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近一步,气呼呼道:“你知道捐肾的后果吗?会对你的身体造成多大的影响?我们还要准备生个女儿……”
“你自己去生吧,”孟方怡气嘟嘟的一转身。
侧身对着彭案谦的孟方怡,是彭案谦怎么看都看不够的,年轻的身体总是充满诱惑力的,那美妙流畅的曲面已经被彭案谦紧贴住了。
孟方怡现在真没心情陪他,但彭案谦无时不刻需要,“小丫头,我们过我们的日子,来吧,”他已经气喘不宁了。
“你一个人去过你的日子吧,”孟方怡出现了气急败坏的娇嗔,她其实不舍得让老公这么孤单。但是彭案谦实在太急了,孟方怡又控弄伤他右侧手臂和腿,只有稍微忍着。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这像是你彭案谦霸道男的台风吗?这堆的道理是哪里下载的啊,让孟方怡想吐血,斜眼瞪着他:“我说了,要生你生。”
当很快,孟方怡意识到现在帮你惹恼了彭案谦,为了妹妹木小巛,她必须给彭案谦拍拍马匹,“老公,”孟方怡娇气发嗲:“你怎么这么俗气啊,好好的浪漫事情,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是利益。不说了,起来嘛。”
“你先答应我以后还要生孩子,我想要多少就多少,”彭案谦还得寸进尺了,打赖起来不比孟方怡差啊。
孟方怡点头,无奈道:“好吧好吧,那现在先起来吧。”孟方怡还要去医院看望木小巛呢。
彭案谦却立刻就要造人“事不宜迟”。
不是啊,我还没说完呢,我的意思是,你想让哪个女人生都好,生多少我都没意见,但是我不要再生来,好累好痛啊!
呜呜,没有孟方怡说话的份了。
这时候,彭案谦的手机适时响起,让孟方怡觉得从没听到过这么愉快的手机声音。
彭案谦却是感觉大煞风景,不耐烦的起来,披着睡衣,准备通话后再来跟孟方怡继续。
他拿着手机只听了一句,脸色就紧了:“什么?”随后就大步道房间角落里,小声说着,蹙眉听着,脚下,已经开始换鞋了。
孟方怡偷偷看着,嘿嘿,不用看彭案谦换鞋,只消看他这风机火燎的样子就知道他现在有急需解决的事情。
那孟方怡就可以赶着去医院看望木小巛了,不管彭案谦了,让他去解决他黑道白道上的事吧。反正孟方怡帮不了他的忙。
孟方怡心急火燎的来到了市人民医院,直奔木小巛的特护病房,这次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外面跟周栩聊了一会。此时的他们两个已经没有心情来惆怅他们回不去的过往了,就为了眼下的事情而忧愁吧。
站在走廊外面,倚着栏杆,孟方怡问周栩:“你和小巛什么时候离婚的?”
周栩怅然道:“就在她骗你离开省城之后的一个月,我对她十分失望,愤恨。”
孟方怡默默的看着前方,眼神无法凝聚到一个焦点,有点瞳孔散开的感觉:“妻子有孕和哺乳期间,不得离婚,这是法律规定的。可是没想到你,栩哥哥,”孟方怡扭头看着他明晰清亮的脸,无奈的摇头:“你也中了钱财和权势的魔,逼着小巛和你离婚?”
周栩没多说:“嗯。”
孟方怡把接下去的事情都为周栩说了:“然后你和小巛就分居了,虽然离婚了,却还是照顾着她和胎儿,但是你从来就没有去看过小巛?”孟方怡眼神凝聚,审问周栩。
周栩不想扯谎:“我有定期打电话询问佣人有关于小巛的情况,一切都很好,直到……”
“直到小巛生病?”孟方怡言语中已经怒不可和了:“这么说来,小巛怀孕前三个月都在烦恼,因为她感觉到你心里一直对另外一个女人念念不忘,她难受。后来的七个月,你抛弃了她,是她独自度过了孕育的艰难时光。”
想到自己怀着彭哲的时候,彭案谦对自己寸步不离,都到了家庭妇男的地步了,他还甘之如饴,孟方怡不禁叹息唏嘘:真难想象,小人彭案谦和君子周栩,却在他们最能表现人格的事情上做出了截然不同的,有违他们秉性的举动!
“现在回想,我确实不该,但再说又有什么用?”周栩感觉自己好脆弱。
孟方怡都不想扶他一把了,怔怔道:“小巛生孩子的时候,你在哪里?”
“拍广告,”
“孩子出生一个月的时候,你在哪里?”
