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情殇的断肠崖边,风呼啸吹过,吹落满地的枝叶……
一片叶纵身跃入崖底,飘向清澈的深潭,潭面上掀起波澜的水光,涟漪一处处扑打叶面,始之沁入那冰冷刺骨的水底……
清潭下,万丈深渊中,有一个水帘洞,洞深入水底,形成世外桃源的格局,从水面而观,绝不清,这波澜不惊的波浪中,有如此的深潭,而令有缘者栖身偷生……
潭很深,深不见顶。
比起龙宫,愈显得神秘,简朴的布置,没有丝毫的奢华,但洞中却有完整的家,有幽幽的床榻,有网状编制,可摇晃的吊床,亦有桌,椅,书案,有一架陈旧断弦的古琴,角落中堆有兵器……
想见,洞中从前住有文武双全的世外高人,而门外,草丛处,那孤零零的白骨,便是他的尸骸……
潭底,鲜少人知的新奇,景色宜人,气候亦早寒午暖,适合修养身子,草丛处淙淙杂生的野草一望无际,偶尔传来一阵果香,沁入鼻中,浓浓的生机顿时显露……
“邪哥哥……”
那俏皮如精灵的笑声,匆匆传入耳畔,话丛间,幽幽漫步,闲适野鹤的男子,骤然转过身,波浪的长发,卷过眉梢,扑打向饱满诱人的嘴唇,那万种风情,即便置身世外,依旧难掩风华……
潭底这中性美感的男子,亦阴亦柔,比女子亦妩媚的他,恰恰是一月前跳断肠崖了结余生的莫邪……
一件从箱底翻出的黑色长衫,不大不小,正好包裹住他修长的身体,腰束紫色宽带,尊贵如斯。即便粗衣麻步,破鞋烂料,同样光芒四射,蛊惑众生。从未试穿过黑色,当冷酷的色泽和他的美丽结合时,成为天下,最妖冶无常的存在……
敛起眉梢,莫邪邪魅地笑起,转过肩,迎向眼前一蹦一跳的小女子,不由得,比往日多了丝宠溺……
自从一月前,跳下悬崖,他以为他死了,此生,便孽缘而终,孰料,这小妮子跟着他跳了下来,逼的他搂住她一起跌进了万丈寒潭……
即便不曾真正爱过她,不过不可否认,她的举措,令他刹那间感动,对她的态度,亦由利用,趋向于平和……
感情,他给不起!
哄骗,他倒很在行。
这深深的寒潭底,除了他,便是她,未免她聒噪地在他耳边唧唧喳喳,倒不如和她和平公处,划下界限,彼此不干涉……
“邪哥哥……”
狐狐气喘吁吁地扑入他怀中,将头埋入他胸前,红扑扑的小脸涨成馒头状,一戳一个可爱的小窝窝……
“恩?”
“你干嘛出来?”狐狐埋怨地奴起嘴,扯住他衣领,点起脚尖和他对视,见个不够高,干脆踩住他的长靴,瞪圆黑黝黝的大眼睛,咄咄逼问:“你干嘛不好好呆在洞中勒?我以为,我还以为……”
“以为如何?”
“以为……那个,以为你……”
“以为我自寻短见?”莫邪挑起眉,妖冶的脸颊绽放光彩,戏谑地伸开修长的指,抬起她下颌,用一根指,调侃戳向她嘴角,两个小肉窝窝随指忽大忽小……
“恩,哈,怕邪哥哥你想不开……”
“我有吗?”
“有啊,有啊,你别想狡辩,你总想偷偷撇下我,然后走到某处,偷偷地死掉,不让我知道对不对?”狐狐伸出一根细细的小指,戳向莫邪的鼻梁,稚气俏皮地瞪眼,对她的猜测深信不疑……
“哈哈哈,天真的小东西,你以为你的推理无懈可击?完美绝伦?”
“呃……”
“死过一次,何必再死一次?从前的龙太子莫邪,现在活着的,是寒潭底,乏人问津的蠢男人。”莫邪鬼魅地笑起,邪佞而柔和,那笑起时,优雅妖媚,不像往常的森冷,可见,他的杀机,早随那场变故,变得烟消云散……”争什么?夺什么?争来夺去,遍体鳞伤,不如赏花望月的好!”
