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活生生的将人咬死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裴弘毅更是一把推开了文琪公主,想要朝着夏瑶走去,却又被文琪公主给死死的拽住。
太可怕了,现在的夏瑶,就如同是地狱来的恶魔一般,只要靠近,就会被她生生的咬死。
而就在裴弘毅被拦之时,狱血教的人已是率先朝着夏瑶袭去。
长剑纷飞,寒光凌冽,到最后,却都被鲜血遮了目……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夏瑶睁开眼看到的便是熟悉的床幔。
她这是……回了将军府了?
脑袋沉沉的,格外的重,夏瑶撑着身子坐起,努力回想着昏迷前的一切。
她记得,自己是被狱血教的人给打晕了,再然后,好似是听到了夫君的声音,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她却是全然不记得了。
眼下她既然好好的在将军府里头,那便说明是夫君救了她!
心口微微松了口气,却是不知张承傲的结局如何,便是急匆匆的换了衣裳。
刚一开门,就见张嫂迎了上来,“哟,夫人醒了?太好了!夫人您终于醒了!”张嫂手里头还端着药,腾出一只手来扶着夏瑶到桌边坐下,“正好我刚拿了药,夫人且先将药喝了。”
只是这般闻着,夏瑶便知道张嫂这碗药是补气血的。
倒也算不得太苦,便一口气饮下。
见夏瑶这般乖巧听话,张嫂忍不住叹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这一个月,可算是将府里上下都给急坏了!”
“一个月?”夏瑶来不及抹嘴,便仰头看向张嫂,“我昏迷了足有一个月?”
“是啊!若不是神医来过,我还真怕夫人您醒不过来哇!”
“我师父来过?”夏瑶又惊又喜,“那他现在何处?”
“留下了药方就走了。”张嫂说着,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夫人,您醒了就好了……”
夏瑶只觉得有趣,笑道“既然是醒了便好,张嫂您哭什么?”
张嫂没说话,自顾低头抹泪。
夏瑶却忽然瞧见了张嫂腰间的那一抹白色。
那是孝,是家中有丧,才会有人戴的。
嘴角的笑意渐渐凝固,夏瑶傻愣愣的问,“张嫂您平日里不都是照顾娘的吗?怎么今日反而来照顾我了?是不是娘她……”
这一问,张嫂终于是没有撑住,呜呜呜的哭出声来,“夫人,老夫人她,去了……”
“怎么会!”夏瑶惊呼,“娘她虽身子不好,可入京之后也是好好养着的,怎么会如此突然?”
“一个月前,得知夫人您与将军出了事,老夫人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苦苦撑了十日,终究是没能熬过去……”
“什么叫我与夫君出了事?夫君怎么了?”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夏瑶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夫人!夫人!您大病初愈,还是莫要想这些伤心的事儿,上床歇……”张嫂的话未说完,就见夏瑶已是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带我去看看!”
张嫂看着夏瑶这般决然的表情,知晓夏瑶的性子若是不给她看个清楚她必然不会死心,只好点了点头。
一路往祠堂里走,路上遇到些下人,一个个也都是面色凝重悲恸的样子,看着夏瑶的眼神,甚至还带着些怜悯。
这样的眼神,让夏瑶很不舒服。
那祠堂,是老夫人生前命人做下的,那里头的牌位也不多,之前只有已故的裴老爷,而如今,却又多了两个。
看着那两个崭新的牌位,夏瑶的眼泪已是止不住的往下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嫂抹了把泪,上前供香,磕过了头,这才道,“一个月前,楚东将夫人送了回来,夫人浑身上下都是血,一直昏迷不醒,而将军,不知所踪。”
夏瑶对着一切毫无记忆,只能皱了眉,“什么叫不知所踪?”
“楚东说,他到时,就见张承傲已经死了,周围还有许多狱什么教的人的尸体,夫人您就躺在那群尸体中间,只是将军跟文琪公主,没了踪迹。”
“皇上派了大批人马去找,皆未曾寻见,最后得出的结果便是将军与文琪公主甩甩坠崖。那悬崖何其深,一眼望不到底,这摔下去,岂不是尸骨无存?老夫人听到这消息,一下子就咽了气,再没能醒过来,宫里也出了讣告,公示了文琪公主与将军的死讯……”
死讯……
死了?
夏瑶呆愣愣的看着裴弘毅的牌位,上面书写着大大的三个字,每一个字都好似一把利刃,狠狠的刺进了夏瑶的心口。
她不由自主的伸手,拿过那牌位,手指轻轻的抚触着那上头的名字,眼泪砸在裴弘毅的名字旁,如同绽开了一朵朵冰冷的花。
“啪!”
夏瑶忽然用力的将牌位重重的摔向地面,竟是一下子就将那牌位给摔坏了。
见状,张嫂连连惊呼,“夫人!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呀!”
“谁说我夫君死了!”夏瑶的神情一下子就变得恶狠狠的,只是满脸的泪水又让她显得那般惹人怜,“只要一日未曾见到夫君尸首,就没人能说我夫君死了!”
“夫人……”张嫂知道夏瑶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便也不再阻止她,只是悲伤的情绪难以抑制,只能转开了身子,默默的留着泪。
夏瑶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擦去自己脸上的泪水,既然夫君没有死,那她还要哭什么?
不能哭,夫君没有死,她不能哭!
“张嫂。”夏瑶稳定了情绪,柔声唤道。
张嫂回过神来,也抹了把泪,应道,“是,夫人有何吩咐?”
“命人准备马车,我要进宫。”
“现在?”
“现在!”说罢,便已是大步往外行去。
“夫人!今日宫内有要事,眼下这时辰皇上正宴请突厥使臣。”
闻言,夏瑶的脚步终于是停了下来,她缓缓转头,看向皇宫的方向。
她好似一瞬间就明白了‘君王无情’的道理。
自己的最疼爱的亲妹妹生死未卜,他却还能宴请突厥使臣!
深吸一口气,随后便是了一声冷笑,“天大的要事,也比不得我夫君的生死重要。”说罢,便是大步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