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上午主讲结束，观众纷纷散场休息吃饭。下午是各个分会场的主题演讲，参会者可以选择各自感兴趣的会展台去听讲。
主会场仍然还有很多未散去的人，抓紧这点自由时间咨询或者联络下感情。
——霍汝斯被堵住了。
要签名的，问问题的。霍汝斯被搞得紧张万分。
罗川也还没走，一切都看在眼里。
这家伙，台上大师范，台下小鸡雏。
最终她还是没忍住也凑上前听听围观群众的提问。
甘婷婷一个推搡把罗川推开，还傲慢地白了她一眼：“呵，还真给你混进来了，别挡道，我要问偶像问题。”
罗川从踉跄中缓了回来，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着，她看到霍汝斯注视到了自己。甘婷婷已经凑到了霍汝斯面前打算请教问题。
“这眼神，按照言情小说的套路，他难道是要帮我出口气……”
罗川心想的“吗”字还没默念出来，那厢霍汝斯已经接过了甘婷婷的问题。
“又是你，美丽的小姐。”
“哎呀，您还记得我，我能再耽误您一会请教个问题么？”
“不用客气，但说无妨。”
“我觉得你这个实验可以从取材的角度换个思路。”
“比如有很多物质我们可以取天然的，但是也有很多合成的，还有一种就是化学反应本身产生的。”
“没太明白？”
“我举个例子，比如你使用的是C元素，直接提取并不容易，你可以使用人工合成的C plus。A+B可以得到C，在配比成分时也可以考虑直接单独使用A和B，也许这两种成分本身比C来的更容易被吸收呢。”
“嗯咳，我只是给你的一个简单的例子，还有很多制约影响的因素在，我可以推荐你几篇文献去参考下。”
“咳咳，没事，你们是N大的？以后也许会有机合作，有什么问题尽管来咨询。”
霍汝斯就像一个学长耐心地给学弟学妹们解答疑问，甚至给一些新的思路。
如此温柔没有架子，难怪他在业界的口碑会这么好。
罗川有点震惊。
“各位抱歉，后面还有活动，咳咳，我们有机会还可以互动，我要先失陪了。”
霍汝斯用眼角瞥了罗川一眼，面无表情地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有种低落到谷底的失落感充斥着罗川的心。
这家伙打算以后都不理我了？
罗川还是偷偷加快了步伐朝会场的出口走，她也不想再跟林悟他们撞上。
刚才还帮我进了会场，怎么就翻脸就不认人了，这家伙还没消气呢。
罗川一路尾随霍汝斯，见他出了会场大门正好停下来在那咳嗽——好机会，罗川小跑几步冲到了霍汝斯的面前，霍汝斯吃了一惊。
“那个，那个，对不起。”罗川几乎是鼓足勇气闭着眼睛说出那三个字。
没动静？罗川慢慢睁开眼从缝隙里窥探霍汝斯。
他还好端端地站在罗川面前，还是面无表情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罗川可怜巴巴地仰视着他，“你倒是开口啊，我都主动给你道歉了。”
“对不起？你意识到你自己的错了？”
“对不起，对不起，意识到了。您大人有大量，您说，怎么才能让您消气。”
有戏，看来还没到冰点，罗川有点小激动，态度要诚恳。
“一，以后我想找你，不许赶我走。”
“好好好，没问题。”我自己走还不行么。
“二，别随便跟男人吃饭。”
“？好好好，不随便。”我正经跟男人吃饭，等等，关你什么事。
“三，你给我去趟男厕所。”
……
“噗哈哈哈哈！”罗川忍不住爆笑，“原来搞半天你纠结的是这个！哈哈哈哈！”
霍汝斯唰的脸红了。
“罗川！你还想不想我接受你的道歉了。咳咳……”霍汝斯突然激动地咳了起来。
“好好好，我去。”是不是得装的特别不好意思，才能让他心理平衡点。
罗川大松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难题，进男厕所怎么了，以前也不是没进过。
“你说吧，进哪个男厕所。”
“跟我来。”
霍汝斯又带着罗川折回了会场，入口旁边有个厕所，因为靠近入口所以人来人往，厕所的生意不错。
霍汝斯指了指那个位置的男厕所，做了个请的姿势。
罗川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在进门口前她又回望了眼远处观望的霍汝斯，做了个ok的手势，嗖的一下就窜了进去。
一阵嘈杂声响了起来，随即一个身影迅速跳出门口，对着远处的霍汝斯做了个吐舌的表情。
她怎么可以这么堂而皇之，若无其事地就进去了，霍汝斯惊呆了……
罗川乐呵呵地跑到霍汝斯身边，说实在的，这个时候霍汝斯只想当不认识她，他一把抓住罗川的手臂低着头大步流星的把她拉出了会场。
急匆匆地一口气走了老远，终于放慢了脚步停了下来，一阵剧烈的咽呛感袭来，霍汝斯整个人咳的都弓起了背。