或许,死过一次的,无论是人,是妖,皆能想开,曾经的种种,孽缘深深,与其爱的彼此痛苦,不如放她一马,叫她扑进他的幸福,而他,则远远望着,笑着祝福……道一句:“小丫鬟,你一定要幸福!”
她幸福了,他便幸福了,爱的真谛,便在于成全,成全她的碧海蓝天,亦成全他的海枯石烂……成全,千年难逢的缘……
孽也好,良也好,毕竟,相爱一场,是那般的刻骨铭心,栖息于寒潭底的一月,骄傲的莫邪,已逐渐解开了那羁绊的“情结”……
“邪哥哥说的是真的?”
狐狐撇起嘴,一百一千个不信,可不知,他跳崖时何等义无返顾,小雨翩飞,泪流满面,他只想以肉身元神,去解脱,去沉睡,若非她的干扰,他早见阎王,不知脱胎到何处?切,切,不能信他……他很狡诈……
“真的,金子般的真!”
“不信……”
“小东西,你哪来乱七八糟的疑心?”莫邪斜睨了睨她眉梢,瞥向那颗小苹果,不由得失笑,小东西,长得小鼻子小脸,一伸开掌,能将她彻底包裹住……
“耶,耶,邪哥哥骗人!你每晚都抱着个木雕睡耶!那木雕是谁,邪哥哥最清楚,你忘不掉她,还偷偷掉眼泪,很可怜,很想轻生好不好?”
“哈,很像吗?”
“像!”长只眼睛,都看的清那木雕,刻的是谁?狐狐有些吃味地扁起嘴,心中嘟哝,为什么肉乎乎的她不抱,抱冷冰冰的木雕,可恨!
“咳咳……”
“你为她哭耶,哭得那么大声……”
“你不是睡着了?”莫邪忽然眸色变紫,面色铁青,危险地眯起视线,妖冶地凝视狐狐。”小猪呼噜那么响,敢情是装的?”
“我怕你自尽嘛!”
“笨蛋!”莫邪温柔拍了拍她小脑瓜,将她的头,轻轻抵上他冰冷的胸膛,低哑呢喃:“妖界还有你这般笨的小东西……”
“嘿嘿,见你流泪,超窘的,想爬起来怕被你拍回去,不爬起来还觉得好心疼,这里会很疼,很疼……”狐狐傻傻地抚上她的胸口,叫莫邪看清,那,亦有一颗,随他而跳动的心,他痛,她亦痛,他哭,她亦想哭,不懂这叫什么,只天真的想对他好……
“……”
“邪哥哥,这是不是叫喜欢?”
“这叫……”莫邪顿了顿,双手捧住她的小脸,肆意地揉捏,弯下腰和她脸帖脸,恶劣哄骗一句:“犯花痴!”
“啊?什么呀?母后说狐狐不犯花痴,是情窦初开!”
“你的情窦不是早开了?”莫邪轻佻地戏谑道,戳起她鼻尖,见她笑得那般灿烂,心想,这世上,怎会有笑得如此单纯开心的人儿……即便被他伤过,也不惧,不怕,大大咧咧地勇往直前……
“呀?什么时候?狐狐不记得开喽?”
“那一夜……”莫邪暧昧地抚平她紧皱的双眉,帖着她的侧脸,诡异地提醒一句:“你的情窦不是已开?”
“你……”
“哈哈哈~~~”
“邪哥哥,你真坏!”狐狐顿时窘的满颊通红,这颗青涩的苹果,历经两千年,终于红彤彤的成熟……
羞赧地以双手遮住骨碌大眼,不敢向莫邪看,从耳根烧到颈根,倘若拨开衣裳,她敢保证,浑身皆是红潮。
眼前的他,谈笑若风,妖娆魅惑……
想起那一刻,想起羞人的画面,她便忍不住一双小手捂住脸,“啊”“啊”“啊……”地抓狂起来……”邪哥哥,你坏,你坏,你是个坏蛋!”许是不知如何开口,狐狐变得极不自然,嗲嗲地斥他,见她六神无主,莫邪笑得愈开,伸开修长的指,挑开她的遮掩,那诱人的脸颊,令他不反感地凑上嘴唇,“啵“亲吻了一下……
半响,舔了舔唇瓣,趁狐狐呆楞时,微微拥住她,伏在她耳边,很轻柔地说:“我告诉你,你的心为什么痛?”
