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凌镜2019-01-15 02:117,767

  “什么?”

  莫邪和韩歪歪同时呆怔住,只听那传信侍从,惊慌泪泣,颤抖着肩膀重复禀报道:“小少爷厢房传来一阵叫声,属下赶上时,小少爷已、已生生被、被掐死,而姬夫人也、也死于非命,太子殿下饶命……”

  “我的儿子……”韩歪歪踉跄地爬下床,“啪“坠落地面,不顾磕碰青肿的腿,爬向门口,狠狠扯住侍从的衣领,满面惨白,如死灰般,神色迷茫,如烟鬼再世,颤抖着双手,嘴唇冰冷泛起白霜……

  “告诉我,告诉我你说的少爷不是我儿子,他不是非儿,告诉我,快告诉我,你说的小少爷不是他!”韩歪歪情绪激动地摇晃着侍从,唇瓣早干裂,双眸僵直地瞪着难以置信的大眼……”快告诉我,你们弄错了,一定弄错了,非儿还在好好睡觉,我的非儿……”

  “侧妃娘娘饶命,真的、真的是小少爷,您和太子爷的儿子……”

  “不会的!”

  韩歪歪“啪“一把将他推开,踉跄爬起身,蓬头垢面地冲向屏风内,抱着摇篮大喊:“我的非儿还在睡觉,不会的,不会的……”

  “太子爷……”

  “非儿真的?”莫邪攥紧的拳,骤然松开,那一刹那,仿佛天塌了,眼前一片黑,顿时所有的希冀全化成乌有,那一张张小非儿的笑脸,浮现于眼前,像雷一下下劈着他血淋淋的心……

  “非儿……”

  韩歪歪推倒摇篮,似发疯般撕破屏风,双腿磕碰门框,冲向那死寂般的厢房,“咯吱“推开房门,瞥向其中,苏姬七窍流血,面目狰狞地躺于床上,怀中,那精灵般的小家伙,闭眸休憩,似睡着了一般……

  “非儿,娘来了。”

  韩歪歪慢步走上前,将小莫非轻轻抱起来,纳入怀中,摸了摸他沉睡的小脸,那冰冷的温度冻抖了指……

  好冷!

  真的好冷!似一块冰般,僵硬的不容碰触,小东西身体的奶味,尿味,灵气,全部随他闭上的眼消逝。

  抚向他的鼻息,全无。

  剩下的,仅是一具空壳,未长成形,仅有一年零两个月的小家伙,便这般莫名死于客栈空荡荡的房中……

  “非儿,你醒醒,娘来了,别睡了,乖宝宝,给娘笑一个。”韩歪歪不敢相信他已死的事实,仅嫣然一笑,抱着他,悠着他,像往常一般和他说话。”宝贝的脸真冷,娘好好给你暖暖……”她将双手捂上那张小脸,垂眸,清晰看见纤细颈上的红痕,那要了他命的该死的红痕……

  “小丫鬟……”

  莫邪大步跨上前,将韩歪歪从背后纳入怀中,抚着她凌乱的头发,瞥向那具小身体,心痛得难耐。原本,这个小家伙,不知何时,早纳入他的规划中,即便不是他的儿子,亦将他当成亲生骨肉来养……即便再负气,他亦不舍得……那浓浓的不舍,变成彻心的痛,在那伤痕上落下残酷的一刀……

  “非儿他死了。”他咬住下唇,勉强说道。

  “没有,非儿没死,你看,他还在冲你笑……”

  “他死了,小丫鬟……”

  “不会,非儿没有等到娘,不会死的。”韩歪歪抱起他,执起一阵,慌张地乱刺。”我是神医,我能起死回生,宝贝,醒一醒,你该饿了,娘给你喂奶……”她胡乱撩开前襟,将那颗小脑袋按于胸前,笑眯眯地说:“非儿,娘喂你吃饱饱,你才能长大,和你爹一样大,和他长的一样俊俏……”

  “小丫鬟!”

