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枫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在这样的迷雾中,以宋如初为光,前进着。
软弱,逃避,逐渐麻痹。
“回去睡个觉,也许明天起来就好了呢?”宋如初拍拍慕枫流的背,送他出门。
此时的慕枫流并没有想到,宋如初会离开,他以为一切都在好转,他以为他已经打动了宋如初,可是,毫无预兆地,她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封信。
风流:
真是对不起,没有好好地跟你告别,就离开了,所以我连夜写下这封信,希望可以给你一个交代。
慕枫流,你真的太软弱了,怎么那么容易就被打倒了呢?
你知道我经历过些什么呢,我都没被你打倒,你怎么能被打倒呢?
刚一结婚你就不见了踪影,让我守了5年的活寡。一回来就用恶毒的语言和行动对我的心灵和身体施以暴行,你那时辱骂我,侮辱我,把很多莫须有的罪名冠在我的头上,不停地伤害我。
当然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谴责你,只是想告诉你当时的我有多么受伤,多么绝望,多少次我想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每当想到作为一个人,我还并没有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就又重新振作起来,我不停地告诉自己,会有出路的,只要继续走下去,只要努力地去生活。
我都没有放弃,你凭什么放弃呢?
爷爷是利用了你没错,但是你之前也并不是在为他而活着,不是吗?
如果你现在活着的动力是我的话,我只能选择离开。
你是慕枫流,你是天生要站在高为的人,你是掌控着别人人生的霸者,向命运屈服的话,你就不是慕枫流。
慕枫流,你知道吗?我很爱你,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你出国那天,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世界崩塌,但是世界并不会因为我的伤心停止运转,大家还是过着自己的生活,追逐着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那一次我也学会了振作。
当我得知我怀孕的时候,我简直高兴坏了,我觉得上天送了一个礼物给我。那时我们刚离婚,我正处于一个自暴自弃的状态,本想着得过且过就好,但是这个孩子的到来,让我明白,我不能因为失去谁,就失去了自我,为了活下去,活得开心,我得为自己而活。
我现在依旧很爱你,这么多年,这份感情反而更加浓烈。
当时在舞蹈教室前看见你的时候,让我全身颤抖的除了恐惧,更多的确实是喜悦,你知道当时的我有多么想扑到你身上,抱着你说一句“我好想你”吗?但是那点对未来不确定的恐惧,让我成功地控制住了自己。
看你和小霖相处的那么好,我真的是既高兴又难过,两种情绪纠缠着我,没想到小霖这孩子那么敏感,很快就感受到了。小霖虽然年龄小,但是很少哭,看到他掉着眼泪安慰我,我真的很心疼,那时,就在想,还是自己不够有底气才会害怕,还要让孩子来迁就我,真不是一个好妈妈。
去救小霖的时候,我才充分感受到了作为一个女人的无力,有你站在身边就一下子变得有勇气,似乎可以放心依靠的感觉。
你在做手术的时候,我想了一夜,我决定去尝试着接受你,也去接受我自己的过去,去成为一个完整的我。
可是我发现,我找回了完整的我,你却弄丢了你自己。
真是抱歉,乱七八糟写了一堆,不知道你有没有耐心看完,但我希望你能看到这最后几句。
你需要自己去寻找自我,去做回原来那个高高在上的慕枫流。
当慕枫流也成为完整的慕枫流时,我就会回到你的身边了。
我爱你,再见。
宋如初
看完信的慕枫流的第一反应是愤怒,说着爱却一定要离开。
紧接着,就是愧疚,想起自己以前给宋如初留下那无法磨灭的伤害,就想给自己一拳。
最后则是无奈,自我是什么,他不明白,也不懂该如何找回。
自从宋如初离开,慕枫流就像失了魂一样,白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睡觉,天黑了就去酒吧喝酒。
只是喝酒,一杯又一杯地灌下去。
“再来一杯。”慕枫流把打啤酒杯放下,推到酒保面前,果断地说。
酒保乖乖地给加上,他已经习惯这个客人了,每天都要来喝很多的酒,度数低的啤酒,一大杯一大杯地灌下去。
只要他付的了账,那么顾客就是上帝,他们自然是要伺候着。
慕枫流端起重新加满的啤酒,扬起头,就咕噜咕噜地往下灌,部分酒液沿着他的嘴角留下,在下巴留下些痕迹,没入衣领之中,很是性感。
“帅哥,有什么不开心的吗?一起喝一杯吧。”又是一个上来勾搭的女人,酒保已经见怪不怪了。
“哦~能喝吗?”慕枫流挑着眉问。
“我酒量还是不错的,要比吗?”这女人显然很懂得如何勾起男人的征服欲。
“那真是不好意思,我觉得看他们跳舞比跟你比酒来得有趣。”只可惜慕枫流已经没有了什么斗志。
女人有些愤怒,跺了跺脚,转身去找下一个猎物。她原来觉得慕枫流长得一副浪荡的模样,应该是不会拒绝主动凑上来的女人的,况且他身上那种丧丧的美感实在吸引人,却没想到他丧到了这种样子。
慕枫流并不在乎刚刚那个女人是怎么想的,他重新端起啤酒,这次并不着急喝,只是撑着脑袋,往舞池里看去。
绚烂的灯光下,各色的男男女女们扭动着自己的身体,表达着自己的情感,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可是他连感受自己都做不到,这种空荡荡的感觉真不好受。
“黑子?”有人拍了慕枫流一下。
慕枫流转身去看,才发现是熟人:“哟,这不是李立吗?一起喝一杯?”
李立发现慕枫流并没有在意他对他的称呼,他不是一向很在意这些的吗,李立有些疑惑。
“你怎么了?”李立叫了杯酒,在慕枫流旁边坐下。
慕枫流摆了摆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杯里的酒继续喝完了,又把杯子推给酒保。
“刚刚看你把一个女人给拒绝了,怎么,为了老婆守身啊?”李立换了个问题。
“守身?老婆?不存在的,已经离婚好几年了。”慕枫流听到敏感的字眼,开口回答道。
这个答案倒是让李立有些意外,毕竟几年前见到他们时,他们的感情看起来很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