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走?”
瞥向他伸开的那修长而微长薄茧的手掌,再瞥向他那宛如梦幻一般存在的容颜,在暗夜中璀璨的血红丹凤眸,那一根根凌乱的发丝,随着他霸气的吹拂,而根根飘扬,仿佛有灵性般向他偏颇……
“亲爱的……”
半响,莫邪修长的指,轻抚上韩歪歪刚欲伸向卡斯的手指,令他五根手指,和她五根颤抖的指相扣,抿起艳红的唇瓣,邪魅吞吐道:“跟我一起……”
“跟我走!”
卡斯犀利的眸直直射向韩歪歪妩媚朦胧的眸,仿佛刺穿她的惊愕般,不留半丝余地,冷肆,邪佞,吞噬,带着血一般的侵入,有种呼啸般的龙卷风,从身侧呼呼刮过,他眸底浓郁的色泽在涌动……
“跟我一起!”
莫邪亦不甘示弱,鬼魅的眸,散起紫芒,于呼吸中,便将那占有的气息灌输入她的眸底,妖娆魅惑侧起身,瞥向韩歪歪的表情,将她眼底每一丝的变幻,全映入眼底,眉黛聚成绝色风华……
“你们……”
“你丫的有受虐心理吗?”
卡斯冷瑟咄咄问道,如钳一般有力,却灼热如火的指,抓起韩歪歪的手腕,便狠狠向下一扯……
“啊……”
韩歪歪惊呼,忙连滚带爬地跟着他下了床,早知这个瘟神没有温柔,却未料他粗暴得如此恐怖,拎起衣裳,撇撇嘴,刚欲踩起绣花鞋,莫邪一双柔情的手,骤然从背后搂住她的纤腰,将她微微拖住,禁锢于卡斯和他之间,不偏不依,正中而行……手腕被钳住,那骨子灼热而饶有霸气和担当的热源,令她动摇,而腰上那双忽而变得柔情万千的手,亦令她忽然不知所措……
“你喜欢他吗?”
莫邪隔着薄薄的布料,摩挲着韩歪歪的纤腰,以绝对魅惑的口吻询问,其中,带了一丝讥讽的味道。
“没有……”
“那为何和他走?”
“我!”
韩歪歪猛翻翻眼皮,蠕蠕嘴,却不知如何作答,为何和他走,自然是反感被当成替身,可此时莫邪那受伤般,却柔情四逸的眼神,却令她开始骑虎难下,左右为难,恨不得能从他们中间消逝……
“那你喜欢她吗?”
莫邪忽然转向卡斯,挑衅似问道,隐隐透起激将的火药味。”不该悼念我的亡妻,你的红粉知己吗?”他的话,字字句句皆带刺,仿佛那长长的锥子,直刺入卡斯那伤痛之处,将心底最柔软的扇贝戳成糨糊般……”枉费你那深沉绝对的爱,害的她丧命……”忽然,莫邪的眸中,折射含恨带怨的紫芒,专挑他的脆弱,攻击到令卡斯的心汩汩流血……他恨他,恨到入骨,恨到他想摧毁他,无时无刻不想……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是他的错……
“公子,你何必那么刻薄?”
韩歪歪忽然转过身,冲着莫邪斥道:“你明知他有心痛病,却这般刺激他,就算想他死,也太卑鄙了……”利用他那深邃的感情做文章,还真是坏人,无所不用其极,只求目的,不择手段……
“哈哈哈,我刻薄?”
“好卑鄙!”
“是吗?”
搂住她纤腰的手臂,下意识地加重力道,痛的韩歪歪猛一挤眉,妩媚的小脸揪成一团,骤然,卡斯一把将韩歪歪捞入怀中,霸道地将她从莫邪的掌控中拽出,箍住她的纤腰打横抱入怀中,粗壮的双臂,宛如编制的千斤床榻,令她的身子安安稳稳,舒舒适适,没有半丝摇曳地寻求躲避……
“你没有资格教训她!”