  “别吵,嘘,宝贝会哭闹。”韩歪歪笑得很甜,甜如蜜,比那花儿愈艳,抱着他,挣扎开莫邪的怀抱,撵着沉甸的步伐,一步一踉跄,蓬头垢面,似癫狂般向门外走,目光呆滞,空洞的没有色泽……

  “宝贝,我带你找爹好不好?我们去见爹,一家三口永远不分开,我带你去见爹爹,叫他抱抱你。”韩歪歪轻柔亲吻他冰冷的额头,笑得凄婉,受到重重刺激时,表现的甚异常,圈于意识时,不相信莫非已死,迷茫地,欺骗地,回避眼前的残酷……

  “儿子已经死了,小丫鬟,你醒醒吧,他已经死了……”

  “不!”

  韩歪歪撕心裂肺地大喊道:“他没有死,我看见他笑了,他笑的很好看,好灿烂……”

  “小丫鬟,放下他吧!”

  “我不……我不会放下我的宝贝,儿子是我的,是我的,谁也不要和我争!”韩歪歪躲开莫邪的钳制,跑向一边,惊慌地抱紧愈来愈硬的小身体,卷的锦棉脱落,小家伙光LL,抱入怀中很滑……

  “他死了,傻瓜,他死了,放下他,叫他安息吧,将来投户好人家。”莫邪强忍着疼痛,故作沉静地走上前,抚上韩歪歪的肩,和她凝视半响,心如刀绞,痛得胸口揪起……”非儿,是爹不好……”他在心中默默地念叨,不敢叫,不敢喊,亦不敢哭,似天塌了,他得辛辛苦苦地背起……

  “非儿不能死!”

  韩歪歪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嘴角笑歪斜,而泪,却自眼角哗哗啦啦流下,滴向笑起的嘴唇。”他还没有见到他爹,他不能死……”不知那笑声大,亦或那哭声大,只知哭起,笑起,已不再正常……她骤然抱住莫邪的胳膊,窃窃求道:“邪,求你,像救我一样,救我儿子一命,求你,把我的命给他,他还那么小,才这么大一点……”

  “来不及了……”

  幽幽长长的声调,空洞而凄婉……

  “不会的,你叫牛头,马面救他,求你救救他,我愿意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永远不离开你……”

  “晚了,他已……”

  “莫邪--“韩歪歪“扑通“跪倒于地,将莫非放在旁边,抱住他的双腿,楚楚可怜地摇晃道:“救他,求你,求求你,我的儿子,才一岁……宝贝他还小,所有的错我来担,我什么都不要了,爱不要了,命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答应你……”韩歪歪神智不清地摇晃他,乞求他,不顾一切地呐喊:“入洞房吗?我和你入……爱你吗?我会,我会试着……”

  “本王没办法……”

  莫邪咬着舌尖回道。

  “你……”

  “没有办法了,本王什么都不要了。”情也不要了,恨也不要了,见到莫非死了,心似乎塌陷了,一切的支柱,被她摇的半点不剩……是他对不起小丫鬟,是他对不起非儿,他失去了得到的资格……

  “我不信!”韩歪歪将莫非抱到他身前,泪流满面:“你看看他,他是你抚养了一年多的儿子,是你第一个抱起的小家伙……”

  “哈哈哈……”

  邪佞的大笑声,充斥整个房间,客栈起的风愈凛冽,刮得窗影姗姗,韩歪歪像六神无主般趴伏于地,狠狠地磕头……”邪,我给你磕头了,求你,把他还给我……”

  “我做不到--”

  “你……”

  “他死了!小丫鬟,认清事实吧,他死了!”

