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院之秋”落下帷幕,喧嚣的广院又恢复到以往的平静。但是,很多人的生活已因它发生了变化,或明显,或悄然。
校广播站放着范晓萱的《你的甜蜜》“喔你的甜蜜,打动了我的心,喔你的眼睛,是闪烁的星星,是那样的Shining Shining”。宿舍里,宋小兴致勃勃讲述那天“哄场”的经历:“那天台上的女孩唱歌,我们前后两排突然站起来了,然后一起手拉手举过头顶,大喊‘倩女幽魂’,我不站起来都不行—”。看着宋小兴奋地样子,李知也莫名高兴。郭书阳光般的笑容,洁白的衬衫,轻轻的牵手,总猝不及防闪现在李知的头脑中。郭书什么专业?为什么自己以前在校园里从来没有遇到过他?那天,他为什么要帮自己,现在他还记得自己吗?自己哪天能再见到他?李知望着碧空如洗的蓝天,畅想着。
这甜蜜的歌曲也飘进了男生宿舍,但他们现在正忙得不亦乐乎,围在桌前“打牌”。这几天,学生证陆续发放,男生将它们统统带到了宿舍。除了通过学生证,再了解一遍女生的姓名籍贯外,他们还对着一张张一寸黑白照片,反复斟酌对比一下各女生的“尺短寸长”。
“李知眼睛好看”一个男生说。
“优优有种忧郁的美感”另个男生说。
但是,现在他们正围绕着女生学生证,展开了一次声势浩大的“斗地主”活动。发牌人将红色学生证平均分成4份,参赛选手采取“盲选”的方式各自认领。郭书领了一摞,李博左挑右选也领了一摞。
李博:“这次牌不好,先来个‘宋小’。”
旁边一男生甲:“刘小宇!”
李博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刘小宇’?刘小宇怎么能管的上‘宋小’?”
旁边男生甲:“怎么管不上了?我就觉得行!”
李博反驳道:“当然管不上了。虽然都不算什么大美女,但是‘宋小’起码可爱,整天笑嘻嘻的,刘小宇一副小学女老师模样,多吓人呀!”
旁边男生甲:“怎么吓人了,我就觉得好,我就喜欢这高冷范!”
李博拿起刘小宇学生证把旁边男生手里塞:“不行哈,这不算!不信,你问问大家”。
旁边男生看看四周几个男生,几个男生一片漠然,男生甲不甘心跑到楼道里,大喊着:“哥们,‘刘小宇’能不能压过‘宋小’?”
许久,楼道深处穿来一个声音:“都不难看!”
李博的一口水差点噎着自己。
其他男生一拍大腿:“不难看,都不难看,那我们就放心了!哈哈哈。”
郭书得意洋洋握着手里的王牌,那是李知的学生证。前几天,作为“广院之秋”晚会服务人员,郭书忙得一整天没吃东西。正打算到后台吃个饼干喝口水,却看见一个女孩一会儿紧张地闭眼睛,一会儿口里念念有词煞有介事,郭书突然想起了武侠小说里的“掐诀念咒”,觉得很好笑,不由走上前。原本只想照惯例安慰一下紧张的选手,没有想到当李知睁开眼睛的瞬间,郭书竟不由有些惊讶:明亮的眼睛,忽闪的睫毛,靓丽间带着几分俏皮,竟有几分王祖贤的模样。很多年后,郭书回忆起第一次见李知,就是李知一睁眼那一瞬间。
郭书顿了顿,喊到:“我出牌了,王牌,李知!”
几个男生面面相觑:“挺漂亮可爱的,好吧!这次算你赢!”
210宿舍内,宋小、刘小宇和李知此起彼伏地打着喷嚏。不难看的刘小宇和另个不难看的宋小两人还一边打着喷嚏,一边吵嘴,南方代表队和北方代表队因为开窗问题展开了又一次争执。
刘小宇一边关窗一边抱怨:“宋小,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你能不能出门上课的时候不要开窗。你看你自己都在打喷嚏。”
宋小一边嘟着嘴:“换换新鲜空气多好,你怎么整天要关窗。”
刘小宇:“你见过大冷天整天开窗户的吗?”
宋小:“可是我们那就这样。”
刘小宇:“你们那是南方!我们现在是在北方!”
宋小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等会儿趁刘小宇去洗手间,宋小又把窗户执拗地打开了。
男生宿舍,比赛仍如火如荼进行着。这次不是分牌,而是四人抓牌。从抓起第一张牌起,李博的脸上就露出诡异而兴奋的笑容:“咱们这把赌点什么吧!我这牌简直太好了!真是,此牌只应天上有!”
一旁的男生甲是北京人,这次显得更加不耐烦:“你丫,打个牌话怎么这么多!”
李博摇头晃脑:“等会儿有你们好看!”
男生甲:“你丫,有完没完,该你出牌了!”
那个时候,外地学生来北京,第一个熟悉的词就是“你丫”,但是没有几个外地学生知道它的意思,反倒觉得押韵,好听,有气势,于是就入乡随俗了。
经常能听到一个北京男生和一个外地男生这样的对架:
北京男生:“你丫,我抽你!”
外地男生咬牙切齿回答:“我丫,还真不怕你!”
在众目睽睽之下,李博高高举起手里的牌,朝着桌子狠狠甩去,高喊:“210五朵金花,一条龙!我丫,王炸!”
几个男生将脑袋挤在一起,看着桌子上的“李知、优优、宋小、方媛和刘小宇”,绝望地扔掉手里的“牌”,白旗飘展,作鸟散兽。
210宿舍内,这次整个宿舍五人喷嚏连天,惊天动地。
刘小宇:“你怎么又把窗户打开了,你看没看见,大家都不断打喷嚏。”
李知一边喷嚏一边说:“今天我们宿舍真奇怪了!”
刘小宇边关窗户边说:“被凉风吹得!”
宋小嘟着嘴:“知道行了吧,说这么多!”说完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那个时候,刘小宇和宋小似乎总爱吵嘴,一个从未赢过,一个赢了还是一副臭脸。
第二天,210宿舍桌子上摆着5份学生证。每一个拿到的人都不可思议地翻来倒去地看了几遍:“奇怪,怎么快要散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