罗川突然看着有点心疼，但又不好意思帮他拍背。
“霍先生，您现在消气了没？”
“咳咳……”霍汝斯指着罗川，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咳嗽给堵了回去。
罗川看不下去了，还是顺着他的背轻轻拍了几下，给他顺顺气。
“你，你还好意思说我不知礼义廉耻。咳咳……”
“好了嘛，我错了。你别激动，咳嗽都比刚才厉害了。”
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总算得到了平缓，霍汝斯此刻的想法就是尽快结束这场大会回p市，这里实在太冷了，身体这么久都不见转好。
“一起去吃个饭吧。”霍汝斯对罗川说到。
“好啊，谢谢。”
“AA。”
“小气。我请你，行了吧。等等，你居然知道AA什么意思了……喂别走那么快。”
用餐期间罗川想问霍汝斯问题，被霍汝斯以吃饭不说话为由打发了。
这人怎么这么无聊。
“霍汝斯，我想问你个问题，顾媛是不是你救的。就大半个月前商场跳楼的那个姑娘。”过了一会，罗川还是没忍住。
“算是吧。我对她说‘活下去’。”
“这么说顾媛口中的男神是你，怎么救的。”
“就飞过去救的啊。”
罗川一口汤差点没喷出来。
“不信？改天飞给你看。”
怎么可能，武侠的轻功么，神经病。
“换我问你个问题。”
“你不是说吃饭不说话么。”
“我吃完了。”
“好吧，你问。”
霍汝斯忽然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问：“女朋友是什么意思？”
“噗……”罗川直接把汤喷了出来，还呛到了自己。
果然吃饭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
“单位的吴姐一直催我找女朋友，我就不明白了。罗川，好比你是女的，是我朋友，不就是我的女朋友嘛！”
好比个屁啊。
罗川几乎是哽咽着咽下了口中那口饭，她已经决定放弃吃饭了。
“霍大仙，我要给你跪下了。别瞎说啊，男人只能有一个女朋友，‘一个’懂么。”
看霍汝斯还是一脸发懵的样子。
“你这个人真奇怪啊，学术能力那么强怎么生活常识像个白痴。”
“……不，不关注，不去了解的当然不知道啊。”
还挺有理，这人是在与世隔绝的世界长大的么，这不是自然而然就会懂的事么。
“这个一时半会解释不清，等以后找个安静的环境跟你讲。以后你要是不清楚的还是来问我吧，我怕你吓到别人。不明白的事也不要随便回复别人，实在不行就先微笑应对。”
霍汝斯点头表示明白，像个认真的学生。
怎么突然觉得他有点可爱，自己一定是疯了。
午饭之后，霍汝斯和罗川又回到了会场。
下午前两小时主要是各个小分会场的主题演讲，如果没有兴趣或是没赶上参加，还可以去参观主办方设立的一个室内广场展区。
这里主要展示的是近年高校和科研单位的研究成果，相关企业的产品推介，还有些公益活动等等。尽管展位有限，但每一个展台都值得驻足品味许久。
霍汝斯下午比较清闲，专题讲座都是些德高望重的资深人士，还轮不到他。研究所的展台倒是本来安排他的，考虑他身体原因，老所长让他自由活动甚至回酒店睡觉都行。
罗川意外的出现，让他突然来了兴致。这会他正和罗川逛展区。
“我去买瓶饮料，你在这等我会，你要什么？”
“牛奶之类……”
罗川翻了白眼，又是牛奶。
等罗川的间隙，霍汝斯慢悠悠地晃到了自家单位附近，想跟同事们打个招呼。
“行啊，奶酱，刚才那是你女朋友吗 ，不动声色的就有了，都不告诉我们。”
霍汝斯想了想，他嘴角上扬，来了个微笑。
“加油啊，看好你哦。”展台的女同事拍了拍霍汝斯的手臂。
为什么谈到女朋友这个词大家看我的眼神都变了，霍汝斯不经打了寒颤。
看到罗川回来的身影，霍汝斯跟同事们告辞朝罗川那里迎去。
“喏，你的牛奶。刚才是你的同行？”
“研究所的同事。”
“哦，你们刚才聊什么呢，好像还挺开心的样子。”
“说我偷偷摸摸找了女朋友，不告诉他们。”
“谁？你不前面还问我女朋友什么意思么……咦，等等！”罗川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们是不是在说我是你女朋友？”
“你好厉害，顺风耳啊。我不知道女朋友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不懂的事不要随便乱答问，记得来问你。”
“哦，那你回复什么了？”罗川一瞬间很想用双手抓住霍汝斯的衣领逼问。
“没啊，不知道怎么回就对人微笑啊，不是你教我的么，所以我对他们笑了笑。”
“所以你对他笑了笑……”
是的，罗川这才意识到表情也是不能乱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