  “你……”韩歪歪发疯地抬起头,狠狠咬住他的腿,咬到骨头般的憎恨。”你说我回来,什么都不计较的,为什么让他死?为什么让他死了?你把非儿还给我,宝贝还来,给我,给我,给我……”

  “小丫鬟,对不起。”

  莫邪悄悄蹲下身,温柔地抱起她,她却“啪“一个巴掌挥过去,破啼而笑,“哈哈哈“地大笑起来……踉跄起身,抱起莫非,走向摇篮,撩起衣裙落座,像往常般拍着他的小肚肚,笑颜如花,慈爱娇媚……

  “非儿,来,起来叫声娘听听,娘等了一年又两个月,都没有来不及听你叫娘,呵呵,叫娘听一听……”

  “小丫鬟……”

  “宝贝,娘等你醒,要早早醒。”她笑得灿烂,眸色纯净,似一滴水充漾,根本再难看得清世界的颜色……

  一件染血的衣裙,几根青丝折断,苍白如枯枝的指,抚向小家伙,默默地哼起了摇篮曲:“宝贝睡啊睡啊……乖乖睡,娘会等着你……”

  “小丫鬟……”

  莫邪唯有站在原地,抚着火辣辣的右脸,似笑非笑,绝代美丽的容颜,布满沧桑和迷离,因为不懂爱,所有爱错了。

  因为孤独,对待第一个透视他,解他孤独的她,纠缠到此般田地,爱恨几年,心,反而变得愈孤寂无一物……

  本以为,爱便是得到,便是占有,殊不知,不择手段得到了,却比丧失愈疼痛,终于,他的心,一片片碎了,这一次,碎的彻底,前襟破裂开,依稀看清,那颗心破碎的影象,那般的真实……

  因为不懂爱,爱得艰难,走了无数的弯路,却将自己逼向绝路,现在的他,再亦没有力气走向她身边,将她纳入怀,告诉她,他错了……

  错的一塌糊涂,错的伤人伤己,一手抚养的儿子死了,心爱的她疯了,他的存在,只是可怕的嘲弄……

  后退两步,倒向门槛,他笑得邪魅,惑世的妩媚,颀长的身体,如竹竿单薄,惟我独尊,骄傲的莫邪,败了……败北了……彻彻底底的败了……眸底,漾起伤痛的紫芒……韩歪歪抱着莫非,一直哼唱摇篮曲,有时笑,有时哭,有时稚气地撒娇,有时霸道的叉腰耍刁,有时,则抱着他跳舞……

  “非儿,娘美不美?”

  笑颜如花,清雅芙蕖,一舞倾城,二舞垂泪,那清清的泪,似青青的雨,从未停止过,一滴滴刺痛莫邪,将他推向无底的深渊……

  “卡斯,我美不美?”

  韩歪歪瞟向他,抛个媚眼,笑得花枝拂柳……

  “美……”

  泪,一滴滑落眼角,他扶住门框,灵魂已沉底,侍从扶住他欲倒的身体,小心翼翼询问:“太子爷,你没事吧?”

  “别扶我,本王不需要怜悯……”

  “太子爷……”

  “别扶我!”他不需要扶,不需要任何怜悯,别再叫他痛,别再叫他依赖,别再……别再纠缠不休了,他真的累了……修罗急急地冲入房中,看见苏姬的尸体,抱着痛哭一通,扑过来,扯住韩歪歪的衣袖,大喊斥问:“你这贱女人,姬儿怎么死了?姬儿她,你还我姬儿……”

  “你是个什么东西?”

  韩歪歪甩开她衣袖,继续跳舞,不知轻,不知重,不识眼前的人,事,物……沉醉于嫉妒的精神崩溃中……

  “你……”

  “走开!”

  “你疯了?”修罗愣住神地凝视她片刻,才走向莫邪身前,见他那空洞决绝的眼神,绝美诱惑的嫣红,不由愈呆怔,惊慌地扶住莫邪……”莫邪,你别吓大皇姐,你别这样,天哪,到底怎么回事?”

  “姬儿死了,儿子死了,她也疯了……本王什么都没有了……”他笑,笑得风华绝代,妖娆蛊惑,似迷绚了天下,却最终失了天下,握起拳,软绵绵的无力,只想倒下,不愿再面对眼前的纠葛……

  为何早早不放开?

