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面的露台上,那夜留下的碎玻璃像散落一地的星辰,折射银色的月光闪烁着。祺寒轻盈地着落在这仿佛落地银河般的地方。
刚被放下,维珈就迫不及待把手中衣服全抛给他,然后像孩子一样趴在石栏杆上,新奇的看着下面的吊桥和干涸的护城河。
冷艳的月光把她全身都镀了个遍,长长的睫毛上像撒了一层银色的粉,卸下冷漠的脸,恬静而美好。
拉松的围巾懒散地盖着纤细柔美的颈线,美妙的气息伴随她独有的香味铺天盖地般袭向祺寒。是多久没这么轻松过了?此刻他只想忘了所有,单纯地,沉溺在这奇妙的感觉之中。
“你看够没?”维珈感觉到祺寒的目光,以为他和超市里一样把自己当成绯儿在看,便冷不丁地甩出一句话来。
“没、不!不是。”祺寒赶紧移开视线,搪塞,“那个……地上有碎玻璃,小心点。”
维珈无奈地摇摇头,还没救似的叹了口气。从大厅的残骸里找出一个带着蜡烛的烛台,在祺寒眼前晃了两下。
“哦,等等。我记得上个世纪的时候好像扔了一个在这里……”
祺寒一边嘀咕一边在乱七八糟的杂物搜寻着,巨大的石块在他手里就像是塑料玩具,被轻松举了起来。
在用另一只手从一个夹缝里掏出一盒火柴后,为避免制造大量灰尘,他又把石块轻轻放回了原位。整个过程不费吹灰之力,和在自家枕头下拿东西没什么两样。
眼前夸张到荒唐的现实让维珈无言以对,看到她傻愣的模样,祺寒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来到二楼,趁祺寒不注意,维珈捡起自己扔在这里的手机,随后又来到走廊尽头——那个小蔓被攻击的地方,也是她第一次与命运正面交锋的地点。
“一般人从这里摔下去会死吗?”她用余光瞟了瞟楼下那张沙发长椅,声音没有太大起伏。
“至少也是骨折。”祺寒正在收拾散落一地的璎珞。
“这个很重要?”
维珈又谈谈问了一句。她当然不是因为不知道才问,只是在了解到自己一直以来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东西却只是单方面用来定位的道具后,不禁觉得有些可笑而已。
“非常重要。”
听到完全在意料之内的回答,维珈心里突然有点失落,可要要听到怎样的回答才算满意,她自己也不知道。
“你应该不会明天就把这个还给小蔓吧?”
“废话。”
“你回城堡做什么?”维珈把话题转开,如此工于心计让她觉得自己非常恶心,况且那些关于前世的纠葛实在累人。
“这两天你不光请我吃饭,还给我买衣服、染头发的。我回来找点能卖钱的东西。”
“……”他的话让维珈颇为意外,“我不是那种在乎钱的人。”
“那你下午气什么?”祺寒并不明白其中缘由,所以也只能想到钱。
“又不是在气你!”提起傍晚的事,维珈心中仍有些不快,“你以后最好不要再跟我提这件事!”
见又惹恼了她,祺寒便没有继续说下去,带着她去了那晚他们没有发现的房间。她站在门口借着烛光看了看破旧的门,又疑惑地看了看祺寒。
“今天就在我房里睡吧,明天一起去医院。”祺寒吹灭她手中的蜡烛,推开房门——
透亮的月光如瀑布般在面前倾泄而下,仿佛突然来到传说中的水晶宫殿,今夜的一切都如童话故事般不真实,像是来到了梦境中的世外桃园。
维珈吃惊得说不出话,她寸步挪到窗边,张开双手,不禁想接住这比外面美上无数倍的月光。
祺寒倚着门静静欣赏这美妙的画面,对他而言,这确实是千年来最奇妙的夜晚。第一次这么自然地忘了积累千年的纷纷扰扰,也是第一次在人前这样毫无负担地展露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只是,梦幻过后,维珈就不得不面对眼前令人崩溃的现实。
这个没有几件东西的房间居然乱得和打过仗一样,一种敬畏在她心中油然而生。他果然是个`超凡脱俗`的极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