“为什么?”
“因为……怜悯!”莫邪不想再毁了这天真的小东西,便胡诌一句哄骗道:“对我的怜悯和同情作祟。”
“不是的,我……”
“喜欢,要像这样。”倏地,莫邪“撕啦“撕碎狐狐的衣领,露出那白皙的颈子,作势欲亲下去,出于下意识,她忙用手一挡……
此时,莫邪缓缓地笑开,似毒似荼,妖娆似锦,笑得渗入骨子的妖性,满意欣赏她的惊慌,顺势反问道:“小东西,你不能吧?”
“邪哥哥,你干嘛勒?”
“喜欢,要像这样,不顾一切抵死和我沉沦,你根本做不到,所以,你的喜欢是打了折扣的欣赏!”
“有吗?不会呀,我刚刚是不知道邪哥哥要做什么,你、你要是会开心,我、我不反抗,咯咯……”
“哈哈,你迟疑了,代表你根本内心不喜欢我!”莫邪故意向狐狐简单的头脑灌输些歪曲的东西,揉了揉她头发,邪恶补一句:“--是同情!可怜我,进而想接近我,并非真的爱情,懂吗?”
“呃……可我……”
“别说了,你总有一天会懂的。”懂他是一个多么危险的男子,他就像万丈深渊,跳下,便同他一起消亡。
他不配得到爱情,永生享受孤独,是他的宿命……惟我独尊的他,注定享受独自游戏带来的苦楚,懂了爱的真谛,便不想再伤害其他,尤其,眼前这个陪她赴死的小东西……
“邪哥哥,我这里真的跳的很……”
“那是恐慌!”
倏地,他的头猛凑近,吓得狐狐一哆嗦,邪笑继续扩展,他成功达成目的,盯着她懵懂的双眸说:“和我在一起,很危险,危险到,你的心每时每刻,都跳的很快……”
“可我为什么会脸红勒?”
“男子和女子靠的过近,脸自然红……”
“可你为什么脸不红?”狐狐不解地扬起眉,瞥向莫邪那美丽妖冶的脸,如何也看不出红润,苍白如冰,那般飘忽,一种近乎死亡的美,挣扎于地狱边缘的色泽,叫她看了心凉,心惊,亦心痛……
“我?”
“邪哥哥,你骗我,你的脸根本也没红。”
“你是男人吗?”莫邪挑起她下颌,
“我,不是耶……”
“那就是你和我的区别,男人和女人的区别,你脸红而我不脸红的区别!”莫邪眉梢蹙紧,狩猎般危险的眼神,变得混沌不清,额前一条条黑线,隐约为她而生……这小东西,究竟想纠缠到何时?
难怪古谚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果真,和她相处久了,发现自己亦变笨了,莫邪无奈揉了揉太阳穴,以修长的指,轻柔抚上她胸口,娓娓阐述道:“心跳,是你在怕,脸红,是你在慌,又慌又怕,证明,你,并不喜欢我,仅是同情作祟,清楚了?”
“哦。”
狐狐嘟着嘴,悄悄应一句。
眸底,依旧是不信……
什么嘛,分明他骗她!
她心跳的像拨浪鼓,而对他父王就不会耶!
她脸那么红,又不是中毒,根本是个骗子!骗子!骗子!他还是骗子!嘿嘿,她才不会中计,不论他说什么,她都要喜欢他……
世上,就剩他一个勒,兄弟背叛,父王病逝,情也失了,他只有可怜地陪她在寒潭底独自流泪……
像姐姐说的,要拯救他!
要全心全意喜欢他,给他温暖,叫他体会到,她的笑有多灿烂绚丽……
“眼泪总有不流的一日。”莫邪淡淡呢喃,似在自言自语。”那时,我就再也没有情了……”瞥向草丛深处,满眸凄怆,唇瓣的艳丽和脸色的苍白,形成鲜明对比。”那时,你会发现你根本不爱我,不值得爱我。”莫邪默默瞥向洞顶,笑得邪恶却凄凉……再也承受不起一份爱,也不想再伤谁,唯有默默承受,失恋的苦痛……
浑身,很冷,很冷,冷的嘴唇颤抖,好象有一团火,温暖他的身体……忽然,狐狐双臂伸开拥住了他,浑身暖烘烘似小火炉,她甜甜唤一句:“邪哥哥……”
“恩?”