  为何早早不听劝,不明白爱的方式?

  为何偏偏当最沉痛的打击来临时,才悔之不及……终于,懂得“爱“字,便是让爱的人,随她的幸福漂泊……终于,懂得“悔“字,这般的痛彻心扉,心灰意冷……

  “哈哈哈……”

  邪肆的笑声崛起,那般的惊悚,修罗的寒毛竖起,嘴撑得甚大,瞥向韩歪歪怀中,再瞥向莫邪……

  “邪,跟大皇姐回家吧,我们不玩了……”

  “哈哈哈……”

  他的笑声依旧,泪一滴滴淹没睫毛,美丽的他,变成一滴水似,打透了修罗的心,令侍从们疼惜却无奈……

  “九弟,跟大皇姐回家吧,我们回到原来,不再贪婪这一切……”

  “好……”

  莫邪轻轻趴入修罗的怀中,拥这她,说:“大皇姐,我好累,爱真的很累……”小丫鬟说的对,他该疲惫了,累的想倒下,一觉便不起……

  “本宫知道,我知道……”

  “我能不能少活几千年?”

  “莫邪……”

  “累得想睡了。”莫邪悄悄地合上睫毛,像小时那般,倒入修罗的怀中,死寂得森冷异常,半响,门“咯吱“被推开,一抹金色的光芒笼罩房中,倚于门口,深深地凝视那依旧旋转疯癫的韩歪歪……

  嘴角亦正亦邪地扬起,深邃的眸底,偶尔掠起一抹疼痛,不得不承认,他成功了,却亦失败了……

  见韩歪歪那般的姿态,麒麟的心,被震响,爱情的种子,早悄然种下,从她的乐观,向上,善良,依赖开始,从替他挡的那一剑升华……半响,他瞥向莫邪,忽而邪佞气势地笑起来,吓得修罗一哆嗦……

  “麒麟,你笑什么?”

  “该轮到我笑的时候了!”麒麟从怀中摸出一块盾牌,递向修罗,夹起的一纸谕旨,清晰的字迹,映入眼帘,修罗一见,顿时呆怔住,恍惚间意识到这场大劫的来临……

  “你、你这是做什么?莫邪变成这个样子,难道和你最好的你,打算落井下石吗?”

  “这是父王的命令!”

  麒麟亦笑亦嗤地将谕旨搭上莫邪的肩,见他转过身,挑起潇洒的笑,一身的肝胆之气,散发十足的气势……

  眉眼深邃,英俊不凡的他,从正义幻化为本来的面目,眸底黑暗吞噬一切,笑得嘲弄,配合莫邪的妖娆魅笑……

  “九王弟疏忽丧子,令姬儿死于非命,又擅离职守,感情用事,父王北方催急,战场危机忡忡,你却儿女情长,不问龙宫政务,父王被你一次次的任性已激怒,对你彻底丧失了信心,故尔,他命令我,代替他老人家传一道谕旨……因九王弟已缺乏作为龙宫太子的潜质,不得臣心,从现在开始,撤消你太子爷的头衔,软禁龙宫面壁思过,何时想通,何时和普通皇子一般身份……而现任的太子衔位,由我暂时代理,只要九王弟努力,你随时能从我这儿取回去,不是吗?”

  “你如愿了?”莫邪仅浅魅一笑,如一阵清爽的风,和麒麟深深凝视半响,他忽然破唇大笑,嫣红的衣衫上血淋淋,满满的颓废,何以再争?再夺?”你想得到的东西,就是我的权势和身份?”

  “哈哈哈,九王弟不要的东西,我自然得接收,不辜负父王的期望。你,已经不配再做龙太子爷……”

  “那倒也是,我不配了……”为她,卸掉了自尊,骄傲,争夺之心,变得满身致命弱点的蠢货,一个蠢货……比卡斯还要蠢……早该料到了,可惜感情真的令他变笨了,分清孰是幕后,孰在堂前?

