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月看着那东西,顿时愕然了,下意识的她就看向自己的手腕。
那里在每个脉搏处都贴着一个小黑片,茫月的脸色一变。
默小染的手轻轻的按下手里录音笔的键,奇怪而古老的音律响起。
那是不属于现代任何一个乐器可以演奏出来的,茫月的手挣扎着想撕去贴在脉搏上的黑片,她的手一抬才发现在小手臂都被捆绑在了床上。
汗珠从茫月的额头流下来,瞪着默小染的愤怒眼神,渐渐失去焦距,最后模糊。
茫月看不见任何的色彩,她甚至于什么也看不见,虽然眼睛是睁的。
催眠,不同于茫月对肖梦寒做的改变记忆的复杂催眠,这种催眠会让施催眠者从被催眠者那里得到想知道的一切,而被施眠者醒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默小染的手心里都是汗,她其实是紧张的,这是第一次自己从罗海那里学了催眠术后对人施眠。
当罗海告诉默小染他可以教她催眠时,默小染着实不相信,还奚落了罗海一顿。
默小染看着茫月的意识迷离,知道可以开始提问了:“你是如何和肖梦寒认识的?”
“是他派人找的我,他本来找的是我妈妈,我妈妈去世了,我接手了妈妈的研究项目,肖梦寒就让我和他合作。”
“合作什么?”
“合作。”茫月的眉突然邹了起来,她没在说下去,似乎在经受着挣扎,脸上有着痛苦的神情。
默小染一愣,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瞥见自己身前的地面上多出来的一个影子,她心一突急忙转头:“冷沙?”
冷沙双眼看着床上的茫月,他仿佛并没有看见默小染一般。
他还是穿着那件长袍,白色的袍摆一直垂落在地上,他看着茫月的视线,默小染明白了这就是茫月挣扎的原因。
“冷沙,不要插手,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
“小染,这不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你知道吗?”冷沙的声音平静没有起伏,他的视线依然看着茫月。
阻止着茫月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他找到肖梦寒想要的答案了,可不是这个肖梦寒想要的。
冷沙绝不能让默小染知道,肖梦寒真正发生了什么,他怕默小染做出什么他阻止不了的事情。
默小染的手紧紧的握着录音笔,这是她和罗海交换来的,她不能放弃,罗海在外面拖着所有人,她必须得到答案。
“茫月,告诉我哦,你和肖梦寒合作了什么?他身上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
“我,他,他的身体里有。”茫月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磕磕绊绊的说着,豆大的汗珠从她的脸上流下来。
她头下的枕巾已经被濡湿一片,放在床上的双手更是紧紧的握成拳头,茫月的头努力的往一边移去,想避开冷沙的视线。
冷沙的视线一瞬不瞬,让茫月避无可避。
默小染站起身来,走向床的方向,她的身影渐渐挡住冷沙的视线,让茫月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茫月,告诉我,告诉我。”
默小染的话说的很慢,带着一股绵长的音调。
茫月的视线和她的目光相接触,茫月的唇角颤抖着。
一声叹息,冷沙的手伸出,下一秒就点向默小染的后颈。
那里有个穴位,可以让人暂时陷入昏睡里。
冷沙的手指在距离默小染颈后一寸之时,刚刚还关着的门,突然在一声砰的巨响后,整个飞了起来落在了床边。
跟着,是罗海的身影重重的撞击在屋子里窗台下的墙壁上,他爬了几次都没有爬起来。
一个黑色的身影跟着踏进了屋子,煞气和让人窒息的强大气场瞬间充斥着整个房间。
异变让茫月承受不住,一声尖叫后双眼缓缓的闭了上。
“糟糕。”冷沙的身影一闪,掠过默小染到了床头,双手快速的扯掉了茫月双手腕上贴着的东西,下一秒手指就放在了茫月的脉搏上。
而茫月闭上的眼睛,渐渐有红色的液体流出来不只是眼睛,还有耳朵和鼻子,嘴角。
事情发生不过几秒之间,而这几秒已经足以让世界颠覆。
肖梦寒身上的黑色西装依然笔挺,连一丝褶皱都没有,锃亮的皮鞋面上应着他冷俊完美的脸。
默小染的视线从床上的茫月看向肖梦寒,她的视线在接触他目光的一瞬间,身体打了个冷颤,肖梦寒眼睛里的杀气是那么的强烈。
“小染,走。”罗海从地上挣扎着,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撑着身体,努力站起来。
肖梦寒并没有看罗海,而是左手一抬对着罗海的方向甩了过去:“你的东西还给你。”
闪着寒芒的细针带着凛冽奔向罗海,那一瞬间,默小染脑海里是空白的,她什么都没有想,又有千万个念头同时冲进她的脑海里。
当默小染醒神过来时,她听见了罗海和冷沙的惊呼声。
她低头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那一根针,只有针尾一点寒光露在黑色晚礼服外面,她笑了,抬头对着罗海动了动唇角,无声的对着他:我欠你的还了。
罗海看的在清楚不过了,他的眉紧紧的皱成山川。
他的双手紧紧的抱着默小染的腰,心里痛的不能呼吸,她救他只为了不欠他什么,为什么?她就不肯给他一点点的机会?
冷沙走向默小染,他在距离默小染一米之距停了下来。
默小染的手里是那根她自己从胸口拔出来的针,红色的液体濡湿了她黑色的晚礼服,默小染看着肖梦寒,唇角颤抖着:“你欠我的,肖梦寒,不管你现在是不是那个爱我的肖梦寒,你都欠我的。”
肖梦寒的脸色铁青,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好像在忍耐着什么。
只是没有多久,肖梦寒的脸色就恢复了正常,冷静而没有任何的表情。
冷沙站在默小染的面前,沉着的看着肖梦寒开口:“茫月没事,让他们走。”
“谁都不能走,她要为茫月的伤付出代价。”
冷沙的视线也冷了许多,他看着面前的肖梦寒,试图从那依然熟悉的双眼里看出点什么来,他沉声问着肖梦寒:“你想要她付出什么代价?肖梦寒,别忘记了你究竟是谁,你就不怕以后你会为今天你的话付出更惨重的代价吗?是谁九死一生非要默小染留在他身边的,是谁让她历经危险生下孩子的,肖梦寒,如果你还是男人的话。”
肖梦寒没有动,他身后的长发就象有了生命一般飞舞起来,瞬间卷向冷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