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时候,凤优优偷偷换了护士装,带上口罩潜进了监护室里。
她静静的看着老太爷一动不动的样子,眼泪流了出来。
老太爷是自己的靠山,那么偏爱自己,希望他千万不要有事。
听到外面有响动,凤优优赶紧擦了眼泪,转身低头出去了。
凤优优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里,又重新开始了写小说,她重新开了本书。
新开的小说并不能支撑她的生计,她白天开始找工作,晚上回来加班码字。
她尽量让自己忙一点,这样就会想的少一点。
隔三差五的,她会偷偷去看看老太爷。
俞豪再也没有联系过她,尽管她每天都掏出手机,将手机看上几百遍。
凤优优在网上投了许多简历,因为没有工作经验,又不是招工的旺季,回应的人寥寥无几。
凤优优白天做的兼职可以勉强维持她目前的状况。
如此持续了半个月,终于有一家小公司给凤优优打电话,让她去做统计工作。
虽然和自己的专业很不对口,凤优优还是去了。
因为这家统计的工作比较单一简单,凤优优甚至还可以抽出时间来写小说。
有了这份工作,凤优优的生活也逐渐的稳定了下来。
她时不时的还是忍不住去医院偷看看老太爷,不为别的,只是觉得看一眼就很温暖。
老太爷的病情似乎没有什么起色,一直那么维持着。
凤优优隔着玻璃窗户叹了口气,带上口罩,转身走了。
医院走廊里,一堵人墙站在了凤优优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说完两根手指将手里的口罩绞了又绞,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因为太内疚。
她也怨恨自己,可是她当初就想留在他身边多一点时间。
事实也证明了,他要是知道了真相,凤优优只能死得更快。
俞豪却愤怒极了,知道事情的第二天,俞豪不是没有给凤优优机会。
他甚至旁敲侧击的提醒凤优优,只要他当时肯承认,他就认为她是无心的。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太失望了。
凤优优的一切隐瞒只是为了在他这里,可以继续得到更多的钱,得到更多的利益。
今天她说没想得到他的原谅,看来是牙根没把他放在眼里,放在心上。
所以她骗起他来,毫不手软,信口拈来。
为了钱,她可以出卖自己的身体,说出任何可能的谎言。
这个恶毒的女人!
俞豪嘴角狠厉的冷哼,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让一个小丫头片子给玩了。
看来自己是被凤优优的清纯的外表给骗了,这让他恨的牙根痒痒,后槽牙咬的紧紧的。
不单单是凤优优骗了他,还因为老太太从老太爷的随行衣物里搜出了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上面的女人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女孩子,那个女人和凤优优长得特别像,这太诡异了。
他性格里的阴暗面似乎又重新回来了,凤优优到底是谁?
他猛地从身后将凤优优的马尾揪了起来,凤优优一个没有站稳,仰面倒在他的身上。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凤优优,眼角的犀利可以杀人,嘴角吐出几个字:“骗子!没有心,当然不会求得我的原谅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来接近我,还有爷爷?”
凤优优有些发懵的仰面看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气。
凤优优有些不能接受俞豪前后这么大的变化。
她想俞豪可能是被自己骗,受了强烈的刺激,所以才会变得语无伦次吧。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可能是被上天遗弃的人。”
俞豪的修长的眼睛,阴鸷的眯了眯,冷声道:“你要是胆敢骗我,信不信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凤优优艰难的仰着头,用靠在他身上唯一的一点力气,张口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抬了抬孤傲的下巴,眼神愈加深不见底,莫名其妙的质问:“你为什么那么关心我爷爷?
他怎么对你那么好?”
这个问题,凤优优确实回答不上来。
她有些迷茫,被俞豪这个姿势揪得有些吃力,更多的是伤心。
“我也不知道。”
她说的是实话,但是俞豪似乎并不相信。
他拽她马尾的力道从脑后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也发狠了起来,似乎要将她的头发揪掉。
凤优优强忍着疼痛,还是不争气的掉出了眼泪来。
“骗子,还有资格哭吗?”
凤优优努力让自己止住了无声的眼泪,是的,她没有理由哭。
她骗了他,他骂她活该,她自己知道自己罪无可恕。
“没有资格。”
“知道就好。”俞豪看她服软,才松了手,一把将凤优优从自己身上推了出去。
“滚!以后不要再来这里。”
俞豪感觉也问不出什么来,拍了拍身上,转身晃动劲健的身影,迈着稳健的步子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凤优优嘴唇抽动,默默的望着他消失得地方,用小手手背摸了摸眼角。
转身戴上了口罩,捂着胸口跑出了医院。
对于俞豪的突然变脸,她是有预感的,她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是她自己当时奢求了。
凤优优回到家里,坐在桌子前,掏出了全家福的看照片,默默的看了好久。
妈妈,爸爸,凤优优真的是没用,今天给你们二老丢脸了。
你们从小教育我,做人要善良,可是我却为了一己之私骗了人,我该死,愧对你们的教悔。
夜深了,凤优优才将全家福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她打开自己行李箱的夹层小袋子,将照片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用手抚平了。
俞豪回到家里,老太太照常一顿数落,自从老太太回来以后,俞豪老实了很多。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害怕老太爷,却独独害怕这个对他冷言冷语的老太太。
那种怕,好像是上辈子欠的一样。
“你是不是又去见了那个女人?”
老太太比老太爷年轻十岁,发起火来,自然威力也大了许多。
除了天生的畏惧,俞豪还是尊重和自己血缘关系最近的两位老人。
“没有。”
他抖了抖衣襟,微微仰头说道,骨子里却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倔强。
“没有,最好。”
老太太仍然保持了在寺庙里的穿着,粗布麻衣,一身灰素色,右手拇指处挂了一串长长粗粗的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