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水晶,水晶……那闪耀夺目的水晶,辗转于卡斯黑色的长靴边沿,宛如午夜中的缩小版星辰,只需微一侧眸,便得彻底发现其存在……韩歪歪冷汗飙飞,牢牢握紧拳,瞥向那水晶,张目结舌,半响,额上的冷汗哗哗流淌,便似湍急的瀑布,止亦止不住,紧张的心跳,早超越常规,“扑通”“扑通“比那雷鼓愈响亮……
“什么鬼声音?”
卡斯骤然抬起眸,眉笔顿住,凝视她的胸口,那仿佛敲锣打鼓的地方,正愈演愈烈,达到无可收拾的地步。经历最初的呆怔,疑惑,到而今的展颜邪笑,魅惑挑眉,薄唇绽放诱人的光泽,那般的邪佞狂肆……”死丫头,你的心跳声忒响了……”
“哈,是、是吗?”
“是紧张吗?”
卡斯那张俊美绝世的脱俗面庞逐渐靠近,仿佛将她吸入他自然而精雕细琢的画卷中,掀开一页,如梦如幻,令人迷醉,令人痴痴迷迷,仿佛眼前,是一杯烈性的兰陵美酒,高贵,爽口,烈性,亦飘香……他的靠近,宛如彩虹架起,眸色明亮,顿时绚了整个眸,令那心跳的愈沉醉……
“呵呵,没有,我稍一动气,便心跳像敲鼓……”
韩歪歪试图辩解,眸一直似有似无地瞄向他脚下,哟,哟,只要他一倾向前,那水晶便得咯到他的脚,那代表,她就完蛋了,除了活的很凄惨,便是死的无衰样,或者半死不活,惨绝人寰……
凭他那暴脾气,爆炸的性子,不得将她撕吧撕吧喂狗,她都找根绳栓脖自尽……犹豫半响,眉梢蹙起,表面故作平和,内心却是波涛汹涌,紧张的情绪早吞噬先前那轻松快意的小打小闹,而今,哪还敢再和他疯闹……保命要紧……眼看卡斯迈上前一步,韩歪歪“啊“一声尖叫……
“你喊屁?我又不强暴了你!”卡斯身子一顿,被她的尖叫吓一跳,不解这个丫头片子搞什么鬼紧张兮兮的?”你不会有何事怕我知道吧?”
“没有……别瞎猜……我只是看你靠近的太近,怕、怕热……”
“是吗?”
卡斯的眉梢挑的愈高,翘的弧度艺术而诡异,令你觉得他长的俊俏的同时,亦觉得他表情的恐怖,邪邪魅魅,庸庸懒懒,却犀利无比,像猫儿一样高贵细腻,亦像鼠一般洞悉的探询眼神……
一身的黑色缎子,和他的气质很相配,平日那银白色的铠甲,显得出贵气,霸气和耀眼的光芒,而今日的黑缎子,人间的绸缎,布料松弛,穿上身得体,而显得英气十足,有种逼人的冷酷气……宛如战场上,束衣挥剑的侠士,腰上的紫钻摺摺光亮,突显他那傲人的尊贵身份……
不知是为他那如清醇的酒液般的浓郁香醉迷惑,被他烈性如豹般的冰火激情蛊惑,还是被那水晶的惊吓时常,此时韩歪歪妩媚迷人的脸颊上,布满红霞,宛如含羞待当的花嫁娘,极媚的风韵纵横一颦一笑间……
“扑通”“扑通”……
心跳,如打鼓,鼓打的愈响,气氛愈尴尬,只见,卡斯大步跨前,扮着韩歪歪的惊呼,忽然钳住她下颌,抬起她焦躁不安的面庞,庸懒打个哈欠,问曰:“死丫头,是我让你的心跳加速吗?”
“呃……”
“你丫的不会对我心动了吧?”卡斯邪魅庸懒的姿态,立即转而冷咧,顿时向她下起了通牒令。”你最好别是对本大爷动心,否则,你就等着伤死心……”恍惚意识到这点,卡斯直言快语警告一句,看她那碗精心熬制的甜枣汤的份上,他善心提醒,免得到时,叫她哭都找不到调……
“才没有,鬼才对你东西!”
