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明了，周步青无声离开病房。
顾容昊借口出去拿药也不知道是真拿药还是去追了周步青。
房内又剩下他们两个。
越是不想发生的事情它总是来得那么顺其自然。
“对不起。”
顾晓晓昂头说出三个字眉间眼底却仍藏着的执拗和不服。
“我没让你道歉。”程晋南声色低沉。
“既然误会你了就该道歉。”顾晓晓撇头望向男人深邃的眸子。
两个人像是无言气氛一时尴尬，顾容昊拿好药回到病房后程晋南才离开病房。
男人走后，顾晓晓让顾容昊将病房门关上然后掀开被子下了床。
“你干什么？”顾容昊拿着药站在床尾完全懵了。
刚刚还脸色苍白的有气无力的顾晓晓现在却是生龙活虎。
晓晓穿着病号服走到窗户下的桌子前给自己倒好一杯温开水直接喝下。
“男人最舍不得的大概就是病娇娇的女人。”顾晓晓嘴角掠过一瞥冷笑，“当年白静不就是借口自己生病把程晋南骗到宾馆的吗？我只是借鉴而已。”
顾容昊既是惊愕又是愤然，把手上的药丢在床上对着妹妹吼道：“你别告诉我，二氧化碳中毒是你自导自演的戏码！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死掉啊！”
“不是！”顾晓晓厉光一闪否认顾容昊的猜测，“我本来的计划是出个小车祸或者落个水什么的，不会真要自己的命。”
顾容昊惊愕冷哼他完全没料到晓晓会想去伤害自己！
“你疯了是不是？小车祸？落个水？”顾容昊舔唇看向窗外压制住自己快要冲到头顶的怒火，“事故一旦发生，你觉得你控制得了？”
“没办法控制就不控制！”顾晓晓冷着脸瞥过顾容昊，“我一定要想办法让自己顺其自然接近他的生活他的工作，这样我才能有机会找到扳倒他的证据。”
顾容昊微微张唇眉头紧蹙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为了报仇，她真的不顾一切？
“晓晓……”他好不容易才找回亲妹妹，好不容易可以给她所有最好一切，他不想把复仇的重担也让她背负上。
孤独，苦涩，绝望，沉。沦，让他一个人去承受就好。
“我会让程晋南付出代价。”顾容昊想劝说顾晓晓放弃现在做的一切，“所有的一切哥哥来做，你停下来好不好？”
他几乎是乞求。
“停不下来。”顾晓晓直接拒绝顾容昊。
“为什么！”顾容昊再也遏制不住自己怒火但其实更多的是担心，“你非要把自己推进地狱和魔鬼去交易去玩游戏？你以为你用美人计就能斗得过程晋南？你是不是太天真！”
“我是天真！”顾晓晓双臂环抱昂了昂下巴眼神冷冽地望着窗外，“就因为当初太过天真不谙人心，才会有今天的下场。”她转头双眸红红地看着顾容昊，“你以为我现在站着的是天堂还是人间？嗯？”她唇角牵动苦笑，“我早就下地狱了。”
白静和程晋南，她一个都不想放过！
顾容昊呆愣在原地意外地盯着女人的侧影良久后才讪讪坐在病床床侧，双手支撑额头重重叹了一声，“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
哥哥的问题大致是问到她的痛处。
她右手撑着左手肘，左手轻捏着自己的唇。瓣。
回忆那天竟然还有想哭的冲动。
那天程晋南说出的那七个字直接将她打入无底深渊，让她再也看不得一丝希望。
他说：顾晓晓，我好恨你！
“说话啊！”
女人的沉默让顾容昊更加担心！
天知道他这个妹妹还做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白静流产那天。”她轻放下一直揉着唇。瓣的左手，“程晋南到我办公室吵完架的第二天，我去医院找过白静。”
“什么？”
这件事顾容昊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敢情他安排在家里的那些个眼线都是机器娃娃？
“放心，我没跟她见面。”晓晓双臂环抱解释，“本来想跟她道歉，但我见到程晋南的助理正在白静的病房，他们的关系很亲密。”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
“孩子是白静故意跌倒流掉的。”顾晓晓低头咽了咽喉咙，现在想起来她都觉得委屈觉得心惊。
什么样的女人为了上位竟然能把自己的孩子害死？
真当自己是武则天？
“我没声张直接离开，那段时间我被骂得很惨不敢不出门，躲在家里除了工作就是调查白静。”她冷笑一声，“为什么程晋南会在婚期前知道白静的真实身份？他真以为是他的人脉厉害？”
顾容昊拧眉转头看向依旧站在窗口的女人，“是你安排的？”
“风声是我放出去的，我就赌一把程晋南会调查白静会放弃和她结婚！”顾晓晓张开双臂耸肩坦然看着顾容昊，“我赌赢了。”
“然后你就开始接近程晋南？”
“没有，一开始我只是想让程晋南认清白静的真面目。”顾晓晓转身靠着墙壁，“真正开始想办法接近程晋南是在我得到陈泽苏的那份录音之后，我问你报复不报复，而你在犹豫。”
“……”
顾容昊没有说话，重又转过头看着地面，顾晓晓做了这么多事情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顾晓晓未察觉亲哥眼里的失落，继续道：“华元丰找到我后，我当然答应合作，只要能把程晋南推向深渊，我做什么都可以。”
“可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顾晓晓继续道，“程晋南完全没有给华氏活路。”
“然后程晋南就知道是肖红指使人去打陈泽苏。”顾容昊替晓晓接话，“是你让警方去查程晋南的？”
“我只是提供一些线索而已。”顾晓晓恢复平静，“程晋南见到肖红自然会知道很多以前他不知道的事。”
很好，难怪那时候顾晓晓说照顾程晋南只是为了接近他，原来为了接近程晋南她已经做过这么多铺垫！
顾容昊很后悔自己没有多注意晓晓的一举一动以至于现在她两只脚都已经踏进泥沼。
“欲擒故纵，忽近忽远……”顾晓晓沉静分析，“本来关系已经进入一种固定的状态不能往前无法往后，所以我想可以弄个事故，让自己来一点苦情戏码！”
“结果你自己没动手，白静先动了手。”顾容昊长叹一声，“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如果阻止不了晓晓，他也只能跟在她身后保护好她。
“将白静做过的所有公之于众。”
顾晓晓眺望窗外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