卡斯骤然抬起眸,形成血色的薄雾,氤氲而朦胧,却是邪佞霸气,粗暴的举止,暗藏着淡淡的温柔,黑色的绸缎,镶嵌紫色的鳞片,透过夜幕耀眼的存在感摺摺生辉,尤其,他眉头紧锁,挺俏的鼻梁一歪,宛如樱花绽放般耐看的嘴角勾起,刘海恣意吹打绝世俊美的两颊时,那般的桀骜不逊,遗世独立,宛如隔世而生的上古神将,于决绝的眼神中,便抵退千军和万马……
“哈哈哈,那你便有资格吗?”
莫邪邪邪反问道。
“有!”
“说说看……”莫邪瘫开双臂,似不在乎般,眸中盛满神秘,仿佛胸有成竹,等待她归入他怀抱一般,倾斜于床榻,半L着身子,秀着他独有的中性魅力……
“她欠我的东西,所以,她是我的奴隶!”
“哦?”
“我的奴隶,只有我有资格教训,你,没有!”卡斯一字一句地道明,令他清晰听清,令他打消他那龌龊的念头,嘴角,隐约噙起抹邪魅的笑,似讥讽,似无惧,似威胁,亦似玩味般……
“我……奴隶?”
何时成她?她怎不知?韩歪歪疑惑地瞥向他,心中暗想,他过火了吧,这岂不是签下的卖身契?
“闭嘴!”
卡斯只字命令道,吓的韩歪歪一哆嗦,嘴角撇到一边,鼻子差点未气歪,这还有没有人权了?床上那个若是狼,他便是虎,根本不是来帮她忙,而是将她推进火坑,想将她烧成灰烬……
“我……”
“你敢再罗嗦,我咬断你的舌头!”
“啊!”
韩歪歪忙捂住欲辩解的小嘴,怕他那杀人般的眼神,奇怪,他气什么,难不成和那公子有何过节?气不顺?半响,莫邪换了个姿势,伸开手指,指向韩歪歪说:“好,我不教训她,我只要她……”
“不行!”
“哈哈哈,倘若你想要,我让给你!”莫邪挑起眉,又挑衅地下起战书,显而易见,卡斯的回答异常坚决:“不要!我不会要除了蠢女人以外的家伙!但像你这种只有下半身利索的冷血蠢货,没有资格要我的奴隶……”
“难道,你不用下半身吗?”
莫邪沙哑模糊的话,暧昧不清,听的令他喷血,不知为何,卡斯一把将韩歪歪的耳朵侧向怀中,回道:“哈哈哈,你除了下半身,无心,无脑,懒得和你废话,想找姑娘,到楼下找,放心,我会请客,你一夜包十个,不怕精尽人亡,我就请得起……”话落,卡斯抱起韩歪歪便向门槛走,身后,却骤然传来莫邪森冷的嘲讽:“卡斯,你确实变节了!”
“你说什么?”
“你已经开始在乎起她了,还配小丫鬟吗?”
“我没有!”
卡斯转过头,发丝张扬,浑身冷冷瑟瑟,冻的韩歪歪浑身一哆嗦……”我绝不会背叛蠢女人!”绝不会!就算为她悼念千年,万年,他亦不会选择像他一般沉沦,堕落,风流到下流……
“不必狡辩,既然你喜欢,就把她抱走吧,我让给你……”
“你少自负!”
卡斯冷哼,俊脸抽搐,两颧骨外突,火焰一簇簇窜起,自有燎原之势,同时,眉宇中的火焰,亦将那忧郁未结疤的伤痕暴露出来……孕育的怒气,和那骨深埋心地的忧伤之气,相互交融……
“我会让给你……”
“本来就是我的!”