韩歪歪立即反驳。
脸烧的愈红,眸时不时地瞄,天哪,只差一点点,他再折腾,保准踩了上……急的冷汗淌啊倘,心跳加速,浑身的血液随之沸腾,从未像此刻这般的激动和专注……”不是最好,算你不猪!”卡斯冷哼一句,却忽然意识到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仿佛在瞄着何东西……”你到底在瞄什么?”卡斯刚欲顺着她的视线梭巡,吓的韩歪歪猛地跳起脚,一把将卡斯抱住……
“啊!”
情急之下,她唯有舍身取己,希冀能蒙混过关,前日时,她还理直气壮和他说,东西绝不在她那,若有违背,天打雷劈,如若骗他,便随他要杀要剐。昨日,便不幸拣到这东西,今日,她估计得被它而亡……老天爷啊,凡事有个限度,别可她一个欺负成不……紧张地抱紧卡斯,微微将他的身躯向后拽,转移他的视线……
“你丫的想死呀?”敢抱他,长几颗脑袋想被扭断?卡斯先是一愣,转瞬便将她推开,刚欲迎面给她一记暴栗,忽然韩歪歪又抱住他的腰,柔柔弱弱故作娇病态道:“我、我头好晕……好象有些贫血……”
“什么?”
“头晕,帮帮我,让我抱一会儿……”
韩歪歪妩媚的小脸配合性地转而病态模样,眉头拧紧,双眸迷离,状似晕厥般揉了揉太阳穴,依偎入他怀中,一边装的楚楚可怜,贫血瘫软,而绣花鞋,却悄无声息地向外踢那水晶,一下,两下,她踢,踢,踢……
“丫的,你这个麻烦精,我送你回房间……”
“不要!”
她走了,水晶落地上,她还想活耶!想半响,她忽然抬起眸,晃晃悠悠博取可怜……”我休息一会儿便好……”
“看你壮的和头母猪似的,怎么也贫血?”
卡斯皱起眉,疑惑询问。
谁壮的像猪?你才像猪!她很想这般回他一句,可想想忍一会儿风平浪静,不忍则天昏地暗……”我从小便有贫血的老毛病,无碍的……”天哪,她越来越能编的,编谎编的浑身不自在……
“该死的,你别抱我抱那么紧……”
“对不起。”
她忙松了松,脚下依旧趁他不妨踢着,踢的越远越好,心中正打着如意算盘,忽然,卡斯似意识到她的诡异,感触到身子那细微的颤动……倏地,抬起她下颌,直直凝视她的眸底深处,眉梢打成个结,两个结成问号,咄咄犀利的眼神,似强势的命令,盯的韩歪歪脊梁骨亦在冒汗……
“你在踢什么?”
“呵呵,我的鞋好紧,踢一踢松松……”
“是吗?”
卡斯狐疑地询道,始终未放松凝视她,盯着她的表情,这个鬼丫头的话越来越不可信,仿佛隔着葫芦卖酒,根本没有任何实际……他倒想看看,她卖尽关子,到底在踢什么……他的红眸,微微地……缓缓地……向着脚边瞥去……千钧一发之时,韩歪歪急中生智,一把将卡斯上衣后襟扯碎一块黑布帛……
“嘶啦”
只听一声清脆的布料撕碎响,卡斯当场气的头顶冒烟,额上一只只乌鸦,“嘎嘎”“嘎嘎“幸灾乐祸飞窜而过……
“你娘的搞什么鬼东西?”
卡斯忽然咆哮道,气的满面青筋爆裂,趁这空隙,韩歪歪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卡斯,我帮你缝缝,别急,我的手艺很好,能替你缝补的没有痕迹……”说是迟,那是快,她诡异地抽出一根银针,不知从何抽的线,将卡斯的身体翻转方向,令他背对着她,替他缝缝补补起来……
“你丫的,想死呀,你给我撕坏,再给我补……”
“我不是有意的。”
她解释道!
“靠,骗鬼呀?你等着!”卡斯气的下狠话,绝对给她好看……趁机,线一扯,银针一收,韩歪歪“砰“摔倒下身,便趁那刹那的工夫,将水晶一把抓起,情急,直接塞进嘴中含了起来……
“你在吃什么?”
