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而他眉头一皱,拉着林月涵的手,满眼嗔怪的问道,“可是皇上派兵前往天山寻找了半月,都是一无所获,你去这一趟,
又岂能寻到?”
林月涵答道,“那赤珠草世间罕见,上次得到那颗,也是出于机缘巧合。上次那农户的家十分偏僻,只有我和丁有贵几人去
过,换作其他人必不能找到。我这次按着记忆中的路径寻找,或许能够在那家农户中再次求得此药。”
听林月涵的话合情合理,萧逸风便只得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看来,这一趟,你是非去不可!”
林月涵知道他对自己此行放心不下,正打算出言劝慰,却听萧逸风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既然要去,那我便陪你一同前往!
”
“什么?”林月涵不可置信的盯视着萧逸风,惊声说道,“可那天山往返一趟颇为费时,如今萧家的重担尽数落在你的肩上
,岂能一走了之?”
“萧家的生意固然要紧,但你对我而言,更为重要!”
萧逸风目光定定的看着林月涵,语气毋庸置疑。
听到萧逸风这句,林月涵的心为之深深触动。
她缓缓向他走近,双手环住他的腰,将头轻轻靠上他的肩头。
萧老爷得知萧逸风要护送林月涵前往天山,十分震惊。
“老二,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怒目瞪视着萧逸风,不可置信的问道,“如今萧家的生意全在你的掌控之中,你这一趟往返,少说也得月余。你知不知道
,这将令萧家蒙受多大的损失?”
“爹,这一趟我非去不可!”萧逸风的态度异常坚绝。
“什么叫非去不可,你这次去天山,不就是为了一个林月涵?难道,他一个人,便足以抵消整个萧家在你心中的位置?”
萧老爷气愤难平,满眼不甘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近日,关于他和林月涵的风言风语,已在整个萧宅甚至北陵传得沸沸扬扬,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非是想给自己的儿子
留几分颜面。
可他倒好,竟然为了自己手底下的一个小厮,将整个萧家弃之不顾!
面对父亲的责问,萧逸风的脸上现出惭愧之色。
但他复又深吸了口气,无可奈何的对父亲说道,“爹,请恕逸风不孝。逸风不想比较他与萧家孰轻孰重,逸风只知道,今生
不能没有他。”
听到这一句,萧老爷气得脸色煞白,生生愣在当场。
好半晌,他方才捶胸顿足的说了一句,“你既然已被这个男人迷了心窍,那爹再说什么,也是无用!”
说罢这一句,他便气急败败的转过身,拂袖而去。
芸娘也对二人此次出行极为担心,送别之时千叮万嘱,一脸的忧色。
“伯母,你放心。我一定会护他周全,将他顺顺利利带回来。”萧逸风郑重的作着承诺。
有他这话,芸娘的心里稍稍感到安稳了些,但仍然不忘提醒道,“此次前往,寻回草药的希望十分渺茫。涵儿十分倔强,二
少爷千万不要由着她的性子来。一旦出现危急的状况,就立即返回,千万不要在那极寒之地多作停留!”
萧逸风定定的点头。
这一次是由一位极熟悉路况的马车夫驾着马车,林月涵同萧逸风二人坐在马车里。
诺大的马车被御寒的棉被衣物堆得满满当当,余下的空间,便显得十分狭小。
因为已经去过天山一次,林月涵对路线已有了大致的分数,一路上,她心情轻松,时不时撩起帘子看起沿途的风景。
走了两日,两人便途经上次林月涵被劫持的山下。
“上次,若是我途中有所耽误,你恐怕……”
萧逸风想起林月涵被劫匪锁在牢中断绝食物,险些丧命时,他的心里不禁升起深深的恐惧。
林月涵满眼柔光的看着萧逸风棱角分明的侧颜,温声说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想了。你看,我如今不是活蹦乱跳
,同你有说有笑吗?”
“月涵,答应我,以后遇到任何危险,一定要想方设法保全自己。我教你的那些功夫,关键时候,一定要派上用场。”萧逸
风仍然心有余悸,慎之又慎的对林月涵叮嘱着。
“嗯!”
林月涵看着萧逸清布满忧虑的深瞳,她的心里甜丝丝的。
当晚,二人又投宿在了同一间客栈。
为了贴身保护林月涵,萧逸风坚持只要了一间房。
晚上更衣的时候,林月涵有些尴尬的看着萧逸风,又望了望那张宽大舒适的床铺。
萧逸风见看出林月涵的心思,满眼戏弄的光亮。
他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故作不解的问道,“一连在马车里呆了好几日,好不容易投了家客栈,怎么还不上床歇息?”
