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走。”他渐渐握上她的手,轻抚她的发丝,语气温柔地哄着她,“我就在这里陪你。”
“白弦衣。”她的语气忽而变得很认真,“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闻言,他抚着她发丝的手突然停止动作,愣在空中,缓缓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她:“你喊我什么?”
“我看得出来,那个狐妖跟你的关系不浅。”她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说着,“绑我的那个男人,他口中喊的先祖,应当就是你吧?”
他一时语塞,无话可说,愣了一会后才缓缓恢复神色,强装镇定,继续轻抚她的发丝:“所以,你想跟我说什么?”
她忽然不说话了,沉默许久,最后才缓缓吐出一句:“你应当不是普通的道士吧?你应该活了很久,有很高的修为吧?可你……到底是谁啊?”
“我是你的小白。”他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说得十分认真坚定。
“除此之外,还有呢?”她不依不饶地追问道,但被他紧握着的玉手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挣脱过,反而显得放松。
“除此之外,我就是个已经还了俗的道士。”他淡淡说道,“不然你觉得,我还会是谁?”
“我不知道。”她轻轻挣开他的手,支起身子,倚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罢了,我一个人也好。”
说着,她缓缓闭上眼睛。
“鸢儿,你别这样。”她这样子让白弦衣感到心绪不宁。鸢儿,我是你的小白,你的道长,除此之外我不过是爱了你千年的人,再无其他。
“鸢儿,你听我说。”他心急如焚,她却根本不愿睁开眼跟他说话。
“宋鸢儿,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了,你知道我舍不得伤你的。”
情急之下,他直接凑上前去,伸出手按住她的后脑勺,一把吻上她的唇。
“唔……白……”鸢儿猛地睁开眼,看着他的双眼瞪得很大,透出无尽的诧异。
白弦衣能感觉到鸢儿拼命想推开他,可她的身子还是很虚弱,这点力气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反而更加刺激他的狼性。
他一把抓住鸢儿乱动的手,忽然将她整个人按在石壁上,更加似狼如虎般亲吻着她的唇。
“唔……小白,放……”她话音未落,他再一次封住她的唇,让她无法挣脱,慢慢地,她竟也缓缓放下手,不再推开他了。
白弦衣似乎注意到她这细小的变化,才挑起眼神,恰好与她四目相对,却惊觉她的双眸红润,眉头微微蹙起,看着他的眼神显得楚楚可怜。
“你哭了?”他心下重重一震,渐渐瞪大双眼,缓缓松开她的手腕,放开她的身子,“好,我告诉你,我不是普通的道士,我修为极高,我活了许久,我与那只狐狸相识,与那个男人也有些关系,不告诉你,是怕你躲开我。”
她抚去眼角泪花,抽了抽鼻子,才缓缓抬起头看着他:“白弦衣,其实你应该明白,我不是真的想知道你是谁,我只是想知道……”她向他投去疑惑的眼神,可微皱的眉间竟又隐隐透出几丝期许。
“你会不会骗我?你对我好是真的,还是有目的的?”
白弦衣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几丝不安,心下狠狠一疼,他心心念念,保护千年的女子,不舍得让她有一点点的顾虑。
他终于是忍不住伸出臂膀,缓缓将她拥入怀中,指尖挽入她耳后三千青丝中,是那般怜惜和心疼。
还好,她未挣脱。
“鸢儿,你要记着,无论是你觉得我骗了你,还是全天下人都以为我十恶不赦,总之我白弦衣这辈子,都是为你而活的。”
话落,她不动无声,沉默良久,终于缓缓伸出手,轻抱着他:“小白……”
她的语气带着哭腔,又沉默顷刻,才缓缓放下手,轻轻推开他,嘴角微微扬起一丝阳光般的笑意:“谢谢。”
尽管这二字不是他想要的回答,但看着她这般,他还是舍不得责怪,便伸出手,宠溺地替她将鬓边几缕发丝挽到耳后:“你乖乖待着别乱走,我去采些药,马上回来。”
她乖巧地点点头,冲他一笑。
他才恋恋不舍地站起身,转身离去。
……
他走到离山洞较远的一个树林阴翳之地,忽然停下脚步,眉头紧皱,神情警惕地环顾四周,良久脸色才渐渐缓和,从袖中拿出拂尘。
“这道家的东西,到底还是派上用场了。”说罢,白弦衣便就地盘膝而坐,手中扬起拂尘,缓缓闭上眼,嘴上喃喃念着道经。
声音被风儿带着飘散四周,引起树叶摇曳,野芳掉落,风儿又卷起树下落叶袭过他耳畔。
“臭道士,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用道经扰我?”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尖锐的女声,语气充满愤怒。
闻言,白弦衣才停止念咒,在放下拂尘的同时,缓缓睁开眼,看着面前那个衣着裸露的女妖,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神秘的笑意:“我需要一种药。”
“那与我何干?”女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白弦衣,脸色愤怒。
白弦衣却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轻笑道:“实不相瞒,你就是那个药。”
女妖脸色突变诧异,整个人愣了几秒后,又立刻恢复神色,继续骂道:“你凭什么?”
“若非十恶不赦,道经对你根本没用。”白弦衣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忽然嘲笑一声,“而且这方圆十里之内应该不止你一个妖,但我的道经未伤到他们,偏偏伤到你,所以你说我凭什么?”
“哼!口气还不小。”她死死地盯着他,眼神透露着无尽的嫌弃与厌恶,“也好,今天姑奶奶就不抓凡人,先吸了你的阳气!”
说着,她忽然伸出五指,指尖锋利如刀刃,张牙舞爪地向他冲去,那速度如疾风般快。
白弦衣却镇定自若地站在原地,面不改色,手下暗暗紧握住拂尘,脸上笑意如旧。
在她扑上来的那一瞬,他瞪大了眼睛,立刻扬起拂尘,一记横扫,一道白光闪现似刀刃,女妖瞬间被那道白光打退几里之外,狠狠地摔在地上。
她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便紧捂着胸口,面色痛苦地挣扎着起身,却在那一瞬突然从喉间吐出一口鲜血,一抹刹红侵染黄土。
“臭道士,你竟敢伤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她奄奄一息,但眼神中充满的愤怒丝毫不减,“我可是鬼门关的……”
白弦衣却根本不想听她废话,不等她说完,便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生起鬼煞之气,一点点地从她口中灌输进她体内。
她的脸色青一块白一块,渐渐变得狰狞,眼睛瞪得很大,额头上的青筋凸起,垂下的双手死死地捏成一个拳头。
“啊……!”一声痛苦的呻吟,她的身体渐渐消失,白弦衣才稍微减了些力道,直到她的身体完全消失,幻化为一道药材,从空中缓缓落到他掌心上。
“谢谢了。”他紧握着药材,转身往山洞的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