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毅一直安静地听她说，边听边给她擦眼泪。等一诺哭累了，顾毅便拉她说：“我们下操场走走？”
一诺收拾了残羹剩菜，全部装在一起，一手被顾毅牵着，一手拎着袋子。走到楼梯口的档，顾毅放开手，背对着一诺，半蹲下身子，手拍拍背说：“来。我背你。”
“我才不要。我自己会走。”
“废话那么多。快点。你那么蠢，我怕你摔下去。”顾毅故意惹一诺，调剂她的心情。
“去你的。”一诺踹了顾毅一脚，末了，还是爬上顾毅的背。
“以前，你最懒，有楼梯你都要人背。”
“那刚才干嘛不背我上来啊。”
“拿那么多东西怎么背啊。而且我一直看住你啊，确定你走上来要是智商突然降低就绊倒了，我可以在一秒之内扶住你。”
“顾毅！”陈一诺尖叫起来。
“你干嘛了？”顾毅被吓到，急忙问。
“你给我闭嘴。你再说话我就灭了你。”
“刚刚还死命舍不得我去死，还特稀罕我，这会反悔了？”
“你嘴怎么这么贱啊。”一诺拽了耳朵一下。
“陈一诺。你对着天地凭良心说，这么多年来，是说你嘴损的人多还是说我的多？”
“……”
一诺彻底无言了，索性乖乖爬着，下巴抵在顾毅右肩上，默默吐了吐舌头。
“老婆。瞄准，投！”
一诺爬在背上就差没被舒服死，一副懒洋洋的表情，瞄准都懒得，随手一挥手上的垃圾，黑暗中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的结局在垃圾桶里完结。
“哇靠。我觉得我现在真的是天资聪颖的一代才女。”一诺看到垃圾进桶后，愣了愣，然后由衷感慨道，非常有意境，非常在自我状况里。
顾毅忍不住大笑。
“笑个P啊。你看我要才华有才华，要能力也有能力，要丢垃圾的本事也有三分篮的技术……”
“对对对。”顾毅虽然表面敷衍道，心里却想，我的诺诺公主真的很优秀，优秀得让我自豪无比。
越晚越凉，空旷的操场在如水凉夜里显得越发清冷。一诺手脚都僵得失去知觉。虽然冻得几乎要成冰雕了，却依然无法冻住她觉醒的调皮又活跃的心。忽然间，她把凉得跟冰棍一样的双手都印在顾毅热乎乎的脖子上，顾毅完全没有心里准备，被这样冻一下，神经末梢都开始群魔乱舞，还激发出了一声久久回荡在操场上的悲惨的嚎叫。
“陈一诺。你就不怕我一下子背不住你，直接把你丢地上？”
“你又没丢！”一诺的侧脸在顾毅的背上蹭来蹭去，满不在乎地说道。
顾毅一松手，一诺便整个人从顾毅背上往下坠，一诺连忙伸手揪住顾毅的衣服，顺便发挥了一次她特有的尖叫，顾毅伸手扶住一诺，待她站稳后，便把她的双手拉过来包在自己的大手掌里。
“走吧。回家。”顾毅腾出一只手，宠溺地抚了抚一诺的头。
“我还舍不得走呢。再玩一会儿。而且我还想去旧教室看看呢。”一诺皱了皱鼻子。以前一诺高一时的教室还没拆，一诺想去看看，怕是哪天学校突然又拆了，真的就什么也没有了。
“那么冷，你都冻这样了，回头感冒了怎么办？”
“反正都冻了，现在走也来不及了。”
“来。大爷抱个。”顾毅说着就撑开外套把一诺整个包在怀里，脸还一直蹭着一诺的头发。一诺窝在顾毅怀里，暖暖的气息，她一直觉得顾毅身上有阳光的味道，混着淡淡的婴儿香。舒心极了。
一诺把手搭在顾毅的腰上，只是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体味两个人拥抱的感觉，这是很久以前的味道，很久以前的感觉，或许时间可以雕刻一个人，但如果大家都坚持自己的心，给对方留住最重要的位置，无论时间多久，感觉都是不会变的吧。时光走了，世界变了，你变了，我也变了，但我们想要一起走到天荒地老的决心没变。
一诺久久不说话，顾毅抚着她的头问道：“怎么了？诺诺？”
一诺沉默了会，才回答：“我觉得很幸福。像做梦一样不真实。”一诺抬起头看着顾毅。
顾毅没说话，直接倾身吻住一诺。顾毅是热烈的耐心而又执着的，一诺回应他，深深地回吻他。
顾毅，你不会知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只愿意为你敞开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跟你一起嬉笑打闹。一诺，你不会知道，此时此刻，我在想我一定要娶你为妻。
一诺轻轻咬住顾毅的舌头，顾毅伸着舌头动不了，一诺轻笑出声，稍微用劲咬下去，便放开。一诺对着顾毅明媚地笑，顾毅轻轻吻了下一诺的眉心，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道：“走吧。去看教室。”
“好。”一诺边应边帮顾毅把外套裹好。
“咱们从这儿慢跑过去，”顾毅提议道，“我带你跑。”
“我不。”一诺干脆地回绝，从这儿跑到入操场的门口有三分之二圈呢，一诺翘着嘴巴样子幼稚又孩子气。
“我牵着你跑过去，又不累。这么冷，跑一跑就不那么冷了。你别懒得跟猪似的行不。”顾毅拉过一诺的手。
“你才猪，你爸妈也是猪，你全家都是猪，连你家养的动物都是猪变异过来的！”一诺甩开顾毅的手，还踹了他一脚，当然也没舍得多用力踹。然后，她就径自往前走。
“你要不跑过去。我就直接把你抱到车上回家。”顾毅对着一诺的背影怒吼吼地喊道。
“那我就喊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