心一惊,颤了颤,她的体温……好暖,好暖……
“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乃说!”
“你伤心时,能不能一直让狐狐陪着你?”
“……”
那软语温言,一时令他难以消化,狐狐眨起大眼,调皮吐了吐舌尖,始终踩着他的长靴,阳视,如一轮小太阳,照耀他的灵魂……
“邪哥哥想流泪时,能不能不抱着冰冷冷的木雕,抱着我?”
“小东西……”
“我很暖的,不信你摸摸,暖的像团火,嘿嘿,母后说,抱着狐狐睡觉,春夏秋冬都不会冷的。”
她那天真的表情,无邪的眼神,令莫邪眉眼笑开,邪恶却柔情,他便像一把折扇,打开时,色彩缤纷,香气扑鼻,迷醉于雾中……那一团星星之火燎原,不自觉地暖了他的身子……
“我很冷的!”
他云淡风清地说。
“正好我暖嘛!”
“我会冻坏你……”
“我不怕!”狐狐笑眯眯地搂住他的腰身,笑得春花灿烂。”狐狐冻坏了,邪哥哥就把我扔火里,火会烧的很旺,你不会冷的!”
“小东西,该说你天真,还是该说你傻?真可卡斯一个型号!”莫邪被她说的既感动,又想笑,和他的小丫鬟一起,从来惊心动魄,虐情狂恋,而拥着她,除了?剀埃?闶腔独帧??蔽?危?野?牟皇悄悖俊蹦谛纳畲Γ?⒊鲆簧?刑尽??热簦???陌?氖撬??蛐恚?谋悴换崴椋?嗖换嵴獍阈惺?呷狻?
“嘿嘿,我就是笨嘛,卡斯哥哥说我是妖界最笨的,我称第二,没有敢称第一的,邪哥哥嫌弃我?”狐狐顿时扁起小嘴,撒娇似泪眼汪汪,好似欲哭一般,一阵风,吹掉颗眼泪疙瘩,说降便降……
“嫌!”
“呜……邪哥哥嫌我,我哭……”
“小东西!”真迷糊又可爱,真想一口将她吞入腹,多几颗欢乐细胞。弯曲的发丝,一根根撩向唇瓣,绝代风华。芳草飞起,毛茸茸的草种吹向他的眼睫毛,微眨了眨,便勾摄了她的魂……
哇!她的邪哥哥真美!
比花儿还美,她要啃啃,她一定要啃……狐狐垂涎三尺,坏坏地憋笑……莫邪只需一瞟,便将她的小算盘看的透透彻彻,修长的手臂,箍住她的纤腰,头偏下,盯向他的长靴,那双光L的小脚丫……
“小东西,你是把我的脚当鞋吗?”
“恩啊,恩啊,邪哥哥的脚好大……”
“……”
莫邪顿时语塞!
和她耍阴谋,耍诡计,耍精,果真是种失算。
旁敲侧击,根本无济于事。
话里藏话,那便对牛弹琴。
暗示飞眼,她当向她调情。
冷言冷语,却怕惊得她泪流满面,斥他没良心……
他的女人,没有百,亦有几十。
从未有一个,像她这般难缠……从前,他缠小丫鬟,而今,老天爷报复,叫小老鼠来缠他,果真一报还一报,中何根,结何果,谁也逃不掉自个的罪行……
“邪哥哥,我最后问你个问题……”
“乃别曰,我不想听。”
莫邪长袖一甩,妖冶的容颜变成猪肝色……
惹不起,他躲。
邪恶时,他比谁皆邪。
想从正时,却发现,真难……果真人间正道是沧桑,他可是潋滟愁容……”邪哥哥,你告诉我,会不会以为偷偷自尽?”
“……”
“要自尽时,记得告诉狐狐。”
“哦?”
莫邪倒好奇,她能阻止不成?
半响,狐狐将脚挪下,认真盯着他,嘟着嘴挂起三两猪肉,道:“我和你一起死,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
越听越像他是她的妻!
不过一夜露水之情,换来千年祸端,小东西赤LL地威胁他不准死……
“邪哥哥,你说好不好?”
