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寒把小蔓平时爱去的地方找了一遍,但是都没有结果。去了伊彦彬的公司,除了知道伊彦彬走了之外仍旧一无所获。到机场确认小蔓没被带走才稍稍放下心。
他拿出从林嘉璐那拿来的项链看了看,想要找到小蔓还剩最后一个方法。尽管不想用,但今天必须找到小蔓。
祺寒回到城堡,从自己床下掏出个木盒,里面装着一根比普通的乌鸦羽毛要长许多的异界乌鸦羽毛,羽毛根部缠有墨绿色的头发。
他把羽毛放在城堡外的草地上,左手紧握成拳,被指甲扎破的手掌很快就流出了鲜血,然后用血围绕羽毛画了个法阵。
自从七百年前做出璎珞后,祺寒就再也没召唤过弥海。因为就算见面,也只是不断重复着相同的对话而已。他们之间那个早已打死的结,怕是永远都无法解开了。
狂风乍起,随着一声闷雷,弥海模糊的身影出现在法阵中央,而后逐渐清晰……
眼前那个一向注重修养格调的巫师没了往日的讲究,像只霜打的茄子,光着上身,头发蓬乱,外面套着那件他最讨厌的老土魔法袍。
“你怎么……?!”祺寒难以置信的打量着好像刚被人非礼过的弥海。
长着一双下垂眼的俊秀男子似乎才发现自己穿着那件无比恶心的魔法袍,生来就忧郁的脸上马上就露出不快的神色,二话不说便把袍子脱到地上当垫子坐。
“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主动找我了。”他拿起手边的羽毛瞧了瞧,又扔到祺寒脚下。
“你喝酒了?”祺寒凑到跟前闻了闻,万分震惊,“你不是最讨厌酒臭的吗?”
“臭就臭吧。现在只要能喝醉,什么都无所谓了。”弥海用臂弯把祺寒勾到自己身旁坐下,“给我几桶你们血族的绛脂蜜酿吧,其他的酒对我来说根本和水没什么区别。”
“没了,我早喝光了。”
“你不是吧,喝完了也不去弄点回来。”
“切,说的容易。元老会不知道管得多严,自己去血族的酒吧喝去。”
“唉!”弥海长叹一声,枕着胳膊仰天躺下,“你说我们有多久没像这样在一起聊天了?”
“呵,天晓得。”祺寒抱住膝盖,看着远处天空中那一大片凄凉而厚重的云。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想抓的总是抓不住,想放的却偏偏放不了。”
“我不是找你来讲废话的。”
“你想让我用血珠里的魂魄找余小蔓对吧?”弥海重新坐起来,“我就知道,阮维珈不会老老实实告诉你。”
“你见过维珈?”祺寒用余光瞟了他一眼。
“这么重要的人,我当然要和她聊聊。”
“聊什么了?”
“祺寒,契约的事我不能透露,这你是知道的。”
“什么意思?”祺寒一怔,猛地掰过弥海右肩,让他正对自己。
“去问阮维珈吧,你想知道的事她全都知道。”弥海拿开他的手,“余小蔓现在在我那,和泽瑰一起。”
“什么?!”祺寒激动地站了起来。
“泽瑰不会让我带她回来,我也不会让你去找她,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她的安全。”
“不,我不信!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祺寒,世上知道我真名的只有你和泽瑰。你是我渐离唯一认定了的兄弟,我决不会骗你。”弥海一脸无奈,起身收好自己的魔法袍。
“那这是什么?”祺寒拿出项链,递到开始幻化成沙粒的弥海面前,“林嘉璐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认识什么林啊鹿的。”弥海看着项链,思考了几秒才缓缓开口。
“这个怎么了,阮维珈的灵魂切片不是好好在里面吗?”
“什……你说,谁……?”祺寒怔怔看着弥海的嘴,他怕自己会听错,要连那口形一同确认。
“璎珞是阮维珈的,她从一开始就在骗你。”
血珠是祺寒用心血凝成,而心血又是力量的核心,若把一个人的灵魂切下一小部分封在里面,那么在受到损伤时,便能通过和血珠相连的魂魄得到治愈和保护。
当然,这只能在灵魂完整的前提下才能实现,因此被保护的人只有把血珠带在身上才会有效。灵魂本身就是一个整体,除非是被外力消散,否则不管离得多远,转世时都会重新聚在一起。
关于维珈撒谎的事,弥海本不想多嘴,毕竟这是她和祺寒之间的问题,但她没有传达真相让他很是生气。
可就算再生气,他也只能像现在这样使使小性子。因为真正眼睁睁看着泽瑰走向绝境却不去制止的罪魁祸首,还是他千百年来过于放纵和宠溺的爱。
时至今日他才发现自己是多么软弱,就连爱一个人也这么无力;
总是不断放大用爱编制的网,即使害怕有一天会失去她的踪影,却还是不忍心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