卡斯缓步走上前,揉起她的嘴唇,逼她将那鼓鼓囊塞的东西吐出来……
“没、没有……”
韩歪歪含糊不清回道,边含着,边盯着卡斯,憋的满颊通红,妩媚的脸顿时肿起一圈,仿佛个大脸娃娃,甚为恶搞。不过,卡斯可没有兴致陪她玩何大头娃娃和小头狼的见鬼游戏,修长的指,轻触她下颌,两根指,轻松扳住她嘴角,向外一捭,“咕噜“只听一声本不该的细响,韩歪歪竟将水晶整个吞了进去……
“该死的,你给我吐出来!”
卡斯边推拿她的背,边替她疏通,可惜,早已咽入喉中,韩歪歪痛苦地捂住喉咙,不待他审问,急忙狂奔而出,推开门板仓皇逃窜……”丫的,你个死丫头,给我回来,说,到底吞了什么鬼东西?”
“什么也没有!”
韩歪歪温温吞吞地剩下一句,便撩起衣裙逃离,瞥向她神秘兮兮的德行,卡斯明知她心中有鬼,非奸即盗,却千料,万料,未料他那珍贵的宝贝,被韩歪歪情急下吞入腹中……”哇……”回到房中,韩歪歪干呕一阵,历尽千法,却始终未将水晶吐出来,只得忍耐的,顺其自然,可怜她的小心肝,若是被卡斯知道,她吞了他的宝贝,不得打死她才怪……想想,便觉得前途一片黑暗,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浑身的冷战,一个接一个地打,这一夜,注定,她得失眠到天明,为所铸下的错,忏悔,并且哀悼,此事,天知,地知,只有她知,不会被卡斯那瘟神得知……
扬州城南,偏僻的寺院中,有个英俊不凡的光头和尚,正在撵着念珠,念着佛经,潜心修行佛家善术……
那座较小的寺院中,因有了他而香火鼎盛,常有年轻的姑娘和中年的妇孺来烧香,拜佛,仅为和他一结善缘,从古到今,像他这般有模有样有型的和尚,鲜为少见,自是为佛门增添些人气……
虽佛门圣地,但总归置身红尘之中,盾入其中,亦免不得纷纷扰扰,静静打坐的阎翼,脸上去了那浓浓的杀气,肃立之气,而多了丝光辉的东西,从侧面看,爽朗而英俊,甚为迷人……一侧,银发冷眸,脱俗超世的风情,正盘腿陪他,每隔七日,便来此一趟,来报告堡中的动向……
但他从不劝阎翼还俗,因为他最了解,除非堡主忘却那份情引发的伤痛,否则,这个心结便解不开……再向左,阎不悔和卡晟正跪地虔诚拜佛,好似民间的善男信女,可只有卡晟知,这仅是一环饶一环的“单相思”……
折扇一摇,隆冬腊月,却潇洒煽起凉风,斯文俊秀的容颜上,布满柔情风流的笑,眸子热切却耐得住寻味,风度翩翩美少年,即便到寺院,亦是闪闪发光,凡是雌性,无不为之多瞄一眼……
那份风流倜傥劲,表现的游刃有余,不娇柔做作,不讨嫌肉麻,檀香古扇一摇,便是香熏四逸,扇面打开,花鸟鱼虫,山水风画,配合他迷人的脸蛋,柔惑的笑颜,优雅的举止,如此有魅力的美少年,他亦不解释,为何阎不悔那丫头,便是偏偏不动心?????一万个问号,一万句疑问,一万个为何,为何……雪白衣衫一甩,温柔扶起阎不悔,他情不自禁问道:“不悔,你许的何愿?”
“呵呵,我想让哥早日脱离苦海,想让卡斯公子也能开心起来……”
“没有……”我吗?他多想问出口,可惜,却怕那仅剩的薄薄的脸皮,再被她无情撕破,犹豫半响,决定禁口,看来,于她心中,第一,第二的永远是她哥和他哥,根本不关他的鸟事……悲哀兮……
堂堂的蛇君殿下,阅女无数,却栽到这小小的阴沟中,卡晟微叹叹气,将折扇一阂,勾住她的纤肩向外拥道:“走吧,该起程找我那暴君大哥了……”
“等等……”
“恩?”
