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维珈不停把冰冷的水泼到滚烫的脸上,回家之前她必须保持清醒。就在手中重新蓄满水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很奇怪吧?如果是以前,生再大的病过一天也就好了。现在只是稍微发点烧,就搞成这样。”
回头一看,是那个在停车场出现过的衣着艳华的女人。她优雅摆弄着手中精致的古典扇子,邪魅却不失高贵,妖惑又不遮气质,一头红发更衬得肌肤如雪若玉。
“泽瑰?”
“真高兴你还能记得我,”她拿闭合着的扇子遮住嘴笑了笑,“不过,你这张脸我还是越看越讨厌。”
“那还真是过奖了。怎么,这么快就来杀我?”
“你有诅咒缠身,我何必多费力气。”
“你到底想怎么样?解除诅咒的方法是什么?!”维珈狠狠瞪向泽瑰。
“啧啧啧……别这么凶嘛!”泽瑰一眨眼功夫就绕到了维珈背后,忽地出手擒住她脖子,用指甲在上面划开一个小口,鲜血马上流了出来。
“……”
“那个璎珞可不只是祺寒为了找你那么简单的,”她一边低语一边舔着流出来的血,“你过去之所以能够不被意外和疾病所害,全都是因为它在保护你。”
“他用他唯一的兄弟换了这串璎珞,可没想到你竟为你那个蠢妹妹,把这么重要的东西……”
“你住口!”维珈用尽力气推开泽瑰,“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哎呀,真不好意思。我这人就是太念旧了点。”她舔舔嘴巴,转而又用扇子遮住,目光阴邪,“要我放过小蔓吗?”
“……”
“她可是让这场游戏变得有趣的关键人物。”泽瑰无奈笑道,刚走到窗边就又想起了什么,“虽然现在没璎珞,但我劝你最好别又和以前一样去寻死觅活,不然后果可是很残忍的。”
话音未落,她就用漂亮的指尖轻轻点了点玻璃。被推开的窗户就像个袋口,凛冽的风争先恐后涌了进来,而那个美丽高雅的背影,不知何时已消失了踪影。
视线伴着晕眩逐渐模糊,泽瑰的话不断在耳边回放,维珈只觉得脑袋越来越重,赶紧扶住墙才没有倒下。呼吸声像是从体内传来,不断变大,直至盖过那哗哗流水……
“姐?你怎么还在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小蔓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可维珈却像没有听见一样。
萦绕耳畔的呼吸声将大脑占据,她扶着墙有气无力走出火锅店,像具丢了魂的死尸,撞到人也没有任何反应。
“出了什么事?”追上来的祺寒拉住维珈,却被她用力甩开。明明路都走不稳还这么大力气!他又准备追上去,却被跟来的小蔓拉住。
“让她去吧。现在跟她说什么都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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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躲到另一个空间,也一样无法逃脱命运的束缚。
那希望是什么,挣扎又是什么?
哭是为了什么,笑又是为了什么?
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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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珈就这样踉踉跄跄一路走回家里,关上房门,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去。可惜没睡多久就被噩梦扰醒,刚擦去额上冷汗,泽瑰的话就又从脑中闪过。
她赶紧来到小蔓房间,看见那张安睡的脸才稍稍放下心来。只是才一松气,强烈的不适又向她袭来,失去平衡的身体向后倒去。
朦胧中,她似乎是倒在了沙发上——结实却又很有弹性,接着一阵冰凉覆上滚烫的额,不禁觉得十分舒服……
“就知道还在发烧。”耳边突然传来祺寒轻柔的声音,维珈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靠在他怀里,便拼命挣扎起来。
“别闹!”祺寒低喝,抓住她毫无力气的手,“小蔓很担心你,刚刚才睡着。”
看看床上还带着愁容的睡脸,维珈乖乖停止了对抗。祺寒关上小蔓房门,扶她坐到沙发上,一脸严肃。
“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维珈低下头,移开了视线,“我发烧的事不要告诉小蔓。”
“那就吃药。”祺寒收了温柔的声音带着细微的冷酷感,与他冷峻帅气的外貌非常合衬。
关心自己这种事,维珈从来就没在意过。反正她这样的人并不值得被关心,也没有亲近的价值。她是扫把星,所以不配过得好。
“不吃!”
“那我就告诉小蔓。”祺寒悠哉翘起二郎腿,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
“你现在想吵架是吧?!”
“反正心情也不怎麽好。”他瞟了维珈的脖子一眼,还来不及取下的围巾下遮掩着一道鲜红伤痕,“围巾上的血怎么回事?”
“怎么,勾起食欲了?”她冷硬的语气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泽瑰干的?”
“钉子划的。”维珈不想再说,起身向自己房间走去,“我警告你,不许告诉小蔓!”
房门关上的声响在没有开灯的屋子里悠悠回荡,茶几上的水杯和退烧药还静静呆在那里,一动没动。
上次吃药的时候她也是一脸不快,难道是怕苦?祺寒不禁失笑,自己怎么会想这么无聊的问题。嗅着空气中血液稀薄香甜的气味,他也渐渐进入梦境。
在梦里,那最残酷的话语总是不停地重复,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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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让我忘了你吧……
忘了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