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范海星忽然想起谛听和白泽水火不容的关系,还有他锁骨上那道伤疤。一时心里就全都是好奇。
“酒哥哥,你知道谛听以前的事吗?”范海星期待地问道。
莫言酒一听到谛听,面色便微微一沉。
“谛听。他的传说有很多。我也只知道,他千年前与天帝反目,险些被天帝下令诛杀。后来不知为何得到了赦免。如今只是地府的首席事务官了。”
“这家伙以前原来是天上的神仙啊!他犯了什么事啊?!”
“这我便不得而知了。既让天帝勃然大怒到起了杀心,那必定不是什么小事吧海星,莫再多问了,他的事不是你能够多了解的。你且提防着他,他与那白泽,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范海星有些意外,不明白莫言酒为什么突然会这么说。反而是马面,听到莫言酒说谛听的坏话,立马威胁地吼了一句“上工!”。
但是莫言酒并没有理会他,只是暗自垂下了眼帘。
说了这么多废话,做了这么多准备。再不开始考试,就连范海星都要按耐不住了啊!经历过从小学到大学这么多大大小小的考试,其实范海星早已经心如止水。
反正在这里,就算自己考差了,也不会有人拿着笤帚揍她。想到这儿,范海星心里又更加有了点儿底气。
这天其实正好是六一儿童节。一大清早的,所有的考生就已经在忘川桥前等候着了。
不来不知道,一来,范海星都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这忘川桥口简直是人山人海,放眼望去全都是后脑勺。她当初报名的时候可不知道这儿居然有这么多考生啊!
不过仔细想想,要在地府过上好日子。没有商业头脑的,只有选择考事务官了啊。毕竟在这里,考上了事务官就相当于是有了鬼生保障。
说不定将来升官发财,还能被天界的大佬看中呢。虽然范海星是一点儿都瞧不起天庭的。
“都别急,别挤啊!那个穿黄衣服的,说的就是你!你再挤就把你扔进针林里了啊!”
牛头站在忘川桥前背着手说道。马面站在一边,高大魁梧的身形让人望而生畏。
“因为有初次参与考试的游魂加入,所以本大人先跟你们讲一讲。考场分为三个,按照事务官等级区分。考试分为两天,文试在今天,明天是武试。”
“根据事务官等级和考场顺序通过忘川桥。考事务总管的上级事务官,现在拿上你们的入场牌上前来!”
牛头说着,人群中立马一阵骚动,十来个游魂挤了出来。看来有资格考总管的人也真是寥寥无几。
紧接着是考上级和中级的。等级越是往下,果然人就越来越多。到考下级的时候,范海星才震惊的发现,这里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考下级的。
看来地府的竞争也是很大呢。
“不知道咱们会不会挨在一起,要是能试着做作弊就好了!”范海星嘿嘿一笑,撞了撞莫言酒的胳膊。
“投机取巧获取的成绩,都是无意义的,海星。”
范海星没趣儿地撇了撇嘴:“知道了知道了,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嘛,真不会开玩笑。”
到检查范海星的入场牌的时候。马面似乎是在为范海星加油打气一般,大声喊了好几声海星。还攥着拳头,似乎是在模仿着写字的样子。
“放心,我一定能考上的!”范海星对着马面笑了笑。
过了忘川桥后,指引考生的阴兵便排成一列。将考生送进了冥王殿外的考场中。这儿其实就是一个露天的园子,每个考生的位置都没有挨在一起。
范海星找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每个考生的位置都用泥墙隔开,这真是,想作弊都不可能。
面前的桌子上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钵水。范海星随意看了看这些东西,心里一点儿也不紧张,反正她已经完全背下来了整本《唐诗三百首》。
如果真是像莫言酒说的那样,是解释其中一首诗的含义和当时的时代背景的话,她也有七八分的把握。
正想着,监考台上忽然传来一阵锣响。黑白无常双双站在台上,扫视着考场中的众人。
白无常指了指身边的一口沙漏:“当沙漏里的沙漏完,考试便结束。任何舞弊的行为都将受到处罚!本次考试的内容,已然在你们的桌上了!”
什么?!范海星心里一惊,赶紧低下头重新查看了一下自己桌上的这些东西。但这些都是再平常不过的笔墨纸砚,根本没什么异样啊。
而且这纸,也是很薄的那种宣纸。上面雪白一片,什么都没有!
