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若溪提着药箱跟在身后,欣喜之余已经对李扬佩服得五体投地,想不到他的野外生存能力那么强,如果换做是她,恐怕连找吃的都困难,更别说搭棚子了。
棚子下铺了一排平整的树枝,上面是一层厚厚的树叶,李扬将白兰轻轻地放在上面,转首对晏若溪道:“等下我要出去一下,你留在这里看照看她。”
“啊?又要出去啊?”晏若溪乍听之下,有些依依不舍道,其实她现在有点离不开李扬了,只有他在,她才觉得有安全感。
“找水,顺便熟悉岛上环境。”李扬半真半假地解释道。
闻言,晏若溪便无话可说了,虽然舍不得他离开,但理智告诉她现在不是给他添乱的时候,于是顺从地应了声。
李扬笑笑,自然看出了她脸上的不情愿,也没再说什么,交代了几句后,转身便朝小岛深处走去。[]
中心大楼巨大的指挥室内,此时除了工作人员外,多出了不少外来人员,服饰各异,表情不同,唯一相同的是每个人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过前面那扇巨大的幕墙,或者说是上面分隔出来的数十个监视画面。
一般来说,如此重要的指挥室是不允许外来人员进入,但也没有绝对,因为匆匆赶来的这些人无不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针对此事件下派的公职人员暂且不说,失事的船上也不乏家世显赫的人,他们要来,也不是救援中心能够拦得住的。
这次的事故,在华夏的影响程度不下于一场大地震。
指挥室内一角,站着两道美丽的倩影,眼睛同时死死地盯着前方的画面,已经久久不曾动过,不同的是,其中一人面目憔悴,眼中已经布满了血丝,原本绝美的面容也在一夜的焦急和等待之中,黯淡了许多。
两人是昨晚收到消息匆匆赶来的罗馨月与顾晴,凌晨时分抵达HK,便马不停蹄地赶到这里,而目的都是为了相同一个男人——李扬,他也在失事的船上。
顾晴转首看向旁边脸色有些苍白的罗馨月,同样没有一丝轻松的表情,陪着她已经站在这里五六个小时了,从最初她还能表现出焦急,到现在的面无表情,甚至已经有些呆滞麻木,她就已经知道,她已深陷情网。
顾晴轻轻一叹,牵起罗馨月的手,轻轻摩挲着用温和的语气道:“涵涵,你先休息一下吧,有他的消息了我再告诉你。”
许久,罗馨月才有些僵硬地转过头,在看到顾晴关切的表情时,微微一笑,又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平静地道:“我要等他。”
“你——”罗馨月坚决的目光让顾晴顿时语塞,只得摇头一叹道:“有消息总会有消息的,你这样耗着自己的身体,又是何苦呢?”
罗馨月沉默,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但这个时候,她已经不想判断这样做是否理智,当自己抛下一切事情,飞奔而来之时,她就已经明白,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罢了,可以为了深爱的人,不顾一切。
“以前遇到危险时,都是他挡在前面,而现在我只是在这里等,又算的了什么?”
“可……可你的身体熬不住啊。”顾晴有些急了,她了解她的身体状况,虽然已经好转,但长期的体质虚弱,并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恢复的,万一又病倒了,该怎么向李扬交代啊。
“我没事的。”罗馨月微笑着摇头。
顾晴见没有说动她,既无奈又着急,对与她的性格再了解不过,一旦决定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他不会愿意看到你现在的样子。”顾晴没辙,只好搬出李扬出来威胁道,心想他的想法罗馨月应该还是在乎的。
闻言,罗馨月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神情中也有了些许松动,然而就在顾晴以为将她说动的时候,她又摇了摇头道:“他骂我也好,打我也好,我都不会走的,我只想在第一时间知道他还平安,这样就好。”
“你——”顾晴再次语塞,已经找不出什么话来劝她,最后只能苦笑道:“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罗馨月的微笑浓郁了几分,眼中柔光泛起,低声轻语道:“那便……无药可救吧。”
……
大楼一间不甚宽敞的休息室内,此刻烟雾缭绕,数人分坐在沙发两侧,中间一名五十岁上下的中年人,身着一身黑色西装,显得干练而英武。
此时休息室内的气氛也略显凝重,一夜的分析和讨论都没能够得出什么有意义的结果,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一筹莫展,茶几上的烟灰缸几乎已经塞满,却没有人再有说话的念头。
“老陈,兹事体大,是不是跟上面请示一下比较好?后面的事,不在我们的应付范围之内啊。”下首一个差不多年纪,戴着副眼镜的男人问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为首的西装男人面沉如水,深吸一口烟沉声道。
“唉,种种情报上看,都指向那个组织,几乎可以确定,这个海上拍卖会,就是他们一手策划的,真是不择手段啊,可就是想不明白,图财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制造这样一出惨剧。”眼镜男人叹了口气,摇头说道。