“没错,抱着她走,让小丫鬟在九泉下独自伤悲……”莫邪邪恶地抿起嘴,偶而瞥向卡斯猛揪住胸口,肃杀之气燃起同时,肺腔亦翻腾起来,“咳咳“伴着血丝的咳嗽,又开始清晰响起,一滴滴血,从下颌流淌,似绘成绝世的画幕……
“将来,小丫鬟的灵魂,永远属于我!”莫邪亦笑的嫣然,揪起床单,波浪般的卷发缠绕腰身,千年妖精,径自妖娆……
“啊……”
忽然,卡斯咆哮起来,嘴角的血顺着下颌淌向颈子,那般的触目惊心,耐看勾起的的邪唇瓣,鲜亮光泽,却勾的苦涩,他内心的深处,已被莫邪刺的血淋淋,明知是激将,却再亦承受不住他的侮辱,“啪“他将韩歪歪松下来,粗糙的掌变的冰凉,捂住嘴将血一丝丝的抿入指缝中……
“砰“推开房门,长靴踏出,徒有那孤寂忍耐的背影,那是他的弱处,一根一碰便出血折断的软肋……
回廊中,咳嗽声加剧,韩歪歪微闭起眸,似乎能感触到那一滴滴血流满地,而他的脸色会苍白无血,他的十指,会冰冷的如浸入冰窟中的枯柴……他已很瘦的,纤瘦的那般可怜,再如此下去,即便他是神,亦会被折磨死的……
“哈哈哈……”房中,传来莫邪的笑声,有丝得逞,有丝凄凉,有种复杂的腔调,听者毛骨悚然,不知所谓……”他终于懂得识相了。”不知何时,他已经诡异来到她身边,将她纤腰一揽,便是颊边一吻……
“你故意的!”
韩歪歪微推开身边妖娆魅惑的他,他浑身的危险,和那邪恶的气息,令他退缩和畏惧,有心悸,亦有心惊,倘若他是猎人,她便是他的猎物,一旦被羁绊,便是生不如死,她仿佛能预见那份锥心刺骨的疼痛……
“我的小霓裳……”
“别叫的那么肉麻,你真恐怖!”
“有吗?”
他将他那绝世美丽的倾城容颜凑到她眸前,捧起她的下颌,令她看清他令人尖叫,无暇的容颜……
“你根本是在利用我!”
“聪敏的女孩,我喜欢……”莫邪从背后搂住她,趴在她肩边,深深地汲取,浅浅的叹息,引起一阵的酥麻和战栗……韩歪歪猛推开他,倚在门板边,不经意中,恍惚看到他眸中那故意隐藏的疼痛,一闪而逝,却那般的深沉……愣了愣神,她扬起眉梢,戳中他赤L的胸膛说:“倘若要我做她的替身,我做不到……”
“小霓裳……”
“别靠近我,我知道你很有魅力,可你爱的根本不是我,是她,那个你们两争抢的女人!你利用我,刺激卡斯,利用我,替你疗伤,又利用我,替你麻痹自己,如此多的利用,我承担不起,你也不必故作下流……”
闻言,莫邪骤然一惊,转瞬,便化作轻佻的模样,替她撩起一根根凌乱的头发。”小霓裳,别以为你了解我!”即便他被她如此能剖析他的心理,感到惊愕,依旧不会放弃,对她的利用……原本,他仅是想利用她来遗忘对“她“的思念,利用她的身体,她的眼神,她的话语,来填补“她“已逝的身影,利用她的气息,来温暖他的体温,弥补内心深处,那宛如冰洞般的空虚洞穴……他承认,他很寂寞,夜半人深,他亦心痛,痛的泪沾湿睫毛,可他却不想任何谁看穿他……
下流如何?没有谁会在乎!
卑鄙如何?没有谁会关心!
心痛又如何?再痛,也得过活,与其像卡斯一般得上心痛病,千年的修行,不抵疼痛对生命的创伤,不如活的更像他,活的潇潇洒洒,风风流流,堕落,沉沦……他不介意这令人又爱又恨的形象……反正,“她“不会再看到,“她“不会再介意,“她“亦不会再义正严词地吼他……
“我是不了解你,可我觉得你好可怜……”
“闭嘴!”
倏地,莫邪掐住她颈子,狠狠一按,看到她欲断气一般,才微微松弛开,妖娆地警告道:“你最好别猜我的内心,你猜透那日,便是你的死期,我不会放任任何掌握我弱点人,有机会,致我于死地……”
“你就算掐死我,我也敢斗胆来说,你很可怜,你很孤单,你和卡斯一样想念她吧?你也很爱她吧?”