周围传来其他考生的疑问和惊愕声。范海星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搞不清状况的不止自己一个。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多少让范海星心里平静了一些。
“肃静!”白无常在监考台上大喊一声。众考生立马全都闭上了嘴。“考试时不允许说一个字!否则都当成舞弊处理!。考试开始!”
黑无常又咣地一声敲了一下锣。范海星便看到白无常毫不留情将沙漏打开。这个沙漏也就五十厘米左右的高度,看样子时间可不多啊。
莫言酒打量了一下手里的这些纸。总共三张。他先研了些墨,在一张纸上写了一首唐诗。乍一看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没过多久,写在纸上的字居然慢慢的消失了!
果然莫言酒心里很快便有了主意。他将刚才写字的那张纸放进了那钵水中,果然,片刻后纸张上的字迹便又浮现出来了。
刚才莫言酒写上去的那首诗,还有纸张上原本就有的题目,都显现了出来!但是题目刚好被莫言酒的诗给挡住了两句。正要仔细辨认,结果这纸,居然在水里融化了!
这可当真是麻烦。莫言酒心想着。不知道海星有没有看出什么门道,可千万不要把三张纸都给浪费了啊。
众考生都抓耳挠腮,不知这到底是个什么鬼意思。范海星也是其中一个。她想了半天,根本想不出这特么跟唐朝有什么关系。谛听那家伙,该不会是坑她呢吧!
正想着,谛听却缓缓踱着步子,走到了监考台上。白泽跟在他的身后,饶有兴趣地看了看考场里抓耳挠腮的考生。
黑白无常一看到两人来了,都赶紧起身想要对二人行礼。
谛听立马抬起手,示意两人安静。然后坐在椅子上,翘着腿端起一杯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打量着在考场里一脸懵逼的范海星。
“哥哥你不是说这小卒很聪明吗?怎的我却觉得她愚不可及?”
谛听斜眼看了看白泽:“她会考过的。”
“未必。不如这样,哥哥,你我二人打个赌吧?若是她通过了下位考试,我便不再理会她在地府要做什么。若是她没考过,你便要将她交于我处置。”
白泽胜券在握地扬起嘴角说道。谛听略一思索,也笑道:“可以。”
范海星就这么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当成了这两兄弟的娱乐项目。赌博害人命啊,这两兄弟当真是冷酷无情。
眼看时间已过三分之一,范海星心里终于有点儿慌了。她拿起这纸在鼻尖上嗅了嗅,并没发现什么异样。于是又把其他东西闻了个遍。
笔墨纸砚都没什么问题。但是在闻到那盘水时,只觉得这水有一股淡淡的涩味。就像榨豆渣时的那种淡淡的涩味,相当淡,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出来。
范海星只觉脑中一道灵光闪现。毫不犹豫扔了一张纸到那水里。
果然,片刻后那张纸上便浮现出一行字。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此为何类诗?所讲的乃是何事?处于何朝何代何背景?”
真有字啊!范海星一阵喜悦,赶紧伸手要将这张纸捞出来。结果手还没伸出去,这纸居然就化开了。
靠!居然还会化!那怎么往上面写字啊?范海星思来想去,索性研好墨,直接在下一张纸上写上了答案。
这很明显就是白居易写的《长恨歌》嘛!这对范海星来讲简直太简单了。《长恨歌》并不属于一般的诗或词,严格来讲应该属于古体诗或者乐府诗行。
这诗所讲的就是杨贵妃和唐明皇的爱情故事。范海星胸有成竹地写着答案,结果写了一半,前面的字迹居然开始变淡,然后消失了!
艹!范海星心里一阵懵逼。要是可以的话她现在真想破口大骂。放水里纸会溶,不放水里就等于交白卷!
眼看时间已经过了大半了,要是重新写肯定就来不及了!范海星越来越心急,忍不住左顾右盼起来,抬起头往监考台上望了望。才看到谛听和白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上面坐着了。
而且两人都用十分诡异的眼神盯着她。看得范海星心里一阵阵打鼓,不晓得这两个混蛋又在想什么。
“哥哥,时间快到了,看来你这个小卒,连文试都过不了了。”白泽得意一笑。
谛听没说话。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眼中隐隐透出一丝紧张。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该怎么护着范海星不被白泽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