林月涵确实疲累不堪,定定盯着柔软舒适的大床,挪不开视线。
“你不困,我可困了。”萧逸风故意打了个哈欠,然后开始脱衣服。
他动作十分麻利,很快便脱得只余下一条薄薄的中裤。
林月涵看着他壮实的胸肌,不由自主捂上了眼睛。
看到林月涵这个动作,萧逸风心情大好。
他突然翻身一跃,转眼便到了林月涵的面前。
林月涵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被他打横抱起,一把放到了床上。
“你……你做什么?”林月涵用手护在胸前,口吃的问。
只见萧逸风唇角勾起精美的弧度,无比魅惑的说道,“我们同躺在一张床上,你觉得应该做什么?”
林月涵听到这极度暧昧的话语,整张脸涨得通红,支支唔唔的问道,“应该做……做什么?”
萧逸风见到她这幅模样,喉头不由自主滚了滚,用极度压抑的嗓音说道,“当然是……睡觉!”
一路上,十分顺利,马车行至天山的地界,气候果然变得十分寒冷刺骨。
林月涵让马车停在上次的位置,然后携萧逸山一道,徒步往那位农户家里寻去。
习武之后的林月涵,体力较之前好了许多,这一次在雪地里行走,并不算太费力。
“你看那座屋子!”林月涵指着前面熟悉的矮木屋,满眼兴奋的叫了起来。
“你上次便是将软剑同这屋子的主人换得了灵药?”萧逸风笑问。
“是……”林月涵有些歉然的应声。
自己擅作主张,将他的贴身宝剑换了一颗草,事后他虽未责怪自己,但心里总会有些不高兴吧?
林月涵皱眉想着。
“一柄破剑,便换了这弥足珍贵的灵药,治好了本少爷多年的顽疾。你真不愧是本少爷最精明的掌柜!”
不料萧逸风丝毫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反而不遗余力的夸赞起了林月涵。
“破剑?”林月涵吐了吐舌头。
“那柄软剑,怎么看也是件价值连城的宝物吧?”
萧逸风不以为然的回答,“再值钱的宝物,也不过是身外之物,不值一提!”
接着他拉着林月涵的手,催促起来,“走吧!”
两人敲开农户的房门,那农户一见是林月涵,立即高兴的手舞足蹈。
“……”他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一些萧逸风听不懂的话,一边作了个请进的手势。
林月涵见农户如此热情,立即从身上解下早早准备好的粮食和貂毛袍子,递到农户面前。
农户一见,兴奋得双目放光,急急跑进了里屋,抱了一大堆药材出来。
那些药材,都是天山独有的珍稀药物,当中还有为数不少的雪莲。
但林月涵仔细清点之后才发现,里面根本没有赤珠草。
她心里十分失落,满眼遗憾的看了萧逸风一眼。
兴许是农户看出了她的失落,他又张嘴说了一句,然后满眼探究的望着林月涵。
从他的眼神中,林月涵隐隐明白他是在询问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药材。
于是林月涵用食指沾着口水,在桌上划了一颗赤珠草的图案。
一见桌上的图案,农户眼神也暗淡下来。
他两手一摊,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这如何是好?”林月涵满眼无奈的望着萧逸风。
“既是如此,那只好作罢。伯母曾经交代过,这次我们极有可能空手而回。保你毫发无伤的返回,才是最要紧的!”
萧逸风郑重其事的说道。
“可是……”林月涵仍然心有不甘。
“别可是了,你看天色已不早了。若是不能及时返回,这夜里的温度极低,马匹都会被冻死的!”
萧逸风一脸凝重的看着窗外的天色,出言提醒她。
林月涵知他所言非虚,只得叹了口气,“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两人遂向农户告辞,刚刚出了房门,却见一名少年踉踉跄跄的冲了过来。
而送二人出门的农户,一见到少年这副模样,立即满脸惊慌的跑了过去。
少年体力此时已是不支,一见到农户,便栽倒在他的怀里。
农户两眼惊恐,一手扶着少年,一手从从他的肚子上摸了摸,然后拿到眼前一看。
农户这时突然疯狂的大叫起来,林月涵二人连忙跑过去一探究竟。
却见农户的手上全是鲜血,腥红而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