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范范想知道他是否正确地听到了法林的话。也许是因为他比最初估计的更加严重，或者他在森林边缘睡着了，但这感觉不像是一个梦。
为了排除任何疑问，范范直视着法林的眼睛，问道：“我真的要学魔术吗？”他朝母亲瞥了一眼，母亲的背仍然面对着他。她的身体在颤抖，但她保持沉默。
“是的，范范，”法林说。“我给你带来这个消息是出于必要，而不是为了快乐。”
兴奋刺痛了他的全身。“魔法？我要去学魔法？”
法林点点头。
有那么一会儿，他说不出话来。他的头脑尽可能地围绕着这种情况，但这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一种幻想。他一生所希望的，他梦想的，他知道他必须做的事情，这一切终于实现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终于成为了一名巫师。
“你必须留在这里，”安杰塔说。她的声音颤抖着，但很快就恢复了控制。“你现在必须和法林生活在一起。”
“但是……”范范说。“你是说你要离开？”
布劳恩咳嗽得很厉害。范范几乎忘记了他的祖父在那里。
“我们会为你留一个位置，”布劳恩说。“毕竟，我还是要教你如何用手建造。你不可能用魔法做任何事。”他眨了眨眼睛，尽管那些通常令人愉快的行为似乎是被迫的。然后，他紧紧抓住范范，说：“没关系的，范范，法林会保护……我的意思是，他会教你你需要知道的。这样更好。”
他的手臂紧紧地挤压着他，以至于他肚子里的疼痛突然隐隐作痛，然而他祖父的怀抱里却有一种安全感。
当布劳恩松开他的手柄，血液迅速回到他的四肢。一些事情怎么会如此激烈，又如此令人欣慰，超出了范范的理解。就好像这个人的手臂有比魔法更强大的力量。
布劳恩拍拍他的背部，用头部示意。
范范认为这是一个向前迈进的信号。他小心翼翼地走近他的母亲，把一只手放在她的胳膊上。
她很快转过身来，抓住他，然后把他拉近。
他感受到她的温柔和泪水的湿润。在那一刻，仿佛过去的一切都消失了。他不想离开她，但他知道他必须这么做。她和他的祖父在一起会很好。再也不会有人为了抚养自己而四处游荡了。这样比较好。这对他们两个都好。
“你什么时候走？”范范问道。
安杰塔从她的手中把他放了出来，用平稳的眼神看着他。“我们现在就回去。可能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来卖掉这些动物，打包所有的东西，做最后的准备。”
“我应该和你一起去吗？”
“不，你得和法林呆在一起。我会把你的东西带来，我们会帮你照看尼哈。”她瞥了一眼那个耐心地靠在他的杖下的巫师，像一个父亲一样等着他的儿子。“他现在会照顾你的。”
范范开了门，然后闭上了嘴。一阵尴尬的沉默。他知道他应该多说点什么，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布劳恩咕哝了一声，然后溜走了。他示意安杰塔跟上。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法林，然后又回到了范范。她闭上眼睛，转过身来，然后急忙跑到布劳恩那边。最后一眼，他们就在路上消失了。
范范看着她走了。这看起来并不真实。这些年抚养他、照顾他的那个人突然消失了。就像他的父亲一样，她在他生命中的存在瞬间消失了。然而，她还活着，他会再次见到她。这不是结束的时候。几个星期后，当她把他的东西带给他时，他一定会好好和她道别的。到那时，这种冲击将会消失。但是在那之前。
“我什么时候开始？”范范问道。
“求你了，”法林说，“跟我来。”
他们沿着小路向城镇的主要部分走去。大量的马车、骑手和步行的人都经过这里。晚上成群结队旅行是明智的；一起旅行的人越多，野兽就越难瞄准他们。最坏的生物更喜欢保持森林的厚度，但是人们永远不会过于谨慎。
“我知道这一切都很突然，”法林说。“但我很高兴能够训练你。”
“这和我父亲有关系吗？”
法林停下了脚步。“你的判断力很强，范范。要小心，它不会背叛你。”
“我的父亲呢？”
法林额头上的皱纹皱了皱，嘴巴埋在浓密的白胡子后面。“我想这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告诉你关于马尔丁的事情。来吧，让我们走走。”
范范数了一下法林的员工留在土里的小洞。每一次都让他离了解真相又近了一步。
“我在你出生前很多年就认识马尔丁了，”法林继续说道。“他比我年轻，但当我遇到他的时候，我知道我们会成为多年的朋友。我们互相挑战、推动和塑造。”
一个小生物爬过小路，消失在灌木丛中。范范继续听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正如你可能意识到的那样，有两个主要国家并排坐着。你住在那里，但马尔丁来自罗努姆人东部。在罗努姆，有一个中央王国以皇室家族的名字命名格兰。尽管罗努姆还有其他较小的王国，但统治这些王国的却是格兰。我是一个直接与国王共事的组织的成员，我们有五个人：我，马尔丁，还有其他三个人。我们称自己为”五厄运“。”法林咯咯地笑了。“这个名字是为了防止自己变得过于严肃。马尔丁喜欢笑。”
法林的举止变得阴沉，很长一段时间他什么也没说。夜晚的空气变得更冷了，然后他又开始说话了。“一个黑巫师来了，结束了格兰。”
回想起他在会议室听到的谈话。他似乎记得一个叫格兰的地方，但是他不记得那个毁了它的人的名字。
“我们中的一些人成功逃脱了，”法林接着说，“但是损失已经造成了。这也是马尔丁选择留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他们来到巫师委员会总部的门前，法林打开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