“不好--”
莫邪森冷地盯着她,语带不善。显然,耐性几乎被磨光光,再如此下去,他难控制住邪性爆发……
“邪哥哥,好不好嘛?”
狐狐撒娇地抱住他的精腰,总想那颗定心丸……
他对姐姐的情太深,深的好可怕,像一潭她永远涉不进的旋涡。
只怕,情太深,太伤,太痛,太难耐,他便再次拂袖而去,学那断场崖边的纵身一跃,撇下她独自……
她懂,相思这种东西,很可怕,似那鸠酒,肝肠寸断。
她也懂,情殇这种东西,很磨人,慢性的毒,不要他命,却时时刻刻消磨他的灵魂,叫他沉沦堕落……
她唯一不懂的,是他们,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深情?
纠缠过了,他说不爱她……
为何,残余的伤那般深,他的泪,那般轻易飘落?他的心,依旧爱的要命,嘴上的一切,皆仅是敷衍?
她这个不谙世事的小老鼠,很笨,却不痴,看的穿莫邪那一抹幽魂的迷茫……他活着,只为怀念……
他活着,也许,有那么一点点,是为她的纠缠……
不知下一刻,他还想不想活?
也不知,他的未来将如何?她怕,怕的要死,像怕痛,怕刺,怕黑一般,终于明白,沉沦爱河,便是与痛为舞……
像她这般单纯无忧的小老鼠,虽难给“情“字定义,却提前尝了为情所困的苦,尤其,爱上的是不爱她的男子……
“邪哥哥,好吧,好吧?”
狐狐蹲下身抱住他修长的腿,一副鼎立膜拜的模样……
“不好--”
“谢哥哥,呜……你欺负我……”
“小东西。”莫邪忽然弯下腰,绝美的脸庞,在洞穴边映衬的妖冶异常,眸底漾起轻佻和戏谑。
“好不好?”
“不要随便和男人,说欺负这两个字!”他倏地一把将狐狐抱起身,斜睨着眸,只因那“欺负“二字,对男子而言,她奴起嘴,诱人的姿态,外加如此模糊的TD之语,乃非一般的挑衅……
“邪哥哥,你还没有答应我……”
“嘘!”
他长指抵住他嘴唇,诱哄道:“下次,记得穿鞋,别光着脚等着踩我的靴子。”
“我……”
“记得,再和我讨价还价,我会毫不犹豫,把你撇进寒潭,让你和那群鱼聒噪……”
“哦。”
狐狐扁了扁嘴,负气应道,噗,他的本性还真邪恶……”可是邪哥哥,你答应我,我会一直说,说到你耳朵长茧子为止……”
“小东西!”
他凝了凝眉,踢开洞门,将她撇向网状榻,轻伏在她嘴边,黯然XH般蛊惑:“小嘴再喋喋不休,我会,咬断你的舌头……”
“啊……”
“所以,闭嘴!”
这只小羔羊一日不修理,上房揭瓦,寒潭底出去前,她必得将他磨死……不过,不可否认,这轮可怜的小太阳,确亦不知觉中,有个小火炉,烤暖了他的身子……
赤血堡中,入夜,灯火依旧,巡逻的侍从,拎起大红灯笼,四处敲锣打鼓。”天黑物干,小心火烛……”
正是十五月圆夜,堡中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声,东厢处,有两抹相拥的人儿,迎起春风同赏皎月……
阎不悔轻柔依偎于卡晟的怀中,端庄美丽的脸飞俏几许红润,羞答答地缩着身子,抬起头柔柔问:“哥,堡中灯欲熄了,一会儿,我们便得摸黑赏月了。”
“很好啊!”
“恩?”
阎不悔似不解扬眉,而卡晟则牢牢拥住了她,双臂炽热地箍紧,嘴角叼着檀香的折扇,半敞,迎风晃晃,乌黑的发丝撩过,吹得满身香气,目带揶揄地瞟向他的亲亲爱妃,笑得轻佻而浊韵……”为夫等天黑,等的着实艰辛,烛火一熄,花前月下,你我二人,漫步于堡中,呵呵……”他的折扇忽脱落肩胛,嘴唇悄悄凑向阎不悔……
“哥……”
“你早嫁我,这个称呼能不能改一改?”卡晟觉得不满,偏要亲佳人芳泽,将唇凑过,嘟了嘟,诱惑地亲吻阎不悔的面颊……
“不悔觉得叫哥叫的亲切,别这样,被别人见到不好,我们……”阎不悔红着脸,指那轮皎洁明月。”还是赏月吧!”