“亲爱的,你只需要服侍好我,别的,不需要问。”
莫邪忽然倾下身,将她压向门板,双臂支在两侧,邪魅瞥向她,轻佻而放肆勾起她下颌,凝视她倔强的表情,明明是媚骨的下流货,却为何眼角流露这般清澈的目光?明明该毫不犹豫要她,让她属于他,追随他,替他排解寂寞,这一刻,他的手却顿了下,听到她那般细腻而体贴的话……”其实,我觉得你并不坏,你并不想做这种下流事……”
“是吗?”她以为她是神吗?很了解他吗?他的眉黛中,流露几许讥讽,瞥向她时,森冷感加剧……
“你的坏,是因为你太爱,如果我没猜错,她爱的是卡斯吧?所以,你的爱,她根本看不见……”所以,他才会觉得孤独,觉得没有谁在乎他,才这般的堕落不羁,这一切,看入她眸中,只觉得心疼,像心疼卡斯一般,心疼他的无奈……卡斯那般的深情,他这般可怜,而夹于他们中间的“她”,又将如何自处?
“你的小嘴,想被我封住吗?”
“呃……”
“别自作多情,我不需要可怜,该可怜的,是他,哈哈哈,我倒很有兴趣看看,我和他,谁先死?是我的风流撑的久,还是他的咳血撑的久?”即便他再有本事,他也有办法让他咳血咳死,就算杀他时,同样刺伤他自己也不要紧,就算杀了他,他也会死也不要紧,他会让卡斯付出代价,付出抢走他新娘的惨重代价……
莫邪妖冶的面颊上浮起恨色,那是血色的妖娆,亦是黑色的吞噬,看的韩歪歪连连皱眉,不由翻起眼皮,这俩家伙,一个比一个固执,算了,她是没有本事劝他们,就斗吧,斗死拉倒……”你确实没救了……”
“哈哈哈~~~”
他的邪笑,带着TD,在她耳畔吹拂的热风,令她躲避之余,不免被迷惑,即便明知他的坏,却难以彻底抗拒,难道她果真有受虐心理?无奈之下,她只有躲一寸是一寸……”那个,我可以走了吧?”
“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莫邪漫不经心的话,令韩歪歪心一颤,半响,才反过神推开他探来的胳膊说:“我说公子,你也该利用够我了吧?我说,你还想怎样?”
“不够!”
“啊……”
“我需要的……”他伏在她耳边,以极其沙哑而令人产生误会的口吻说道:“还有很多,很多……”
“你真是个妖精!”
“叫我邪!”
“是够邪的……”韩歪歪撇撇嘴,挡住他的前进,与他隔有安全的距离,盯着他轻佻的眼神半响,便转而瞥向地上残余的几滴血……”小霓裳,我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莫邪撩拨她的情绪。她奴起嘴,揭穿道:“你是越来越有利用我的兴趣了,倘若你真心真意来对我这般,我也许……”
“也许会如何?”
他仿佛听到了个有趣的话题,侧过耳,去等待她的下半句。”也许,呃……也许……倘若你不是将我当成替身,不是想以我刺激卡斯,倘若……我仅是说倘若,你那颗心中,藏的是真挚的……”
“哈哈哈~~~~”
“你笑什么?”
“倘若我是真的,你会选择我?”他猜出了她欲说的话,便勾起嘴角,似笑而笑,似真亦假,这假亦真时真亦假,绝分不清他那高深的表情中,到底哪是真,哪是假……”你也许会爱上我吗,小霓裳?”
“呃……”
“不过,虚假的,也许会变成真的,利用,也许真的会爱上。”忽然,莫邪将她抱住,轻柔的,正常的,没有TD,亦没有调戏,没有肉欲的渴望,仅是有一丝欣慰……也许,他会因为她和小丫鬟太像,而不再利用她,但他绝不会爱上她……他不会再犯一样致命的错误……因利用而爱上,因爱上而情伤,最终,他变得那般不堪一击……
“砰”
骤然,门被撞开,莫邪抱起韩歪歪被猛推向一边,两人叠成罗摔在一起,疑惑瞥向门外那颀长的身躯。
转瞬,“噗“一盆冰凉渗骨的凉水泼了过来,泼的他们浑身湿漉漉,从头到脚,被淋个彻彻底底……
“你做什么?”
