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父喝个烂醉,倒在赌坊的不远处,呼呼大睡。
坊内的人还在不分昼夜的赌着。
忽然,只听得一声从楼上传来的惊声,见一帮坊内的守门人急匆匆的被叫上楼去,剩下的一人匆匆往外头跑,不知去向哪儿。
不一会儿,场景便变得混乱起来。
“听说死人了?真的假的?”有人不嫌热闹大,留在原地瞧个明白。
“好像是老板娘死了!”另一人匪夷所思的说道。
这一声落下,各坊中人纷纷探头探脑的瞧,不稍片刻,从当地衙门赶来一帮便衣,上了那二楼,将一女尸给抬了下来,引得众人惊恐连连:当真是死人了!
而这坊主老板哭得肝肠寸断,牢牢的握着妻的手不肯松开,一路跟着去到衙门,一时间不免让人唏嘘。
这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死了呢?他们摸不着头脑。
叶父正醉着酒,迷迷糊糊的被一群便衣给带去了衙门,以为是知府大人传唤,许是又死人了让他去验尸,却没想到被人拖在地上,强迫他跪在堂上。
知府高谦道:“叶仵作,你可知罪。”
便衣们一盆凉水浇了他浑身,这酒是彻底醒了。
“大人,为什么抓我啊?我有何罪!”叶父只觉莫名其妙。
高谦指着一旁浑身盖着白布的女尸,示意让便衣将白布掀去,让他仔细的看看。
再有一人将东西缓缓呈上,乃是一钱袋。
高谦响起惊堂木,道:“这梅娘被发现死在赌坊的二楼之上,在现场又发现了你身上的钱袋,据知情者称,你曾百般调戏梅娘遭拒,与她争执一番。是否有此事啊。”
叶父仔细回想,道:“大人,那能叫争执?不过是一时醉酒,胡言乱语的说了一句,那梅娘也没生气啊。这大伙儿都看见了,哪能算是争执……”
这罪名安的,可真是让人好笑。
高谦沉声道:“那,这是你的钱袋吧!”
叶父抬头看了眼,转而去摸自己身上的钱袋,确实发现不见了,他顿时明白了过来,道:“这是蓄意栽赃,大人明鉴啊!我自己便是衙门里的人,怎么好知法犯法,给大人失了颜面!”
高谦略微一想,道:“可是,这钱袋子确实是你的……那你说说,在梅娘被害的时辰里,你人在哪儿,做什么,可有人为你作证。”
叶父道:“我人在赌坊外头啊,就在那巷子口前头,我吃醉了酒,就倒那儿睡着了。其余的一概不知,要不大人让衙门里的人去问问那边街上之人,定有来往的人看见我。”
高谦摆了摆手,示意人去打探打探。
不多时,便带来几个摊贩来,摊贩们跪下,皆口述未曾看见叶父倒在那儿。
叶父急了,道:“那衙门的人来带我的时候,我不就坐那儿!”
可有摊贩说:“官爷们来抓人时,我们确实有看见。只是之前,未曾看见。”
叶父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拿出自己看家本领,验尸来。
高谦没让人打扰他,他一番检验,发现妇人是死于一种类似匕首的凶器,且头部被敲击,还有一神秘的卦牌在那儿。上头写着:坎卦。
这什么玩意儿,叶父道:“这定然是些江湖乱党所为,他们最喜留下神秘标记。大人明鉴啊,我跟了大人多年,大人也该知晓,我哪儿有那个胆子杀人啊!我日子过得舒服轻巧,何故杀人?总不能因为一句小小的口角,就要把自己给葬送在牢门里头,身败名裂吧!”
高谦自然也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只是拿不出证据来,他也难做,传出去了说他这个当官的包庇自己人,不好听。
“你可还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自己没有杀梅娘。只要你能找出证据,本官便信你。”
叶父慌了,这是有人存心要搞他。可也不对啊,这卦牌是什么意思,他可不懂。
高谦见他无话言,便道:“将叶仵作暂且关入大牢,听候问审。此案疑点重重,再行定夺。”
叶父心想,这可不行,这绝对不行!他被便衣架走时,不忘同便衣低声道:“劳烦你去给我儿子稍个信,告诉他事情缘由,不会亏待了你的。”
便衣念在多年一起为大人在衙门里办事的份上,决心帮他这个忙。
叶景一在周遭办事,顺便回了趟家,去看看老头儿,碰巧见到衙门里的便衣卫。
“是叶仵作的儿子吗?叶仵作涉嫌杀人,现被关在大牢中,他让我过来告诉你。你若得空,去看看他老人家吧!”便衣卫见他在叶家,想必就是他了。
叶景一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不是吧!老头儿这是被人算计了吧,他会杀人?母猪都能上树!他面色凝重的问道:“还要劳烦你,将事情原委告诉我。”
他意思意思的拿出一张宝钞来,递给他。便衣卫默默收了,有了钱就一切好说,便将事情从头到尾的论述一遍,告知于他。
“怎么死的?我爹可验过尸了?有什么疑点?”叶景一眉头紧皱。
便衣卫道:“疑点就是,尸体的身边有张奇怪的卦。”
“卦?什么卦?”他的脸庞略显紧张。
“好像是……是……哦,对,是坎卦!”便衣卫很纳闷,从没见过这样奇怪的案子。
其实他也不相信叶仵作会杀人,也不知叶仵作是得罪了谁,有人要这么陷害他。
“你这身……”
“锦衣卫。”叶景一道。
便衣卫倒吸一口凉气,在前头为他带路,一路与他回了衙门。
高谦不知锦衣卫造访所谓何,但还是出来迎接了,只是心里头有些忐忑莫名。
“我爹被污蔑杀了人,我这个做儿子的自然是过来看看。不知大人可否将案件的卷宗给我看看。以及现场遗留的凶器与相关物都拿来给我。”
叶景一拿出锦衣卫的架势来,并将象征自己的令牌给他看。
高谦略微抬起头,发现果然是。却不知叶仵作之子,竟然是堂堂的锦衣卫总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