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羽骂了声“他娘的!”拿出手弩来,连发三箭出去,各锦衣卫亦从腿侧拿起弩箭架于弩上,“咻咻咻——”的直射中“血毒人”,叶景一趁此抬脚踢开碍事的人,那东西便掉进了一旁的水缸里,溅起水花。
他高声对蓝羽道:“谢了!”说完便掩好帽子,瑟缩着脖颈,躲到那水缸后头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不知老头儿在家怎么样,那帮东西有没有到家里去。他紧紧拧着眉头,越想越紧张,死老头儿可别真死了!
叶景一得开溜了,他边侧着身走,边瞅着他们一身的行当,心想:锦衣卫就是拉风,飞鱼服、绣春刀、手弩,什么时候我也能当个锦衣卫混混就好了!
他打消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忽而就在他准备抬脚走的时候,心跳突然“怦怦怦”地跳的极速,满头的筋都在跳,往上冲着,似要冲破头一般,他的心口一阵绞痛,疼得他龇牙咧嘴,坐到了地上,艰难的爬到水缸边靠着些,极速的喘着。
这个关键的时候掉链子!可恶!他咬紧了牙关,可神智却已然不清,他仰起头,脖颈粗大发红,青筋暴起,他痛呼出声,极具的疼痛之下,他昏了过去!
锦衣卫的弩箭已经悉数用完,他们握紧绣春刀,皇帝夹在中间,此时更是无措。
而情况却越来越危急,血毒人越来越多,就像杀不完的蝼蚁一般。
刀入其身,一口血喷出,喷在了蓝羽的半边面具上,他想起了赠面具的人,庆幸有他!可望过去,那一头却是空空荡荡,未见其影!
情势已经很不容乐观,他们以少敌多,更何况面对的似人非人,这样下去持续不了太久!
蓝羽对沈棣道:“这里有我和隆七他们,你速速带着皇上杀出重围!将皇上平安的带回宫。我还能再撑一会儿!”
沈棣一刀刺在了他的腰旁的血毒人身上,道:“你这是在命令我?”一刀又狠然拔出。
“我只听皇上的命令!”他再次挥刀而去。
蓝羽在心里骂了他千万遍,保护皇上本就是职责,可他这个关键时候了还要问命令,难道说他就不想救皇上!
“噗——”隆七刺向拥上来的血毒人,皇帝心有余悸的躲闪开。
蓝羽对沈棣吼道:“你是正使,我是该听你的命令!可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是我们当中武功最高强之人,只有你能够平安带皇上走!”
这一句话,同时也带着深深的不甘心。因为他的武功在他之下,故而正使的位置不可能是他。但他这个副使当的,也无怨无悔,只要能为皇家效力,这几等的官职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令他不甘心的是,沈棣这样的人也能当上正使,他滥用私权,背地里的黑事干的一箩筐,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北镇抚司的锦衣卫都对他心存怨恨。
皇帝被隆七紧紧的护着,已有几名锦衣卫接连倒下,快要孤立无援。隆七自请道:“皇上,就让正使带皇上离开此地。不用管我们!”
皇帝眼看着沈棣与他的距离甚远,隆七大喊道:“正使,皇上有命!请正使带皇上离开!我等善后!”
蓝羽说道:“此处有我,请正使火速动身!我和隆七来为你们打掩护!”他挥开拥过来的血毒人,可沈棣却仍然没有要动的意思。
皇帝与隆七都以为他没有听见,又念前头势态紧急,想是一时无法顾及其他。
这时,就在隆七与皇帝都在顾虑前头的沈棣何时能杀过来时,未曾料想又一名锦衣卫倒下,只剩下他二人,而皇帝的手背猛然被一血毒人抓住,他惶恐之下及时收回手,因惊吓而再次咳嗽着,一阵天旋地转渐渐倒下,隆七大吼道:“皇上!正使,副使!皇上晕了!”
蓝羽顾不得其他,将面前的血毒人交给沈棣,冲了上前来,将隆七那头的血毒人挥刀砍毙,在瞥见皇上手背上的血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叶景一的食指动了动,紧接着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他突兀的坐起,盯着前头几瞬,继而迅速起身,踹开门前一户人家的房门,瞥见一老头在坐下紧紧的护着发抖的女儿。
他停在桌前,拿起烛火,并于一旁的酒铺中取出一坛子的酒,他拎着酒坛子,以嘴拨去上头的红布塞,又以几成腿力踹开眼前的果车,果车极速的飞去,抵挡在皇帝等人的面前!果子洒满一地,血毒人被撞,脚下又生滑,一时无法前行。
他利用另一装满酒水的运输车,推向另一头,沈棣与蓝羽躲闪及时,酒水洒了满地。叶景一将烛火从空中抛去,瞬间点燃,血毒人在火光中撕心裂肺的叫喊,周身灼灼燃烧。
他又将水头的那坛子酒洒在另一头,掏出火折子点燃,形成一道火线,火光瞬间燃起,阻挡血毒人的靠近,两头皆在燃烧,唯有中间有路可走。
沈棣开路,蓝羽与隆七将皇帝驼起,凛凛的走出了重围中。
蓝羽将隆七放下,叶景一从身上摆出随身携带的医包,里头有基本的银针与药物,他利用石灰水清洗皇帝手背上的毒血,进行消毒,并用银针抑制毒素的蔓延,拿出一枚药丸让皇上服下。
沈棣伸手阻拦,要与他过招,那手偏在了叶景一的脸庞,蓝羽道:“正使,且让他试试!他就是方才给我们面具之人,我相信他不会害皇……”
隆七猛然看向蓝羽,他险些说漏了嘴。沈棣冷声一声,紧凝着叶景一道:“在祭祀时,我瞥见一偷溜的可疑之人。那人的身形与头脸,与你九分相似。”话里话外都在怀疑。
皇帝开始猛烈的咳嗽,逐渐有了意识,他有气无力的说道:“……让他试试。”
他睁开眼,在看见叶景一的那一刻,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