韩歪歪摸了两把面颊,抖了抖湿哒哒的衣袖,眉头紧琐,气的脸色铁青成一片,刚把她抛弃,转身便跑来泼水,他、他……韩歪歪气的嘴唇颤抖,浑身哆嗦,恶狠狠剜向卡斯,杀人的视线重现江湖……
“真吵!”
卡斯将盆“啪“撇向他们,摔门而去,临走前,那浑厚而耐听的话语:“你们继续……”“砰“门一摔,颀长身影消逝,只落的他们满身湿漉漉,狼狈的彼此相视,莫邪倒是不在乎,反正他达成所愿,韩歪歪却芥蒂的很……他就那般粗暴,帮她时亦不例外,这个可恨的家伙,瘟神……
“继续个鬼呀!”
如此模样,继续个头,嗅一嗅,浑身的怪味,她很怀疑,他是不是将他的洗脚水直接泼了过来?
入夜,窗外愈暗,回廊中有一抹晃荡的人影,来到卡斯门前,端起热乎乎的甜汤,徘徊于左右,不知是否该敲门而入,拖他的鬼福,泼她一身的凉水,冻的她几乎风寒,不过,莫邪却被他淋的性趣全无,拍拍屁股转身走人,落得她满身的轻松……危险的猎豹走了,她总归得感谢感谢这个该踢该踹的家伙……
抽出一只手,刚欲敲门。
忽然,她仿佛听到有谁的对话,好奇心一来,立即将耳侧在门板上细细聆听,依稀听到卡斯的自言自语……
“蠢女人,我帮你画眉好不好?”
他柔情蜜意地建议。
门外的她,听的莫名其妙,鸡皮疙瘩掉满地,因为,她仿佛听到了一个温柔情人,那般脉脉的柔情和无限的体贴。接着,她的眉头猛皱起来,因为她又听到了他自个的回答,以低哑甚至磁性的嗓音回道:“好啊,帮我画一辈子,你答应我画一辈子的,绝不准反悔,否则,我咬死你……”
“行,我把你画成猪头……”他又扮演自个的身份,恢复顶天立地般的男子汉形象,却又是宠溺十足的俏皮话,听入她耳中,觉得那时的他,仿佛很幸福,幸福的眉眼开笑,花枝而乱颤……
“你敢画猪头我看看,我不把你咬的稀八烂……”他又细细地威胁道,那声音中,带了丝娇气,却听的清快乐,原本,“她“果真和她相似的性格,一样的刁蛮,不畏惧,一样的有些霸道……
“把你画的丑了吧唧,看你勾引谁?”
“勾引你喽,没有别人要,我只能嫁你……再丑,你也得娶……”那般撒娇又威胁口吻,听的门外的韩歪歪愣住神,即便有些莫名其妙,却听的她内心涌起一阵热泉,感觉,他们好幸福……
“我娶,只要你能活,就算躺着不醒,我也会娶你……替你画一辈子的眉,替你洗一辈子的脚,替你摘满天上的星星……”
忽然,卡斯的话,回归现实,瞥向相外,眉笔滑向颧骨,星辰璀璨,满房朦胧,而他的泪珠却悄悄滑落,无声无息,那般的凄婉……”蠢女人,你能活过来吗?”他的咳声又开始响起,夜幕中,血色烂漫,化作亘古的篇章,那令人心疼的旋律,成为午夜中唯一鸣响的纯净之音……他们,到底是何等深刻的爱呀?能将他折磨的如此……忽然,韩歪歪猛将门推开,正好瞥见他含泪的血眸……
张了张嘴,忽然哑然。
端起热乎乎的甜汤,愣在当场。
仿佛,有很多话想对他说,看到夜幕下静静相思的他,却忽然语塞……半响,卡斯忙转向窗口,任一阵风吹干他眼角的泪痕,再咆哮一声:“谁准你进来的,给我滚出去……”
“呃……”
“滚出去!”