“不悔……”
那翩翩公子哥开始撒娇,酥麻麻的腔调传入耳中,那般的魅惑,斯文俊秀的他,一旦浪荡起,眸子皆变的幽绿……
“我……”
“我好想你!”
本端庄贤淑的阎不悔,被卡晟调教的唯有顺从,满面羞红。
“咳咳……”
“别烦,忙着呢!”卡晟丝毫不为所动,所谓情圣,并非浪得虚名,见怪不怪,遇事照旧,是他的风格……
一柄折扇潇洒掩住阎不悔的脸,箍紧她的腰,我行我素,“啪“忽而脑后传来一阵“嗡”“嗡“巨响……
“你--”
卡晟气极转身,怒眸相瞪!
“混小子,把路给我让开,偷情也不找个地儿,大庭广众,你当耍猴啊?”卡斯不耐烦地蹙起眉,脸色铁青,神情看似自若不羁,而那俊美无暇的潋滟容颜,却布上一层彩霞红晕,水翦炽眸如火如荼……
一件中长的缎子,藕荷色,配上足下长靴,尊贵而威严,一根根优质的长发扑打向颊边,遮掩半边颊,状似神秘,亦有几许迷离的韵味,月色之下,模糊中,隐约可见那异眸惑情的撩人之色……
颀长的身体,从不消减半许,顶起天的气势,挺拔颀长,倾轧下的阴影,皆令人驻足三步,纷纷退舌。
“呼……”
小风一吹,妖冶诡异,头发稀疏扑满俊颜,变幻多端,令卡晟惊得倒吸一口气,见是他家暴君,二话不说,将路一让,嘟哝道:“以暴治暴,有嫂嫂治你……”
“啥?”
卡斯眼一瞪,周遭瞬间缄默,卡晟煽了煽风,气得冒烟。”你那儿子叫得没完没了,扰的他二叔休息不好,出来寻找乐子,你也来搀和,真没天理!”
“切,借口!”
“你……”
“你丫的想寻找刺激,野外作战,干我儿子屁事?做二叔的不知羞耻,你少见我儿子为渺,免得学他满身的坏毛病!”敢说他宝贝儿子,哈,胆儿肥了他,欠不欠他一碗水泼他满脸彩儿……
“大哥--”
“还有,收敛点,想做回房,别现眼现到别人家……”
“不悔,我们走!”
话落,卡晟气冲冲地牵住不悔的手,擦过卡斯的肩,憋红了斯文俏脸,以极挑衅的口吻,一字一句问道:“大哥,你有几日,未和嫂嫂同房了?”
“回你的房,废话少说!”
“我猜,你很久未和嫂嫂……”他挤眉弄眼,语意身长,呼呼的风,卷那连绵的腔调,传入卡斯耳中。”是不是生理失调?”
“卡晟,你放屁!”
“哈哈哈,我猜对了,侄子生了,你被排挤了,床是他们娘俩的,大哥,你不是嫉妒我和不悔吧?”
话落,卡晟飞一般逃之夭夭,嘲讽的笑声,传遍暗夜,鼓破耳膜,余音不绝……夜渐深,灯光亦熄,他愣愣站于门外,“啪“瓷碗被握碎,撵成粉末,向墙壁一挥臂,一个白色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该死的!”
门外,风肆虐而动。
门外,韩歪歪哄着不悔刚刚入睡。
门外,天渐渐阴了,那轮明月隐入云端。乌云遮掩,似压顶般窒闷,只剩他一个,如鬼影般晃荡……
门内,依旧沉寂无声。
他卡斯,平生最恨被嘲弄,偏偏,卡晟的话,刺激的他有些丧失男子尊严,儿子生了,他疼,他宠,他一万份的爱……
不过,似乎他被遗弃一般。
夜夜抱着冷枕头休息,眼前美色撩人,他却碰不得,床上有个小家伙,隔住了彼此的身体……明日便启程回家,对付老树精那厮,改日便有得苦战,再不动手,更待何时???
思罢,搔搔头,揉揉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