  “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龙太子爷,随我回龙宫,父王命令你得被软禁……”

  “我若不回去呢?”

  “杀无赦!”

  麒麟笑得执起那柄一直藏匿的黑色长剑,来自地狱的魔剑,才是他麒麟真正的杀伤性武器……见那剑,泛起凶光,修罗忙跑上前,护在莫邪身前,金色的长袖绸缎飘起,婀娜的身子幻化屏风……

  “麒麟,你不能杀他,他是你九王弟!”

  “那又如何?”

  麒麟笑问,邪佞如鬼魔,从他出生开始,从不知亲情为何,仅是他们看不起的野种,是莫邪的跟班,他的奴隶……”你们谁将本王当成兄弟看?你?你吗?大皇姐,你不曾说本王是你龙宫养的奴隶?是条狗都不如的东西?”

  “那、那是从前……”

  “本王若不努力,你不会另眼相看,你还依旧会叫我奴隶吧?”麒麟笑得那般森冷,神秘的眸迸发黑光,杀肆咄咄涌起,修罗战战兢兢地挡在莫邪身前,撇起嘴,斥道:“毕竟是亲兄弟,你何必杀他?龙太子的宝座归你了,全龙宫全归你了,他什么都没有了,你何必再咄咄逼杀??”

  “我是奉父王的命令……”

  “那还不是你设计的?”

  “哈哈哈,不论谁的命令,他总之,得进入那暗无天日的软禁洞,永无天日,我要他,永无翻身之日!”有何弟,便有何兄,早说过,他们是属于一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过,麒麟比莫邪隐藏的愈深,而且,愈狠……为了曾经的屈辱,他发誓爬到权势的颠峰,叫曾笑他,骂他,不将他当兄弟看的东西,全部,死无葬身之地……

  “麒麟--”

  “大皇姐,你也想违背父王的命令?”

  “我不准你碰他!”修罗一向疼爱莫邪,往日浪荡形骸,而关键时刻,却护他护的紧,她以为,以她龙宫大皇女的身份,麒麟不敢动她,却未料,麒麟“噗“一剑,没入她的胸膛,刺得深深……

  “你、你……”

  “杀你,是本王的预料之中,小时,是谁将我赶离龙宫,几乎被毒蛇咬死?是谁将我打入冰窟,几乎被冻死?是谁踩烂我的暖壶,令我被烫得浑身伤疤?又是谁泼我满身狗血,说我这个孽种该辟邪?是谁,将我踩踏脚下,叫我吃被你撵脏的饭菜,叫我用嘴舔地上的粥,叫我活的人不像人,龙不像龙?都是你,我不会饶了你,我会将你的死,统统推给九王弟,让父王知道,拒捕的九王弟,杀了勤劳的大皇姐,而我,坐享渔人之利,登上你们从不觉得我能得到的权势高峰……”话落,他的长剑一旋,修罗的心被刺成两半,从身体中脱落,顿时,气绝身亡,元神俱散……一抛长靴,房中的目击者,全丧命于他黑色的魔剑下,除了依旧哼着歌,无忧的韩歪歪……

  “大皇姐……”

  莫邪邪笑一声,踉跄跪倒下身,本对付牛头马面前便消了力气,此时,被麒麟的刺激,变得如竹竿般消瘦……

  似乎风一吹,便得摔倒……

  “大皇姐。”莫邪深深一叹,伸开五指,替修罗合上眼眸,她一生虽作恶多端,却不失为一个疼他的好姐姐,而今,为他而亡,亦达到了麒麟毁灭他的目的……

  “这滋味如何?”

  麒麟抚着剑尖上的血,残酷地问道。

  “本王有伤过你吗?”

  “有!”