他不愿别人看到他这般的狼狈,他的泪,只有默默地流,流给“她“一个,和她消散的灵魂同在……
“你喊什么喊?我是替你送甜汤,替你补补血,你整日咳血,早晚得变成一具骷髅,吓死人那种……”
“你!”
不待卡斯轰赶,韩歪歪已关门进了房,将热乎乎的甜枣汤递到他嘴角,执起汤匙,盛满沾上他湿润而薄的唇瓣……”张嘴啊,这是野生的甜枣,很补血的,得照顾你的身体,才能顾得上别的……”
“拿开,我不想喝!”
“喝嘛,补血的,再不补会倒下去的,你得想想,你倒了,谁来想念她,人世她还有何留恋?”韩歪歪竭力地劝道。
“你全看到了?”
“啊,哈哈,没有……”
“你也全听到了?”
卡斯咄咄逼问,血色的眸异常吓人,韩歪歪边缩肩,边小心翼翼回道:“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听到,你不必紧张……你先把汤喝了,我替你把把脉,你现在咳的,比以前更严重了……”
“我不需要!”
“啪“卡斯一甩衣袖,将那碗甜汤推开,她不顾一切去接住碗,撵起脚,点起脚尖,不顾一切抢了回,烫的几根指红肿起来……转过身,恶狠狠剜向他,韩歪歪牢牢拖住甜汤,气的两腮红扑扑布起血丝……
“我辛辛苦苦替你熬的甜枣汤,不指望你感谢我,但你起码得喝几口吧?就算你讨厌我,不想理我,也不至于糟蹋你自个的身子吧?我告诉你,你死了,没人可怜,没人心疼,那是你活该!你糟蹋吧,不知是糟蹋你,还是糟蹋她,若是被她看到你这副德行,不哭死才有鬼……你看看你,骨瘦如柴,浑身冰冷,好好个俊俏美男子,却弄得像个肺痨,动不动就吐血,动不动就心如刀绞……你到底是在惩罚自己,还是在惩罚她?你这个自私鬼,你可知,你这般对待自己,她得多心疼?多寒心?多悔恨?多自责?你想让她不得安宁?这就是你的爱吗?”看他糟蹋自己,韩歪歪便跟着心疼,她也不知,为何心肠如此柔软,只受不得他这副模样……那刀,仿佛便割在她的心脏上,痛的,她亦有份……倘若“她“在天有灵,便赐他健康吧……这个男子,受了太多的罪,被情伤的太深,给他一个解脱,一个新的开始吧……此时的她,不知不觉的,便随他一起苦,一起累……不顾红肿的指,将甜汤重新端过来,一勺一勺喂给他……
“啊,张嘴……”
奇迹般,卡斯张开了苦涩的双唇,将那热乎乎的甜汤舔入舌根,瞥向她红红的指,眉头锁起,微微阂起眸,情丝缠绕……
黑夜来临的时候,又为你情丝缠锁心头。托付这满天游弋的星斗,带给远方你我的问候。借着温热的烈酒,麻醉了颓废忘了伤悲。还有你夜夜相伴在梦里,一直在给我鼓励……吃透孤独的罪,却发现最痛不过,孤独面对……
“来,再吃一口……”
“啊……”
他任由她哺喂,心中某个角落,仿佛被摆起暖炉,令他情不自禁想退缩,害怕独自面对漫漫的长夜……倏地,他抓起她手腕,令她的汤匙僵在半空,凝视她妩媚的眸,淡泊问道:“为什么要对我好?”
“因为你值得!”
“是吗?”
“一个为心爱的女子执著到这份儿上的你,就算嘴再坏,心也会很柔软,我是感动,也是心疼……”半响,韩歪歪将碗收起来,将心底的话痛痛快快说了出来。”况且,我从未医过心痛病,有个病例在眼前,何不好好珍惜,哈哈哈……”
“你拿我做试验?”