“卡晟,我知你对我好……”
“不悔……”知道我对你好了吧?知道谁是真心了吧?知道得之不易,那便赶快下嫁于我吧,他在心中想的美开花,情不自禁挑起俊秀的眉等待佳音,可阎不悔却转了个弯儿,说:“不如我和你义结金兰吧!”
“什么?”
“不悔认卡晟你为义兄,好不好?”
“不好!”
卡晟的表情,甚为奇怪,眸色复杂,那骨子风流劲,被她这句话刺激的不知飞到哪风流快活……认他为义兄,那便代表他将以“兄长“的身份,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人,做别人的新娘……他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到,即便他胸襟再宽广,亦做不到如何豁达,亲手将她推离自己……
“为何?不悔有何不好吗?”
“没有!”
“那为何卡晟你如何过激?不悔会竭力做个好妹妹,不让义兄操心,大哥已如此,不悔世上仅有你一个亲近的在身边,不悔不想,连你,也一同失去……”阎不悔坦白倾诉她心中的顾虑,相依为命的哥哥出家,仅剩她孤苦伶仃,遇到卡晟这般给予她温暖的男子,她忍不住想将他圈在身边……
“你知道义兄意味着什么?”
卡晟语重心长地问道。
“恩……”
“我得亲自帮你披上凤冠霞帔,嫁给其他男人,而你,也得笑着看我娶其他女子为妻,宠她,爱她,将你晾在一边,早晚,你得和我划清界限……”他的意思够明确了,而她,却似乎听的懂,却佯装不知,心中的无措,和善良的本性,令她不想正面伤他……
“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卡晟显得有些慌张,从未如此的挫败,而为她,他体会了所有的狼狈,可他不在乎,等她,陪她,他哪样都做的到……
“不悔明白……”
“那你还想和我做义兄妹?”
“恩。”
阎不悔低垂着头,眸亦不敢抬,微微碰碰他的指尖,似乎体会到他隐隐的怒气。”不悔不想伤你……”
“我宁愿你伤伤我,故意伤我,也没关系……你为何不伤我?你为何不骗骗我?为何不让我等待?”卡晟忽然钳住阎不悔的肩,小心翼翼摇晃着,眸色中,那抹受伤的情绪逐渐扩展成疼痛……
原本,爱果真是照片中的南极熊,看着好看,一旦被他狠狠踩踏过,便知,伤的到底有多么的深……半响,卡晟停止摇晃,转过眉,将折扇重新敞开,煽起凉风,掉落的发丝飘扬吹打两颊,阵阵寒风吹骨寒……
“好吧,我卡晟从即日起,愿做阎不悔的义兄,对她好,宠她,爱她,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年年月月日日在一起……”
“卡晟……”
阎不悔忽然抬起眉,眉休含语,尽在目光流转中,他的体谅,恍惚间,令她有丝丝的悔意和心疼……缓缓举起三根指,她启唇起誓道:“我阎不悔今日愿认卡晟为义兄,尽心尽力对好他……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他能每日快快乐乐……”
菩萨座下,莲花生誓,卡晟忍着心痛,和阎不悔义结金兰,倘若她能快乐,那么,一切都值得……
翌日,清晨:
雪落半寸,踩着厚厚的积雪,卡斯的门板被“砰”“砰“敲响,庸懒打个哈欠,撑开惺忪的眸,推开门一看,卡晟正嬉皮笑脸地冲他献媚……
“你丫的,隆冬腊月的,煽什么破扇子?”卡斯“啪“一把将卡晟的扇子抢过来,自个煽了两下,撇向一旁,不满撇撇嘴,刚欲倒回床铺接着呼呼大睡,阎不悔有礼地从卡晟身后了出来,得体欠身,眉目含笑:“卡斯公子,早……”
“不悔丫头?”