  “哦?”莫邪笑了,笑得甚嘲讽,他是他唯一未设防的兄弟,唯一一个和他关系尚好的兄弟,可惜,却是最恨他的那个,一切的一切,是咎由自取?亦或是孽债难偿?嫣红衣衫飘来飘去,变得苍翠……

  “你伤本王伤的最深,最狠,最无情!凭什么一出生,同为父王的儿子,你的母亲却能得到后葬祭拜,全天下的景仰?而我的母亲,却只有被你们攫了坟,唾骂,死于葬身之地?凭什么你能得到所有的宠爱,而我只有啃着冻馒头,成为全龙宫最肮脏,最卑劣的东西?凭什么你拥有一切,我却什么都没有?我原本是爱姬儿的,可你却抢了她,我原本想得到的东西,你一样没剩给我……哈哈哈,你没有伤我吗?你伤了,伤得最深,却觉得很伟大……没错,我接近你,只为了借你的权势攀的最高,我对你好,只为了有朝一日,将你踩在脚下,让龙宫的骄傲,变得颓废不堪,永无翻身之日……”

  “哈哈哈,好狠的麒麟,不过,确实是我的亲兄弟,不是孽种!”除了他的兄弟,谁能将他猜的如此透,算计的如此精,没有丝毫的漏洞,瞒过他的耳目,瞒天过海,暗中布阵?这是他们天生便懂的东西……

  “你才知道吗?”

  “那么,你想如何?杀了我?”莫邪不急不缓地起身,抓起他滴血的剑尖,笑得妖娆。”来吧,把我的心挖出来,祭奠你的恨……”

  “我不想杀你!”

  “哦?”

  “不想我的恨,那么轻易消逝,我要让你看看你所拥有的东西,全部消失,叫你痛苦,叫你被软禁,叫你什么都没有,孤零零度过下半世!”麒麟“哈哈“爽朗却阴鸷地大笑起来:“这不是你最害怕的?在悔恨中,埋葬自己???”

  “姬儿是你杀的吧?”

  “哈哈哈,背叛本王,她本便该死……”

  “你不是爱着她?”莫邪嗤笑一声,果真是他活该,明知麒麟的真爱,却将姬儿纳入旗下,是他咎由自取而已……

  “对你的小丫鬟动心之前,我是爱她!不过,自从见到她不择手段,犯贱地争取,我早对她死心了,一个蠢货而已。”

  “那非儿也是你杀的?”

  “……”

  “默认吗?”莫邪的恨,爱,纠缠,全部化得死灰一般,反而变得没了脾气,亦不森冷杀肆,平静面对他的报应……”第一次,杀错了小丫鬟的,是你吧?”

  “没错,初见她时,我便知她的利用价值,因为,她能摧毁你的斗志,令你的弱点暴露,杀了她,是他挡了我的路,倘若她嫁给你,父王便将政务交给你,故尔,她是自找的,和卡斯一起很好,和你,只有死路一条……即便我杀错了,不过,你依旧斗志缺缺,阻挡了父王令你登基的决定……”

  “那你又为何叫我去绣女作坊见她?那时,你便知她是小丫鬟吗?”

  “不知道!那时,遇到她时,我想的很单纯,没有想到她是个筹码……将你赶离龙宫,只为让父王愈加依赖我,看清你根本不以大局为重的性情。可惜,我未料到那便是小丫鬟,我本想借她对我的好感,将她抢到手,横加阻挡,叫你再次失落,殊不知,蛇王从中作梗,令我失手了,不过,还好,你同样受了刺激,依旧达到了我的目的……”

  “为何杀她第二次?怕她和非儿,令父王冲动,让位于我吗?”

  “没错!有了家,有了儿子,你稳坐龙王宝座,我不会那么傻,任由局势发展,即便,那时我并不想杀她,只是她碍了我的事……”

  “果真,你才是幕后那只黑手……”

  莫邪无力地扶住墙,觉得一切来的荒谬,听着韩歪歪傻傻的歌,感触麒麟的恨,那阴狠的报复,终将他推向无底的深渊……

  最后一根弦,被扯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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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爆蛇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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