难辨其意。
夏初然内心有如猛虎闯入,她怯生生地问:“洛先生,你可以把身份证给我吗?”
想到这里夏初然暗自发誓,一旦有机会逃出去,她一定要和那对狗男女同归于尽。
父亲留给她的家产没了,她一无所有。
洛云笙清逸的眉眼微微上扬,神情讳莫如深。
他用不置可否的语气说:“你作为我的女人,我有权保管你的一切私人物品。”
洛云笙说罢将户口本拿在手上,在她的眼前挥动了一下说:“为了防止你蓄意逃跑,下午带你去办理结婚手续。”
夏初然感到心底一沉,她知道在洛云笙还没有厌倦她之前,恐怕很难逃脱他的五指山。
……
当天在一众仆人的眼皮底下用过午餐,夏初然百般不情愿地跟随洛云笙来到民政局。
她站在洛云笙身边,焦虑不安地搓手,觉得自己的命运仿佛就像一个玩笑。
昨天还和肖煜在这里办理离婚,今天竟然要给另一个男人做摆藏在家中的花瓶。
洛云笙行事低调,身份尊贵的他不想引人注目,特意派助手开辟私人通道,在隐蔽的会客厅内讲,整套结婚手续办完。
“从现在开始,你要改口称自己为洛太太。”
洛云笙在旁人的祝福下,冰冷地对她道出这句话,言语中听不出半点夫妻情分。
但她丝毫不介意,她只是洛云笙为父母传宗的工具,契约上写得清清楚楚。
见夏初然神色木然,洛云笙墨眉微蹙,倨傲的眼神揣度着她的心思。
夏初然此刻的确在若有所思,她想着能否可以借此机会逃之夭夭。
“我知道了,洛先生。”夏初然不知如何开口称呼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想去下洗手间可以吗?肚子不太舒服。”
“嗯。”
洛云笙目光深沉,只是淡淡地答了一句,这次他似乎没有怀疑夏初然仍有逃跑的念头。
夏初然温婉而笑,仿佛在感谢洛云笙的许可,随后她佯装做平静走向卫生间。
经过一番鬼鬼祟祟的躲避,她终于独身逃出民政局,只是现在她的口袋里没有一分钱,只能依靠两条腿行走在熙攘的街头。
她不敢想一旦被洛云笙捉住,会落得怎样的下场,但想来又显而易见。
然而夏初然此刻步伐稳健,她匆匆走向自己曾经的婚房,虽然现在产权已经属于肖煜。
她准备在这里守株待兔,直到等来肖煜为止,然后实施她的复仇计划。
走到位于市郊的婚房,时间已临近黄昏,夏初然站在别墅门口,看到肖煜的车子停在院子里。
想不到他竟然在家。
一股难以抑制的怨恨涌入头顶,旧地重游只为快意情仇。
夏初然握紧拳头,观察好屋内的情况后,拿出藏在花盆下的钥匙打开别墅的大门。
悄然而入后,夏初然小心翼翼地关好门,一楼客厅安谧如夜。
她望着客厅里的陈设,发觉家中多了余婉晴的痕迹。
夏初然重重地喘息,瞥着散落在地上的高跟鞋,她定定神径自走向厨房,随后将煤气打开。
她在柜子上找到肖煜的打火机,嘴角浮起一抹阴骘的冷笑。
肖煜毁了她,她今天要毁了这座房子里的一切。
随后夏初然轻轻踏上楼梯,随着临近卧室,她清晰地听到里面传来腻歪的声音。
“老公,你真棒!我们终于不用再偷偷摸摸的,总算没有枉费我花大钱撞死她老爸,现在那个小贱人的一切都是咱们的了!”
余婉晴兴奋着,同时将自己曾经所行的罪恶倾吐出来。
“呃……老婆委屈你了,和糟老头子睡了半年,还是你的功劳最大!”
肖煜一边喘着气,一边温声夸赞着余婉晴。
空气渐渐凝固,夏初然握紧的拳头骨节作响。
她浑身都在颤抖,才明白原来父亲并非死于从天而降的意外。
从头到尾都是余婉晴和肖煜的阴谋。
她匆匆奔下楼梯,从客厅抄起水果刀又跑到楼上。
一时间夏初然因仇恨失去理智,与其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们烧死,现在她更想亲手为父亲报仇。
千刀万剐的狗男女……!
夏初然眼中噙着泪水,一脚踹开卧室的门。
里面的二人惊愕难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浑身颤抖的夏初然。
“你怎么跑出来了?洛云笙放你出来的?”
肖煜顿时面色阴沉,声音冷酷地质问她。
所有的痛苦和仇恨都汇聚在心头,夏初然面色苍白,咬牙切齿地说:“肖煜,你以为洛云笙可以困住我,让你失望了!”
说完夏初然不想再浪费时间,她此刻只想让父亲得以安息。
“你们害死我的父亲,今天要你们偿命!”
夏初然厉声怒斥着,猩红的眸光迸发的怒火,她举起手中的水果刀朝着床上的余婉晴刺去。
“啊!老公,这个女人真的疯了!”余婉晴见状失声惊叫,连忙躲到肖煜的身后。
夏初然目光如矩,紧握在手中的凶器在余晖下折射出一抹光芒。
“我放一条生路,居然自己跑来作死!”
肖煜撇起一抹嗤笑,残暴的目光死盯着来势汹汹的夏初然。
他毫不畏惧,他很了解夏初然,清楚她有几斤几两。
就算手里拿着刀,以夏初然的力气,也绝不是自己的对手,赤手空拳就可将她擒获。
果不其然,夏初然浑身扑向床头,原本对准肖煜心脏的手突然被他牢牢的握住。
只僵持了半分钟,夏初然就被身材高大的肖煜当场制服。
余婉晴从外面找来绳索,肖煜立即将她五花大绑起来。
他脸上带着鄙夷说:“初然,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明知不是我的对手还来送死。”
余婉晴皱着眉头,一巴掌甩在夏初然的脸上,愤然对肖煜说:“这个小贱人把楼下的煤气打开了,看来想和咱们同归于尽呢。”
肖煜眉梢上扬,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说:“你还真是嫉恶如仇啊,可惜你现在是洛云笙的女人,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今天我饶你一次。”
知道自己全盘失败的夏初然鼻子一酸,不争气的泪水汩汩而流。
她再次身陷囹圄,不但复仇失败,接下来还要去面对洛云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