“恩哈,好久不见,我……”
“哈哈哈,好久不见!”卡斯礼貌性一把将阎不悔抱入怀中,轻拍,顺带,将碍眼物--卡晟一脚踢出门外……
“砰”
只听一声巨响,卡晟被“咻“踢进回廊,四仰八叉倚在墙壁上,从怀中又掏出一把扇,摇起来一扫之前狼狈,幸好回来中空荡荡的鬼影不见一个,否则,他风流倜傥,绝世情圣,日月无双,天下无敌的美好形象,便被他那个死老哥暴君毁成骨头渣滓……不过,见怪不怪了,身为他的亲弟弟,他向来遭受这般的非人待遇,被踢出来是轻的,一般被撅出来常有的事……优雅得体抖抖衣袍,卡晟重新走进房中,走向椅边,微微落座,端起一杯热茶,浅啄两口,故作看不见阎不悔眸中,那宛如水晶般,剔透的光亮……
“卡斯公子,你过的好不好?”阎不悔羞涩地离开他温暖舒适的怀抱,两颊微微泛红,端庄秀丽的外表,内秀善良的心,令她总能博得男子的青睐,尤其垂怜……
“好,好的很……”
尤其遇到一个死丫头片子,到今儿也不肯给他水晶,害的他堂堂的蛇王,整日憋在青楼中死缠烂打……
“真的吗?”
她瞧着他,好象在说反话,微蹙起眉,却是一颦一笑皆恰倒好处,优雅得体,朱钗换作半面折扇,将整个发髻,妆饰的成熟稳重,又不乏那隐隐约约小女子羞赧灵秀气,识得大体,知书达体,谈吐中,幽幽若若,却百般的香逸,由内及外地流泻……
“假的!”
卡晟在一边边饮茶,边补道:“你瞧他骨瘦如柴,便知他多能作妖,他的心痛病,不知吐几箩筐的血……”
“你丫的闭嘴,少罗嗦!”
“正中下怀,他通常都这死德行,跟你横眉竖目,张牙舞爪,张扬跋扈,一副拨你皮,吃你骨的嚣张样,别理他,大不了被他揍一顿,我替你挨……”卡晟抓起旁边一把瓜子,开始吊儿锒铛嗑起来,不愧是亲兄弟,即便性情迥异,那庸懒劲,却甚为相似……
“卡晟--”
卡斯咆哮一声,他立即禁口,选择沉默以对,半响,阎不悔执起手帕,替卡斯擦了擦嘴角的血痕,问道:“卡斯公子,你昨晚上是不是又想韩姐姐了?做梦都想的话,病症不容易好的……”
“咳咳……”
“韩姐姐若是在,肯定能治好你,她的银针出神入化……”意识到嘴误,阎不悔忙慌张捂住嘴,不敢瞥向卡斯,怕看到他忧伤的眸色,会忍不住扑过去……如今韩姐姐已不在了,她否则该将她内心深处,那埋葬的感情,向他倾诉?阎不悔垂眸犹豫着,挣扎着,脸上的红霞一片一片……
“大哥,不是我说,一个已死的女人,你再想,她能活过来吗?该忘就忘吧,眼前大把的好女人,别耽误了青春……”
“啪”
卡晟话刚一脱口,便被卡斯一记铁拳,打中鼻梁,比预料中愈爆发十足的攻击,令卡晟惊一会儿,便仰起鼻,阻挡鼻腔中的血流淌下来,以折扇抵住鼻孔,抽了抽,他继续调侃道:“开开玩笑,大早晨为何如此火暴?”
“死东西,再罗嗦,一片树叶,封死你的破嘴……”
“好,好,我投降。”
面对暴君淫威,他还是识相的好,不过临识相前,卡晟有强抑住心中那真实的千万声反对之声,为阎不悔,补上一句:“不过大哥,倘若娶小老鼠为王妃,不如娶……不悔……端庄贤惠,温柔体恤,识大体,菩萨心肠,母仪天下绝不成问题……”
“你开什么鬼玩笑?”卡斯骤然大斥一声,该死的,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死小子的嘴越来越欠抹布封了……
“我哪有开玩笑?是你别装糊涂!”
“你……”
难得糊涂,难得糊涂,他一向故作糊涂,倒活的轻快,而今被揭穿,卡斯双眸窜起火,一把扯住卡晟的衣领,将他“啪“推倒向床铺,震得满房的轰隆隆……”你少给我添麻烦,丫的混球!”
“不悔喜欢你……”
“咳咳!”
卡斯故作咳嗽,满眸拒色,恶狠狠瞪着卡晟,威胁他,再敢多嘴半句,将他撕得稀八烂,丫丫个呸的……
“作为不悔的义兄,我有义务替她表白,大哥,她是个好姑娘,别错过,否则就是你的过错……”
“我不需要你教!”