“那是呀,有如此好的病例,不好好把握,我脑筋岂不缺弦?安啦,安啦,有你的好处,起码,我会努力治好你的病,免得你咳血咳死……”
“你丫的根本治不好……”
卡斯不屑撇起耐看的嘴唇,对她嗤之以鼻,除了他的蠢女人能重活于世,否则他的病,永远不会好……稍微松开韩歪歪,他以那粉红色的柔软唇瓣舔干残余的甜汤,稚气说:“别对我太好,因为,我不会对你好……你是我的奴隶……”
“啊?”
“奴隶就是奴隶,听不懂吗?”
“你这个混帐,翻脸不认人嘛,我才不是你什么奴隶,瞧你那变态样,真不晓得你到底搞什么?”韩歪歪猛翻起眼皮,又开始看他不顺气,为何,整日的,他总得惹她不快,真是冤家路窄,偏她还犯贱,他一犯病,她就舍不得,真够晕的,这般被他欺负,莫名其妙就成了奴隶……
“你欠我的东西,是我的奴隶,有意见?”
卡斯挑起眉,凛凛霸气,那眉宇中,便清楚写着“有意见保留,再罗嗦杀无赦“的残酷字样,根本暴君一枚,韩歪歪扁扁嘴,瞥向卡斯手中一直攥着的那只眉笔,忍不住回斥:“我倒是不敢有意见,我怕被你喀嚓,但你还真叫变态……”
“我变态?”
“没错,说不变态,都得屈着你……”
“你丫的再说一句!”
骤然,卡斯拎起韩歪歪的衣领,将她拎起,和他平视,四眸的相对,又是电光石火,日月无光,满房阴鸷,烈火连绵,和她斗起嘴,也忘了咳,忘了吐血,满脸铁青,青筋暴动,像原始森林中只最暴戾,却最华丽的烈豹……
“你变态如何?”
“你……”
“你想砸抽得我屁股开花?”韩歪歪挑衅地一撇嘴,一把抢过卡斯手中的眉笔,在他眼前边晃,边咄咄询问道:“难道我有说错?我是否有捏造?卡斯公子手攥一只女子才有的眉笔,描着自个的眉,尤其可恨的是,描的还如此的乱七八糟,丑都丑死,你说你是不是变态到底了?”
“你这死丫头片子……”
被她的话,怼的哑口无言,卡斯只想挥拳头,给她一顿胖揍,叫她丫的,该死的,学会闭嘴学小白兔……满面的阴霾,暴戾的神经根根窜动,发梢皆随之张扬起来,只差那噼里啪啦的一顿打……
“真受不了,画的这般难看,也就是你,若是个有自尊心的女子,早撞墙而亡,已表明志……”
“你爷爷的,你给我过来!”
卡斯一把便将她扯过来,抢回眉笔,在她两弯眉上,恶狠狠乱画一痛,画的韩歪歪哇哇大叫,慌忙叫“救命”……
“我答应过蠢女人,会替她画一辈子的眉,不会替别人画……不过,你这死丫头片子,我得替你好好画画……”他那哪叫画,绝对遵守约定,仅将她的脸当成画板,整个眼眶被画的似被拳头揍的黑眼圈,那叫一个“恐怖”……
“啊……”
韩歪歪尖叫一声,慌忙推开他,执起铜镜,几乎晕厥过去,亏得她心脏强,否则真得撞墙寻死……”卡斯,你这个混帐,瞧我不把你画成猪……”韩歪歪气的抓狂,也顾不得擦掉,抢过眉笔,便反攻过来,照着他那菱角分明,如诗如画般虚幻绝世的俊美容颜,恶搞地画成两个歪七扭八的圈圈……
“死丫头,你宰了你!”
卡斯一把捞起她,向椅上一抛,扳起她下颌,将她又是一顿乱描,直到“哈哈“大笑地弯起了腰……房中传来沸腾的闹声,那般的战火纷飞,亦是那般的惬意,几经沙场,反复描画,谁也看不清谁原本的模样,个个画的满脸黑线,圈圈,框框,条条,乌龟,蝌蚪,看的你笑死也不带偿命……
半响,斗的骑虎难下时,“啪“传来一声清脆的响,韩歪歪低头一看,那水晶正掉在卡斯的脚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