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一种奇怪的恐惧和喜悦冲击着我。那时我是谁？
凯德举起一只手。“这只是推测。我们还没有真正的证据，但我考虑得越久，就越坚定地相信这一点。”
“我是谁，凯德？”我必须知道。在了解了法勒罗恩之后，我发现自己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不朽生物之一，我一直渴望知道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属于谁。
凯德伤心地笑了。“对不起，梅根，我不能告诉你。也许有一天会，但不是现在。”
先是极度的失望，然后是愤怒。我交叉双臂，低下下巴。眼泪又一次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有权知道，”我严厉地低声说。
“是的，”凯德同意了。“但是我不能告诉你。现在不行。”
他听起来很痛苦，好像他最想告诉我的就是这些。然后我突然想到。
“你们这些艺人，”我简单地说。他不能告诉我，因为这会让他崩溃的。但是他不是暗示他已经打破了吗？是的，当他谈到我的时候。
凯德点点头。“这更多的是我行为的后果。我违反了我自己的规定，现在我必须付出代价。我的惩罚之一就是对自己保密。我无法控制这一切。”
我抬头看着他。“你是怎么打破你的记录的？”我真的不指望他回答，但问问也无妨。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准备迎接一件极其不愉快的事情。“你被袭击的那天晚上，我违背了我的誓言，但在那之前更久。那天晚上摩瑞根对你说的是真的。我的工作就是找到你，把你带回来，虽然她不知道我会找到你。我碰巧遇到你，真是太幸运了。当她发现的时候，她想让你死。”我喘着气，他举起一只手。“求你了，梅根，我必须告诉你。”
我点点头，让他继续说下去，尽管这一切令人震惊和恐惧。
“我拖延时间，试图改变她的想法，尽我所能让她把注意力放在别的事情上。但她想除掉你。杀死一个法勒罗恩是很困难的，只有神和女神自己不会死，但是我不会杀你梅根。我做不到。”
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有那么一瞬间迷失了方向。然后他又开始说话了。“当她发现我不会按照她的计划行事时，她分散了我的注意力，让我去了另一个世界。我恨我自己。”
最后一部分他说得那么轻，我不得不伸长脖子去听。
“就在那时，她引诱你进入我们的世界，为的是毁灭你。因为你们看，这样做，你们的灵魂就破碎了。”
啊，我们又回到了开始的地方。
凯德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流露出坚定的神情。“梅根，我不能告诉你你是谁，但我可以告诉你那些压在你身上的怪物。你的父母知道有一天你会被摩瑞根猎杀，所以当他们的孩子因为他们的身份而处于危险之中时，他们做了我们大多数人会做的事；他们把你送到了这个世界。你妈妈很聪明。她不仅把你藏在地球上的人类中间，而且还在你身上放了一个神圣誓约。正如你现在所知道的，没有艺术家是不付出代价的。”
我点点头，心中的恐惧开始像松软干酪一样凝结起来。
“只要你永远不跨越埃勒的边界，你就永远不会受到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恐怖的伤害。所以，因为我愚蠢地不愿意给你某些信息，又因为莫里根的残忍操纵，你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破坏了你的阴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我是完全诚实的，我有点困惑。
“我不明白，”我承认。“我的艺术品到底是什么？”
“你还记得你被某个外太空生物追逐或骚扰的所有时间吗？”凯德说。
我点点头。我怎么会忘记呢？
“你有没有注意到，他们总是差一点就伤害到你了？仿佛有一道无形的保护盾环绕着你？”
我握紧拳头，回想着。我记得那个恶魔牧羊人是怎样无法触摸到我的，那只乌鸦是怎样撞上我的，而是撞上了我周围的某个力场。甚至在我第一次见到凯德的那个晚上……甚至他们都不能真正地触及到我。
凯德郑重地点点头。“你永远不会受到伤害。你们的灵魂在这个世界上保护着你们，但是既然你们已经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踏上了埃勒的土地……”