卡斯“啪“给他一记铁拳,便甩起衣袖欲夺门而去,忽然,一双纤细的小手,柔柔弱弱地抓住他的手腕……抬眸一瞥,阎不悔正满眸水雾,尽力隐藏那抹受伤……”卡斯公子,不悔喜欢你……”终于,她选择勇敢地表白。”不悔知你对韩姐姐一往情深,谁也取代不了。不悔也不希冀能取代韩姐姐在你心中的爱,仅是想卡斯公子,能面对不悔,让不悔照顾你……”
“不悔丫头!”
“不悔会等你,等到卡斯公子觉得不悔有资格照顾你为止,一年也好,两年也好,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罢,不悔这一世,即便等到白头,亦不悔……”也许,这便是她的宿命,取名“不悔“的原由……看着阎不悔那受伤却崛起而不悔的坚强模样,卡晟的心,一抽,一抽,仿佛被拧紧绑束……爱她的人痴心不悔,她却为她爱的人苦苦受累,这桃花结满树,为何不能一人一朵?
“别等我,找个好人家嫁了,嫁他,就嫁那个自称情圣的蠢货,他认真起来,比我这老粗温柔多了。”想起当年阎不悔的种种,洞穴中共度的一夜,这懂事的丫头,他不想欺骗,亦不想伤害,倘若蠢女人在天有灵,也不准许他伤到她……
“卡斯公子……”
“松开!”
卡斯冷斥,可阎不悔却骤然扑过来,扑入他的怀中,微微搂住他的腰,情不自禁地将头埋入他宽阔的胸膛,那仿佛是避风的港湾,能享尽无风无雨无冰冷的安适……便叫她放肆一回吧,从未如此“敢“过,这一日,她不仅表白,还毅然决然拥住了他……”韩姐姐,对不起……”她心中默默呢喃……
“砰”
门板被撞响,韩歪歪端起一碗莲子红糖粥,抬眸瞥向那一幕时,盘脱落,碗顺势坠落,“啪“摔的粉碎,那起早精心熬制的粥,被摔的满地皆是,沾到脚边禁锢住了步伐……”你的……”话到嘴边,被全然咽下,看到卡斯被一个端庄贤淑的女子抱住,不知为何,她的手便抖了起来,粥亦散了满地,明媚勾魂的眸刹那暗淡下来,一袭湖绿色的衣裙,在晨曦的掩映下,显得清凉而冷飕……
“对不起,我来的不是时候……”
韩歪歪忙道歉,将毫不犹豫踏进的脚步,费劲踏出来,一道门槛,隔的似千丈池,令她忽觉浑身不自在……
“死丫头……”
“抱歉,你们继续!”
韩歪歪慌忙逃离,将门“砰“掩上,敛起脚步,加快步伐,眉梢不知何时竟蹙了起来,有种奇异的怪感,蔓延心头,男未婚,女未嫁,他情她愿,本是郎情妾意,人家房中搂搂抱抱,关她何事?
可心头便是有抹不甘萦绕,想骂他,也想骂她,心痛病,咳吐血,那般惹人心疼,原本,痴情都是假的,那家伙根本便是左拥,右抱,还愣装纯情的混帐,倘若再被他骗了,那她便是大脓包……
“砰”
撞到一具身体,抬眸一瞥,角落中,莫邪正双臂环胸,勾起邪眸凝视她,嘴角的似笑非笑甚为鬼魅……”怎么?被气到了?”他妖媚问道,云淡风清,却直刺她心门……”你胡说八道什么?”韩歪歪忙辩解,擦过他的肩,刚欲经过,却被他轻松勾住手腕,从背后,直接扯到身前……
“哈哈哈~~~”
“懒得理你,不知你又来造何孽……”韩歪歪冲他翻个白眼,祈祷不造她的孽便好,半响,莫邪忽然搂住她的肩,将她的身体扳向门板的方向,于回廊中,一处角落,斜睇着眸,移到她耳边,鬼魅地询问道:“小霓裳,不如,我们来猜猜,他到底会不会追出来?”
“神经啊!”
“你不觉得很有趣吗?”莫邪伏在她耳边吹拂着热气,蛊惑而沙哑,激进的热血缓慢地沸腾起来……
“无聊!”
“亲爱的,我们打个赌如何?赌你的一日,倘若我赢了,你的今日归我,倘若我输了,我永远不来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