“拍电视剧,”
“三个月的时候……”
“拍电影”
……
这听着真让人想揍他,可现在批评都没用了啊,于事无补。
孟方怡喃喃道:“就算你不爱小巛,可是也要去看看你们共同的孩子啊。你除了给小巛优越的生活条件之外,却什么都没了。可你知道小巛会有多伤心吗?看着她的孩子没有父亲,终日以泪洗面。
我知道小巛从前喜欢喝酒,却并不酗酒,一直想不通她怎么会出现肾衰竭,想来是她自己心里扛不住了,没有了爱,即便她有了孩子,有了新的希望,她也难独自面对未来。”
周栩,沉默。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在电影里那么能说,总是树立一个个高大上的形象,激励了多少人啊,却害得小巛得了这恶疾,你到底该惭愧还是自豪?自豪的起来吗?”孟方怡质问着。
周栩已经无法面对孟方怡的眼神,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那样会撕碎他的脸,“我去看看小巛。”
孟方怡看着周栩瘦削的背景,心里始终有一个疑问:当初彭富城设计让周栩跟木小巛结婚,就是因为木小巛有一张与孟方怡一样的脸,由此,可以让周栩得到另外一个孟方怡,让他满足。
但实际上,周栩从来就没有让木小巛走近他内心,他一直念着的就是孟方怡,难怪木小巛会在忍耐中变态。
虽然小巛因嫉妒而走了弯路,做了错事,但这个女子却是爱着自己的,并心甘情愿的为自己怀了孩子。那时候,小巛得知这个消息,高兴的蹦起来,说是要飞仙了。周栩笑她傻。
听说女人为喜欢的男人生育孩子才会开心的那么纯质,小巛就是这样的吗?难怪她在离婚的时候会那么伤心,还用瓷器来砸周栩,爱之深恨之切。
现在,爱恨在生命面前都不那么重要了。
木小巛睁开眼睛,微微的,感觉光线有些刺眼,周栩去给她拉窗帘。
“不要,”木小巛蒙着眼睛,有气无力道:“不要关窗户。”现在正是夏季,这么阳光灿烂的日子,白天有如日中天,夜晚有星光漫天,她的世界就不会黑暗了。
“小巛会不会热啊?医生说不要开空调,我就给你扇风扇吧……”周栩忙不迭的来照顾木小巛。
木小巛看着忙忙碌碌的周栩,对他的恨似乎早就消失不再了:“栩哥哥,你推掉了多少通告啊?你要再不去,会不会被娱乐公司给雪藏啊?”
周栩摸摸她没了头发的脑袋:“傻瓜,现在连娱乐公司都要听我的,我可以随便改台词和剧情呢,他们敢雪藏我,就不怕我冷冻了他们?”
里面咯咯的笑了……
外面,孟方怡的泪滴落下:周栩,你可以修改电影的台词和剧情,但是你可以更改人生的台词和剧情吗?你可以把小巛这一部分剧情修改过来吗?
“妈妈,”一旁的小彭哲拉着孟方怡的衣裳,示意自己该出场了。
孟方怡摸摸眼泪,交代了小彭哲几句,让他要好好表现。
四岁的小彭哲事孟方怡特意带来的,因为木小巛不想见自己,那就让小彭哲先去和木小巛熟悉一下,毕竟木小巛也有孩子了,不会反感小彭哲。随后,孟方怡再去和木小巛聊。
小彭哲举着一束康乃馨进去了,“小姨,小姨父,你们好,我是彭哲,这是我送给小姨的花,祝小姨早日康复……”
木小巛看着这个小男孩,虎头虎脑的,机灵可爱,大眼睛忽闪着,有点像孟方怡,也有些像彭富城,集聚了他们夫妻两的优点。
无来由的,木小巛对小彭哲很是喜欢,声音也亮堂了些:“你就是彭哲吗?来,过来让小姨看看,这么高了啊……”
小彭哲说话也甜:“这是康乃馨,送给母亲的花,我把小姨当妈妈一样,所以就送了康乃馨。小姨,你和我妈妈好像啊。”
这话虽然一听就是大人教的,但是小彭哲说的很认真,尤其是最后那一句,发自内心的,“虽然小姨生病了,但还是和我妈妈一样漂亮。”
这小鬼头,太会说话了,把木小巛逗乐了。小姨和外甥聊着,外甥说出他的目的了:“小姨,让我妈妈进来好吗?”
此时小彭哲坐在周栩怀里,已经聊了一个小时啦。
木小巛想着,此时孟方怡在外面等了一个小时吧?不能让她再这么等下去,再不愿意见面也要见一面啊,可能这是最后一次见面吧?
木小巛隐去了眼底的泪,“彭哲,去喊你妈妈进来吧。”
“好嘞,”小彭哲活蹦乱跳的跑了出去,把孟方怡牵了进来。
孟方怡怕自己和木小巛一起泪崩,就先示意佣人把小彭哲带出去玩。
“小巛,你终于肯见姐姐了,”孟方怡缓缓的整个人颤颤巍巍的走到木小巛床边,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的脚软了,地上的石板转像是棉质了,撑不起她这一点重量。
看眼前的木小巛,已经消瘦的不成人样了,犹记得她在家乡的时候,是十里八方都知道的霸道小魔仙啊,那么多男孩子尾随其后想要追她,她心高气傲的不答应。
如今,落到这个地步,是她咎由自取,但孟方怡作为姐姐,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难辞其咎。
“小巛,你怎么就这样了啊?才两年不见,你怎么就没有活个好样子让姐姐省点心啊?”孟方怡坐在她床边,心痛滴血的抚摸她只有一点皮包裹的额头,话语中也是母亲一般的疼爱怜惜和隐忍的责骂。
木小巛反倒是没有了预料中的眼泪,她开心了,笑了,“姐姐你哭什么啊?我这不还在吗,这病啊,管它好不好得了,都是我的一个劫数,能不能过这一关,那是上天决定的。不管如何,这次生病都是对我的报应,谁让我以前惹妈妈生气,害姐姐两次流产,与姐夫两年分离,我希望这辈子的业障,用我的这个病来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