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然原本坐在床上迷茫不清,可看到顾即进来的那一刻,莫名其妙的心安了。
“怎么了?给你买个早餐的功夫,就心急了?”顾即坐在她床边,把所有东西都放在黎然的面前。
“买的?”黎然不满地抗议着。
“想要吃我坐的?”顾即眼里都是笑意。
“是啊。”黎然笑了笑,她像是想起了某件事一样,问道:“昨天,在门口打翻饭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顾即轻咳一声,掩饰自己脸上的尴尬,问道:“你想是我吗?”
“定然是你,我感觉得到。”黎然心中笃定,那个人一定是顾即。
他们无形之间,似乎已经达成了某种信任,别人不能触及的信任。
“你说是,便是。”顾即莞尔一笑,揉了揉她的头发。
“若是,能一直这般,就好了。”黎然心中有所期待,若一直这般平静,没有扰乱人心的事儿。
“会的,我会给你一个安定的未来。”顾即只想让原来的人坐上原来的位置,他从来没把她当成别人过。
她,一直都是他的妻子。
这温馨的一幕,黎然是无比的贪恋。
那头,温家姥爷已经是勃然大怒,他狠狠地将茶杯摔在地上,一向神色淡然的他,此刻大吼道:“怎么会这样?”
温婉在一旁,已经是胆战心惊的,坐在轮椅上,只想退开。
“姥爷,顾氏集团不顾情面地将我们温氏集团一网打尽,手里握着很多的证据,只怕会将我们告上法庭,还有,顾总……他……”助理犹豫地看着温家姥爷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怎么?他想对我们这么做?”温家姥爷面色铁青地看向助理。
“他还说,要接触和我们温家的婚约,说,此后,他都不可能对温小姐再这么有耐心,之后,他也势必会找到温小姐的证据,而后,说要让温家一家都……在监狱里度过余生……”助理畏惧地说道。
温家姥爷气的向后一倒,却被身边的人扶着,温婉的眼泪已经开始往下掉了,她害怕地颤抖着,喊道:“爸爸。”
“你别叫我,你个没用的东西,我让你好好的维护和顾即的感情,却被你闹成这个样子,你到底是想气死我,是不是?我们温家上下,就是因为你,才被毁了的!”温家姥爷用手指着温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温婉眼泪直直地往下掉,哭道:“他心里有了黎然,我根本就没办法走进他的心里!我也使用过很多的方法,可是,就是……”
这一切,为何,又怨到了她的头上,这是令她最难过的事情。
难道,她在温家姥爷,她最近敬重的爸爸面前,就是一颗已经快要没有用的棋子了吗?
“你没有本事让他喜欢上你,就是你的疏忽大意,早知道如此,还不如不让你趟这趟浑水了,弄得我们温氏集团也要倒了,你真是一个害人的东西!”温家姥爷气的快要说不出话了,此时,温婉也只能掉眼泪,不敢多出声一句。
也是,她亲情,爱情都失意,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生活了。
一个月之内,发生了很多事,温氏集团董事长因为贪污贿赂官员已经被抓进了监狱,在监狱里百口莫辩,最后,因为耐不住监狱里的贫苦日子咬舌自尽。
而董事长的千金温婉,因为勾结医院的医生伪造病例单,要被抓,可后来,她人就不见了。
有人说,她已经死在偷渡的路上了,也有人说,她已经死在了某个废弃的工厂,然而,这一切,都是有人说。
等黎然出院的那一天,顾即因为有些事就让王小川接她了,她在门口看到了温婉,她穿着一身黑衣,戴着黑色的口罩,就这么完好无损的站在黎然的面前。
只有她的腿,是怎么好的,她们也是全然不知,大概是一直以来装病,为了博取黎然的愧疚之心以及顾即的怜悯之心,然而,她并没有达到目的。
王小川觉得来者不善,在黎然耳边问道:“要不要报警?”
