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楼梯似乎特别长,祺寒走了好久才到。从城堡一路回来,他脑中都是混乱不堪,却又一片空白。站在崭新的门前,他甚至神经质的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如果进去,应该说些什么——是否还能假装平静的面对维珈。
如果不进去,他又能去哪——千百年来的一切都只为了这门里的人。
这时,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出现在楼道里,他连忙做贼似的放开抓着门把的手。本以为这个人是要去楼上,谁知他却加快脚步来到了自己跟前。
“莫老师!你怎么在这?”
祺寒在学校用的名字是莫寒,大家自然都叫他莫老师。他盯着男人的脸看了半天,心里还是没有眉目。
“谁?”
“……”男人尴尬的愣了愣,“我是隔壁办公室的田张华呀,你怎么刚辞职就把我给忘了呢!”
“田张华?”祺寒皱皱眉头,显然还是没想起来。
“对对对,就是田张华,那个教历史的。”
“哦,你来干什么?”祺寒没闲心去想一个路人甲的事,就装作想起来的样子敷衍着。
“你不是辞职了麽,怎么也来找阿銮?”
“嗯?”
“哦!我知道了!”田张华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你一定是来帮小蔓找人的!”
“哦。”面对的他一惊一乍,祺寒只是随声附和。
“唉,她们姐妹俩一起翘班可害苦了我啊,现在我一个人要带三个班,还要处理逃学生的问题,也不知道学校给不给奖金,万一这问题学生……”
“阿銮不在,你可以走了。”祺寒不耐烦地打断了这个旁若无人不停抱怨的眼镜男。
“是、是吗?那,他的父母有跟小蔓老师联系过吗?”
见祺寒变了脸,田张华不免有些紧张。自从那次体育课的事在学校传开后,老师和同学们多少都对祺寒有点畏惧。当然,这也让学校里那些缠着祺寒的挑花运减低了不少。
“没有哦。不过我一直都在努力和他们联系,小田老师您就放心吧。”
就在祺寒忍不住要发火的时候,维珈从隔壁的门里走了出来,并且学着小蔓的样子说话,尽管看上去十分别扭,但要骗过平时接触不多的田张华还是绰绰有余的。
“原来你也在啊!”见有人出来承担逃学生的责任,田张华马上笑得像吃了蜜糖,“我就说,平时你们两个总是形影不离的,今儿怎么就只莫老师一个人呢。”
“哪有什么形影不离嘛。”这种扮可爱的演技连维珈自己都受不了,“阿銮的事交给我就好啦,你们别管、不是,你们就不用*心了、啦!”
“有你班主任的这句话就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也快点回学校上班吧,啊?”
田张华觉得今天来阿銮家找人真是太对了,自己从小到大都没碰到过这么好的事,终于卸掉重大责任的他马上摇着大屁股,一脸轻松的走了。
“你在干什么?”田张华刚走,维珈耳边就响起了祺寒压低且微颤的质问。很明显,他在生气,而且一触即发。
“没,阿銮既然和泽瑰有关系,我觉得还是不要把无关的人扯进来……”
“我问你在干什么?!”祺寒怒吼着打断了她的答非所问,一手抓着她的胳膊,一手指着她身旁的林嘉璐,“我明明说过不要出门,你还偏偏跑去隔壁!”
电流般短暂的颤栗伴随疼痛穿过维珈的心脏,她沉默着低头看了看胳膊上被捏出的淤青,然后移开视线。
到最后她都没抬头,似乎不想解释太多。
“干嘛这么凶,看把人家吓得。”林嘉璐懒洋洋地上前解围,“你也太紧张过度了,小维珈不过是拿了血来道声谢,难道还怕我吃了她不成。”
她边说边伸出食指,只是还没等碰到维珈的脸,祺寒就已经把人拉回了屋里。维珈已经作好挨骂和对抗的准备,可祺寒却意外的安静,松开抓着她的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维珈也不知自己是中了什么邪,明明无话可说,身体却还是不受控制地跟着进了房。在他身边坐下,就这么静静地陪着。
时间随秒针的滴答声渐渐流逝,夜幕则尾随时间降临。
“我饿了。”
今夜没有月光,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悠远而深邃。维珈刚起身,家里所有的壁灯就自动亮了。她知道,这是祺寒怕自己摔到而特地打开的。
四周昏暗柔媚的灯光细细隐匿着暧昧,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