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你刚才怎么不把你这想法跟警察说？”
“我才不想知道那父子俩的情况呢。就当这是……我这辈子最没良心的事。”
“可是，你父亲会有钱么，如果真是你推测的这种情况，还不是会找你要。”
……
“我怎么没想到这点！等等看吧，啊啊啊！烦死了！”罗川突然感觉很烦躁，“老天保佑，最好不要这样！”
霍汝斯内心觉得好笑，这对父子的消息也好，或是送罗小河回福利院罗川那一副冷漠的面孔也好，甚至这会还声称就当是自己没良心，可哪次罗广财问她要钱到最后她是没给的。
当事人不自知罢了。
回程的路上，罗川收到了直播平台编辑的短信：“视频已经做好了，下午16点后就会通过审核发布。本月的费用也会在发布后打入你的账户。”
太好了，又有钱了，自己的嫌疑洗清，视频也能顺利发布，如释重负，这周终于可以过一个大快人心真正意义上的周末了。
“霍汝斯。”
“怎么了？”
“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不如我带你去重新买一件吧。”
“没事，洗洗不就好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罗川嘟囔起了嘴，“别人特意想感谢你白送还不要，还有你也该换换行头了，一直穿一件大衣，你不会只有这一件吧。”
“如果我说我有五件，工作日一天一件你信么？”
……
罗川有种想掐死眼前这个人的冲动。
“好了好了，开玩笑的，那就明天吧，今天好好休息，你都折腾两天了。”
“嘻嘻，好的，商场一般10点才开门。还记得你上次跟踪我的p市中心的那个酒店吗，就在那碰头吧。”
“哦，那里呀……”霍汝斯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声音。是罗川跟徐忆吃饭的那个地方。
“那里呀，说起来那次你还跑了女厕所，嘿嘿。”
“咳咳，难堪的经历就不要再提了。”
“反正B市已经还你了。”
“你还好意思说，男厕你可是进的理直气壮的。”
“哎呀，那下次有机会再让你出回气。”
“不用了，我怕气到我自己。”
“切。”罗川想到那次是霍汝斯救了跳楼的顾媛，对于他所谓“飞过去”救的一本正经的回复，她始终半信半疑。
秀明村后他也没再提过证明自己不是人类的事，有点奇怪，忘了？放弃了？
嘴贱问问。
“对了，你上次不是说要带我……飞，证明你不是人类的么，怎么没听你再提了？”
“怎么，不问你还不自在了？”
“啊，不不，哎嗨嗨。就是觉得有点反常。”
“我想通了。”霍汝斯不紧不慢地表述到，“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我是不是人类，本质并不会因为你信不信而有所改变。”
“咦？”
“如果某天我的表现确实让你信了，只要你不要找歪理死不承认就行。”
煞有其事的样子。
既然霍汝斯态度如此认真，不管是否真实，起码也要回以同样的态度：“好！”
罗川继续歪头盯着霍汝斯，“你居然放弃这种执着了，是不是也不打算一直追问我愿望的事了？”
“也许吧，如果之前给你带来困扰，我向你抱歉。”
“咦？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像你了啊。”不知道为什么罗川忽然有点失望，不过转念一想她忽然明白了什么，“等等，我并不是对你的执念做绑架，就是……我没有想以这种理由让你总围着我转。”
“嗯，你明明是避之不及。”
……
“其实，我的愿望真的是……太抽象，说实在的连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实现的标准是什么。”
“这样的么，那看来也是欲望很强烈了。”
罗川愣了下，“是，毕生奋斗的方向。”
每天有那么多的人许愿，即使拥有召唤阵的人固然在少数，如果愿望不强烈霍汝斯也是不会被召唤来的。
如果遇到召唤人对自己的愿望都不明确的，只有以召唤阵当时的记载来实现了，看来确认罗川身份的方向要重新调整。
眼下召唤阵才是关键。
霍汝斯还想询问罗川有关召唤阵的事，她却不觉间打起了瞌睡，头向前一冲一冲的。
霍汝斯见状微微摇了摇头，索性用手一拨让罗川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身上，靠的舒服总算是安静老实了。
唉，就先这样吧……还没听说有哪个召唤使因为找不到召唤人而失败的。
如果自己头一次执行任务就成为史上第一个无法与召唤人达成契约的，那也太……
他斜眼看了眼罗川，默默叹了口气。
