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依旧是厚重昏黑的云层。
维珈伸了个懒腰,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好,摸摸额头,烧好像也退了一些。她捡起掉在床边的一本厚厚的书,书名是不认识的古老文字。
随手一翻,一片夹在里面的树叶出现在眼前。灰白的树叶已经失去所有该有的颜色,不知道是在里面夹了多久,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昨晚祺寒把她送到房间就离开了,维珈以为他还在其他房间睡觉,便去叫他起床。谁知剩下的房间都已经残破到无法使用,自然也没有祺寒的踪影。
她正要下楼,却意外发现在两个没了门的门框中间夹着的墙面上有一扇没有门把的小门。它有着和墙面一样的花纹,若不是因为城堡被烧过而且现在是白天,根本就不会发现这儿有一扇暗门。
祺寒可能这里面。维珈这么想着就毫不犹豫地推开了这扇小却厚重的门……
可里面漆黑一片,她不得不重新拿来蜡烛。
窄小的隔间里到处都是血污,除了一条血迹斑斑的链子外什么都没有。这有手指粗的链子从色泽和重量来看,应该是纯度很高的银制品。
维珈并不知道银制品在吸血鬼家里出现是多麽匪夷所思的事,她只是觉得吸血鬼的城堡里有这种诡异的地方是理所当然的。
来到楼下的露台,她依旧没有看见祺寒,便撇着嘴倚在栏杆上,空气里满是干涩萧条的味道。过了一会,身后传来脚步声,因为知道是谁,所以她并没有回头,只是一直注视着下面的树林。
“起这么早。”祺寒走到她身旁,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袱。
“来我家住吧。”
“啊?”
“城堡太远了,万一出什么事也不方便。”维珈回头看看这残破的建筑,孤寂得惨不忍睹。
祺寒紧紧抓着手上的包袱没有说话,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能欣然接受的邀请,但也绝不可能断然拒绝。
这件事没有拒绝的理由——祺寒的默认在维珈看来是理所当然。她挑了挑颈后的头发,然后指着他手上的包袱。
“什麽?”
“哦。”还在纠结思绪的祺寒回过神,他打开包袱,里面装的是城堡变成废墟前`贵族`们还在使用的物品,换句话说就是古董。
“这些东西可不便宜。”维珈面无表情的拿起一个纯金烛台。
“那当然,这可都是我生活费。”
“……”这个另类富翁实在让维珈哭笑不得,“不如把这些都给我,我养你。”
“免了,我才不想被一个变态养着。”祺寒夺过她手中的烛台,赶紧系好包袱。
“要不就当是房租,我再帮你找份工作。”
“这还差不多。”祺寒把包袱背到肩上。
“切,闲人破事多。”
在城堡后面有一口大井,祺寒拿掉井口的盖子,很快打上来一桶水,可维珈却满脸别扭的杵在水桶旁。
祺寒无奈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女人永远都这么麻烦。他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高脚杯,用刚打的水洗了杯子,然后又重新打了一桶水。
维珈撇着脑袋把高脚杯伸到祺寒跟前,她孩子般不服气嘟起嘴的样子虽和绯儿一模一样,但身上的气味却完全是另一个人。
祺寒觉得这世界真是太残酷、太可怕,他把目光从维珈身上移开,老老实实为她倒水。
冬天的井水是暖的,甘甜的味道更是奇特。维珈一口气喝了三杯,干疼的喉咙也舒服了不少,最后用剩下的水洗了个脸。
清晨的冷风吹在没擦干的脸上,有撕裂般的痛感。这种自虐的作贱是她一贯的生活方式,只会带来噩运的她没资格让自己好过。
“该去接小蔓了。”祺寒放下水桶盖好井盖。
“怎么出去?你现在又不能飞。”
“说实话,在天上飞很过瘾吧!”祺寒有些得意的把手搭在维珈肩膀上。
“就那样咯。”维珈故意作出不以为然的样子拿开他的手。
“呵,你就嘴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