“我不再受到保护。”我睁大眼睛看着凯德。“我现在是自由人了。”然后另一件事打动了我。“这就是为什么摩瑞根没有在空地上杀了我。她知道她在那里伤害不了我。她知道她必须把我带到另一个世界，让我崩溃，让我变得脆弱。这就是为什么她把我引诱到那里，不是为了帮你，而是——”
当我注意到凯德出发时，我打断了自己的话。他现在全神贯注地看着我，用他那双紧张的眼睛注视着我。“帮帮我？”
我脸红了。我为什么就不能停下来呢？我没打算告诉他这一切……我清了清嗓子，叹了口气。这次是我低下了眼睛。
“嗯，是的。她说你需要我的帮助，我有一些特殊的力量或天赋可以拯救你。”
最后我抬起头，却发现凯德用最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好像他很惊讶，为了帮助他，我竟然进入了一个充满怪物的未知世界。哦，是的，这听起来确实难以置信。
他伸出手，握住我的手。天气这么冷，我吓了一跳，差点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谢谢。我真的很抱歉，梅根。你不应该和她一起去的，但是你为我做出这样的牺牲对我来说意义重大。我不指望得到你的原谅，也不指望得到你的友谊，但我真心希望你知道，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
我点点头，努力克制喉咙里的肿块，努力记住要呼吸。凯德总是想帮助我。尽管我现在很痛苦，我还是被这个想法感动了。
过了一会儿，我笑了，虽然我觉得没什么幽默感。“我敢打赌你的女朋友现在一定很生你的气。她引诱我进入另一个世界的那天晚上，我看到的是你，对吗？是你击退了卡莫里克……？”
但是当我感到手中的骨头开始收缩时，我的问题就慢慢消失了。
“凯德，你弄疼我了，”我说，又感到害怕了。我说错话了吗？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脸上的表情介于纯粹的怀疑和厌恶之间？
“女朋友？”他严厉地说。
“是的，摩莉根。”
我又觉得自己很傻，但我还是设法把手拿回来了。为什么我要去张开我的大嘴巴？是不是自从我发现我有一些半重要的法勒罗恩父母，他们对我施加了强烈的压力之后，我的大脑就停止工作了？在经历了一场奇异的濒死经验之后？我真的需要一个远离自我的假期。
凯德沉默了很长时间。“摩莉根不是我的女朋友。是她告诉你的吗？”
我咬了自己的脸颊。不，她没有。但她已经暗示过了。
“我只是想……”
凯德突然坐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转过身去，感到有些羞怯。如果我今天再脸红的话，我的脸可能会开始流血。那就太好了。跟我的缝线和黑眼圈很配。
最后，凯德哼了一声，我很高兴看到他已经不那么紧张了。“她会希望你这么想的，”他几乎漫不经心地说。
“哦，”我只能说这么多。“但是，我在树林里看到你，我就想……”
“你在树林里看见我们了？”
哎呀乘以无穷大。
当我试图融化到遗忘，凯德变得平静，然后一个意识的表情传到他的脸上。“这就是为什么你从来没有出现在我们的会议上，”他平静地说。“梅根，”他温和地继续说，“我无法解释你所看到的，比如你父母的信息，这是我必须保密的事情。但相信我，梅根绝对不是我的女朋友。”
我们之间再次变得沉默起来，当我用手搓着被单时，凯德低头看着他交错的手指。我看得出他还想告诉我更多的事情，就像闪电击中空气之前充电一样。我知道这不会令人愉快，但是……梅根不是他的女朋友！我努力不让自己脸上流露出高兴的表情。
凯德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松开了手。“我很快就要走了，梅根。我违背了我的原则，这不是一件容易原谅的事情。”
这话说得如此平淡无奇，以至于我怀疑他来见我之前是否练习过这句话。
我咬着嘴唇，以免它发抖。“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也许吧。等我忏悔完了。”
两天前，我会痛苦地希望他永远离开我的生活，但是当我知道他为我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后，我不想让他离开。
“我给你带了点东西。”
凯德伸手过来，似乎从他的后口袋里拿出了什么东西。它看起来像一根弯曲成c形的金属线。两端被仿佛是古代凯尔特风格的两只猎犬的脑袋所覆盖。它看起来很眼熟，就像我以前见过他戴的奇怪的金属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