随着公交车的一路颠簸他也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罗川被自己的手机震动醒了，睁开眼睛的第一个感觉却是自己的头顶正被一个重物压着。
她小心翼翼地转动着头颈才发现原来她枕在霍汝斯的臂膀，而霍汝斯也侧头压在……不枕在了她的头上。
有点尴尬，忽然一阵脸红。
她保持住自己的身体，只是把拿着手机的那只手慢慢抬至眼前。
原来她的视频已经被发布了。
震动有更新提醒，更多的则是来自不断增加的转发量，每有一个微博上的转发她的手机就会震动下。
她轻轻按下按键发消息给编辑：“收到视频发布提醒了，我这会不方便看。转发量感觉好多啊，这么牛逼，那家外包公司到底做了什么内容的视频啊？”
不一会儿，传来了编辑的回复：“是各种素材的集锦，都是干货，不少人觉得有用，哪怕是之前没看过你直播的直接看这个都行，转发自然就多了。”
“素材集锦？他们是用的我以前直播的内容么？”
“用你的视频一个个剪辑哪有这效率，部分是吧，据说大部分是网上找的。”
“不是吧，不怕被人说抄袭啊！”
“放心吧，外包公司说剪辑了50个左右的视频，哪有那么容易发现是抄袭啊。不可能有人发现的。”
“是么，万一有人‘见识广博’怎么办……”
“哎呀，你就放心吧，等会把工资给你转过去。”
“好，谢谢你。”
呼，保持侧身的姿势打完了这些字，罗川的手挺酸的，但是头顶压着的家伙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也就没好意思再动。
记忆仿佛又回到了送罗小河回福利院的那个晚上。扛着霍汝斯回家，从最初相遇到现在，霍汝斯给她的感觉已经变了很多。
懵懂的天然呆，脾气和善的好好先生，温和谦逊的学术新贵，稳重可靠，神秘又有隐形战斗力——几乎完美的男子。
但是最近似乎也能感受到一丝冷漠——是错觉么。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单纯的孩子长大了，再也不是从前的嘻笑怒骂喜形于色，而是学会了将心里的想法隐藏了起来。
霍汝斯已经不是最开始那个连地铁都不会乘的人了。
罗川的心里仍然保留着几次救她的悸动的感觉，幸运而感动，不可思议的天降神兵。
夕阳的余晖透过车窗洒在了两个人身上，不知怎么，罗川忽然想到了《大话西游》中紫霞仙子对于意中人祈愿的那句话——“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我……”罗川吐舌笑笑，没一条沾上边的，后面就不用想了。
承蒙多次搭救，身披金光的神将。
车临近终点站前的一段时间霍汝斯终于醒了，罗川这才如释重负地调整了坐姿扭了扭脖子。
“你一定是属猪的。”
“嗯？”
“我发觉你每次都特别能睡。”
“……大概是我身体需要吧。”霍汝斯挠了挠自己的腮帮。“车快到站了，等会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啊，跟你家不是一个方向，你也挺累的，我自己回去就行。”
“那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
……
“霍汝斯，一共跟你一起没吃过几次，我总觉得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生命危险，还是别了吧。”
“那不是你说话的时机都不太好嘛。”
……大哥！不是你每次迅速吃完了，找我挑的话题——罗川的心中在呐喊。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每次饭吃这么快，你吃出味道了么？”
“怎么吃不出，烧的好坏，咸淡鲜香都知道啊。”
“不是，不仅仅是这个。”
“嗯？”
“是一顿饭的意义。”
“饭的意义？”
“那我问你，在你眼里饭的意义是什么？”
“色香味调剂口味，营养搭配合理补充人体所需能量。”
“好吧。还记得你在B市的那个演讲吗。你有说过你们在研究不同环境下培养出的作物特性，以期待能更有效的节约资源，保护环境。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顿美食的意义在哪里，人人都可以学做饭，有什么不同吗。”
“呃，还真没想过。”
“这些年做美食的主播，最初的目的就是想宣传下健康减肥。后来，为顾媛恢复受厌食症损伤的身体，帮江怡增肥，一直到前阵子小楠的那个轻食店……慢慢地我意识到还需要理解美食本身的意义，体会出不一样的情感，你才能为需要的人提供更有效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