闻言,陈姓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将烟头重重地掐灭在烟灰缸里,一道命令脱口而出:“小李,打电话,我要请示上面。”
就在男人这句话说出时,休息室的门从外面悄然推开了,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缓缓地走了进来,英俊不凡的脸上噙着一抹弱柔若无的笑意,领口处,一枚金色的龙形徽章闪着耀眼的光芒。
随着年轻人的到来,休息室内所有人的目光同时投了过去,当看清来人之时,脸上几乎同时露出惊讶的神色,显然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
“陈局,好久不见。”年轻男人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随即定在了陈姓男人的身上,微微一笑后说道。
“秦楚!”所有人的脸上都流露出惊讶的表情。
对此,李扬自然是无视了过去,将椰壳小心地放下坐进了棚子内,这两天他基本没有睡觉,又忙前忙后,到这时也有些体力不支,急需休息一会儿恢复精力,交代晏若溪到沙滩上画一个国际通用的救助信号,他仰倒在窝棚的一角,没多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李扬这一觉并没有睡多久,醒来时刚到中午,恢复了些精力的他立刻翻身而起,再一次下海抓鱼准备了一顿午餐,之后又再一次给白兰清理伤口,一副天生劳碌命的形象。
沙滩边缘的一颗大树上,李扬百无聊赖地坐在之前的树枝上,手里把玩着一根树随意折下的枝,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很长时间了。
树底下,晏若溪正安静地睡在窝棚里,睡梦中嘴角微微扬起,身上已经换回了她那套礼裙,只不过裙摆被撕掉了大半截而已,因为睡姿不雅的缘故,深V字领口已经春光乍泄,胸衣半裹下的两只玉兔被挤压得更显饱满诱人。
此前,李扬偶然间朝下看去,不小心见识了一把什么叫玉体横陈后,便再也不敢往下看了,再看下去怕是都要心猿意马起来,最后心里只得感叹一句祸水,将注意力放在海面上,一看就是半个下午。
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李扬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几个小时的时间海面上除了偶尔翻起几朵游鱼浮水的浪花外,什么变化都没有,更别说有船经过了。
“动作也太慢了点。”
李扬自言自语地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正准备结束这望夫石似的眺望,突然听到身下传来一声迷糊的嘤咛,一看之下才发现原来晏若溪那妮子已经醒了,打着长长的哈欠,正准备舒服地伸一个懒腰,见此情景他很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醒了?”
正伸展着曼妙腰身的晏若溪,冷不丁旁边声音传来,足足地吓了一跳,差点没从树叶垫子上翻下来。
“李扬,你可恶,老是这样吓我。”晏若溪调整了下身形,拍着胸脯没好气地瞪着缓缓走过来的李扬,恼羞成怒地嚷道。
李扬撇撇嘴,丝毫不在意这句抱怨,双手插兜老神在在地走到她面前,淡淡地说道:“睡舒坦了?”
“哼,可舒坦了呢。”晏若溪余怒未消,忍不住哼了一句,不过接下来李扬的话却让她后悔了。
“得,你去放哨,换我睡会儿。”
“额……我错了,您大人都大量,就别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了吧。”晏若溪讪讪地笑道,想起刚开始她还兴致勃勃地陪着李扬一起眺望大海,还一边感叹大海的辽阔,可没多久一成不变的海面就看得她两眼发酸,哈欠连连。
李扬嘴上占了便宜,无聊的心情算是舒畅了不少,拔出被插在棚顶枝干上的蝴蝶刀,就欲往走。
晏若溪不知道他要去干嘛,情急之下站起身:“你要去哪?”
“找吃的。”李扬边走边淡淡地回答道。
“我也去!”大半天没事可做,早已经待不住的晏若溪条件反射般地征求道。
李扬脚步停顿,转头看向她,见她两眼睁大闪闪发光,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于是问道:“你去干嘛?”
“去帮帮你的忙呀,总是你一个人辛苦,人家也想帮你分担分担。”
晏若溪表情认真,语气诚恳,还带着一点淡淡的愧疚,如果不是眨巴了两下眼睛,李扬还差点就信了,醒悟过来后他的脸没来由地抽搐几下,暗叹这女人可真会演,于是故作将信将疑的样子道:“真的?”
“真的。”晏若溪窃喜,以为他信了,很是坚定地点着头,人也已经走到了过去。
李扬转身,突然伸出手对着她的光洁的脑门就是一弹,力道不重,声音却很响。
额头遭袭,晏若溪猝不及防下“哎哟”一声,捂着额头一脸羞怒道:“你弹我!坏蛋。”
“想出去玩就明说,编什么破理由,信你才有鬼了。”李扬翻了翻白眼,很直接地拆穿了她的假把戏。
晏若溪脸上一红,刚刚升起的羞恼一下子没了踪影,变得不好意思起来,眼珠子乱转几下又换上一副撒娇的语气,:“人家……人家想跟你出去看看嘛,老是待在这里好闷的,好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