“你们不要报警,我会去自首的,我今天,只是想和黎然说些话。”温婉不甘心地看着黎然,说道:“我只是不甘心。”
黎然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冷冷地说道:“就算你不甘心,我想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黎然,我知道你委屈,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还有话想和你说。”温婉眼里似乎是闪烁着泪花,也不顾黎然,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爸爸已经在监狱里了,我这些被捕的日子里,你肯定想不到发生了什么令人心寒的事儿吧?”温婉突然笑了起来,是那样的令人毛骨悚然,她道:“在这些日子里,我每天要躲避他们那些人的追捕,顾即的人,警察局的人,都令我防不胜防,我只能躲在那些肮脏的宾馆里,你不知道,我平时,是有多爱干净,更不知道,我还遇到了什么……”
“我在那些肮脏的地方,带着为数不多的钱,每天度日如年,有一次,被社会上的小混混给抓到了,他们看我长得不错,把我拖进漆黑的巷子里,坐着不得为人知事儿,你也许不知道,被人车仑弓虽的滋味是什么样的,痛不欲生,你知道吗?”温婉突然哭了,蹲了起来,她道:“你们就不能让他们放我一条生路吗?逼死了我爸爸,还不够吗?”
黎然听着这句句话,总觉得有些难受,即便温婉待她是多么的残酷,她也不愿意看到她这样子。
她怕是动了恻隐之心。
王小川在一旁,也是听得心惊胆战的,她吞了口口水。
“黎然,你知不知道你真的是生活在爱里?你压根儿就不知道我生活在什么样的情况里,我是我爸爸的棋子啊!想从顾即那儿得到一丁点的疼爱,就那么一丁点的疼爱,你都要全部都夺走!凭什么?”温婉蹲着,抬起头,眼睛已经成了嗜血的红。
她起身,一步一步地上前,走到黎然的面前,王小川有所警觉,说道:“你要干什么?”
黎然将王小川拦在身后,说道:“别激动,她应该不会怎么样。”
“我的确不会怎么样,我只想和你说,我现在活得很没有意思,我只想把我的经历和痛,都告诉你,我只想让你知道,我过得多么的痛苦,是,没错,那个孩子是我骗你的,我就是想让你打掉你的孩子,至少,有你的孩子,给我得不到的那一切,陪葬!”温婉像是疯了一样笑了起来。
“温婉,那个孩子,我本来就想打掉的。”黎然镇定地说着。
“你说什么?”温婉突然收住了自己的笑,双手抓住黎然的肩膀,再一次问道:“你说什么?!”
黎然推开她,说道:“我和你,真的没什么好说,你这样,无非都是咎由自取,我不会报警的。”这是她对她最大的宽容了。
黎然转身的那一瞬间,和王小川说道:“走吧,小川。”
王小川刚抓着黎然的手,却发现她松开了自己的手,向身后的楼梯摔去,待她转过身之时,只见黎然已经倒在了血泊里。
黎然还张开着眼,摸着自己的腰身,摊开手,居然是她一直以来觉得很珍贵的熊猫血。
她感受着源源不断地疼痛,还有像是从身体里渐渐流出的血。
蔚蓝的天空,还漂浮着很多白花花的云朵,她不禁微笑。
这一刻,终于还是要来了吗?
她强行睁开眼,嘴微微张开,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顾即。”
顾即,你在哪儿?你怎么还不来,我快要死了,你再不来,我们就再也见不到面了,顾即,你怎么这么慢啊……
她闭眼之时,已经失去了意识,身体,也变得轻飘飘的。
温婉在一旁看着自己手里的水果刀,不禁笑了起来,她笑道:“黎然,你他妈还是死在了我的手里,哈哈哈,我也算报仇了!”
王小川飞快地向黎然跑去,给她捂住了伤口,她拍了拍黎然的脸,喊道:“黎然,黎然!你醒醒啊!”
转而,她看向温婉,说道:“温婉,你神经啊!”
“我不是神经,也不是疯子,我只是想让我心里更好过一些,别无他求。”温婉苦笑着说道。
“我早就得了艾滋病,就因为那些事件,反正,我也是活不下去了,我干嘛不多带走一个为我陪葬呢?”温婉又疯狂地笑了起来,舔了一口刀上的血,道:“原来熊猫血令人这么着迷啊?”
王小川大骂,道:“温婉,你就是一个变态!”
温婉看着想要围观上来的人,想也没想开腿就跑了。
王小川已经无暇再去管温婉是不是逃跑了,她只想知道此刻该怎么救治黎然了。
她擦着眼泪,大喊:“快来人啊!这里出事儿了!有人砍人了!怎么这么大个医院,来个人就这么难呢?”
待顾即和楚天佑气喘吁吁赶到之时,只见王小川坐在走廊上的长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