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母妃养有一女,比我小二岁。但已经失踪不见。”朱水瑶轻声叹息道:“当年边疆战事,父王带着我与静母妃从封地回到京城的途中,不慎遇到流民暴乱。也在那个时候,一片混乱之下,妹妹同我们失散了。”
朱水瑶的话语很是平静,像是已经释怀。
叶景一不由得怜悯起这静王妃来,他忍不住问:“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吗?朱小姐失散的妹妹,可有什么胎记象征?”
“这个,不知晓。只知静母妃有将自己的玉佩放在妹妹的身上。只要找到玉佩,便知是妹妹了。但这么多年过去,一直杳无音信。”
“玉佩?”他琢磨着,光是凭一块玉佩的话,很难找到人吧?
茫茫人海,确实不容易。更不知,那小姑娘现在如何,是生还是死,亦说不定。
朱水瑶并不恨静王妃,只是出于对母妃的缅怀,无法再接受除了母妃之外的人罢了。尽管静母妃待她很好,如亲生女儿一般,她却始终无法解开这心结。
一片无声之下,她见叶景一忽而捂着头,右手拼命的拍打着头,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她的秀眉不禁蹙了起来,关切问道:“叶总旗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他勉强扯出一丝笑,宽慰她道:“没事没事,就是老毛病又犯了。我这头总是阵阵的发疼,许是天要下雨了吧,呵呵……”
朱水瑶道:“不如去客房歇歇,等用膳时我再吩咐春桃唤叶总旗。府上也有治头疾之药,我去拿来罢。”
“不用不用!”叶景一伸手道:“小毛病罢了,不用劳烦朱小姐的,过会儿就好。不如朱小姐再陪我说会儿话,也许就会好许多!”
她微微思索,竟还有陪人说话止头疼之理么?
叶景一看上去像是在努力的抑制住自己,心里将拓跋敇骂了千万遍。这个时候他又想捣什么乱!不行,他绝对不能让他出来!
“你……给我回去……!”他竭尽全力的控制自己,不让拓跋敇占据他的身体和大脑。
朱水瑶听清了他的话语,道:“什么回去?”
叶景一的冷汗直冒,汗如雨下,已经无法忍受的蹲身,抱着头,无比的疼痛,她不免道:“我还是去拿些止疼药来罢。”
她就要走,他却猛然的站起身来,抓住她白皙纤若的腕子,将她拉近自己的怀抱。
这一瞬间,他的眼神变得如一头野豹一样。
朱水瑶平静的内心就如同被一颗石子的落下而搅乱,泛起阵阵的涟漪,她撞进他带着冰冷森寒的眼神中,迷惘在其中。
在月下,两人久久的对视。拓跋敇将他们彼此的距离缓缓拉近,她看着近在咫尺放大的俊脸,长而密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
就在快要碰触到彼此的唇时,拓跋敇看见她身后的木板,便以内力将木板收动,木板瞬间击打朱水瑶的后背,将她整个人都带去了湖中。
这一幕,正好被来唤小姐与叶总旗用膳的春桃发现,她惊恐的尖叫道:“小姐!”
她继而疯狂大喊道:“不好了,小姐落水了,小姐落水了!快来人啊,救命啊!小姐落水了!”
有几个家丁杵着不敢跳下去,湖水很深,他们又不会水性。
拓跋敇毫不迟疑的跃入湖水中,在冰冷的水下发现了朱水瑶,为她渡气。
半会儿后,朱水瑶渐渐恢复了意识,心脏砰砰有力的跳动。
他带着她游上去,浮在水面上,微弱的咳嗽着。
他的掌心有力的搂着她。
春桃欣喜万分道:“小姐!小姐!”
拓跋敇听到呼唤声,将朱水瑶抱上岸,并将她平放在地上。
她那清冷的秀脸,不知不觉沾染了几分绯色,不敢看他。
她的心跳就如打鼓一样乱跳。是这样的感觉,便是这样的感觉。终于让她找到了。
那日在街上,他在歹人手里救下了她,在王府外,他淋着雨伸手向她要毒药,她看着他缓缓的离去……
朱水瑶被春桃哭着抱着道:“小姐,还好有叶总旗在,不然春桃怕是再也见不到小姐了。”
她转而抹抹眼泪,对拓跋敇道:“多谢叶总旗,救了我家小姐!”
“怎么回事!”一声带着冷沉粗厚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原是朱贯听闻消息立时前来,顿时有下人拿来干衣裳,为小姐披上。
朱贯在见到拓跋敇的一瞬间,眼神变得晶亮,泛着精光。
这世上,怎会有人如此相像。像极了。
朱贯的脸黑沉了大半,扫了眼女儿,对春桃道:“还不快扶小姐回房!”
春桃扶小姐走之前,不忘禀报道:“王爷,正是叶总旗他救了小姐,若是没有叶总旗在,恐怕小姐她……”
“你便是叶总旗。”朱贯扫视着拓跋敇。
“是。在下北镇抚司叶景一,见过王爷。”他不咸不淡的开口,行了个淡礼。
朱水瑶被春桃搀走,那双眼睛却不离他,看似有话的走了。
等她换了身干净得体的衣裙,来到正堂,便见二人正在下棋对弈。
拓跋敇淡淡道:“王爷棋艺高超,在下自愧不如。我输了。”
朱贯从心底发出一声冷笑,却不露于面上,只是笑道:“哪里,是叶总旗有意谦让。”
这棋局,若不是叶景一故意让给他,他一定是输的那人。
拓跋敇见朱水瑶来了,起身道:“朱小姐。”
朱水瑶来到棋局前,看了会儿,不由赞叹:“叶总旗的棋艺确实不错。”
春桃在外有礼的低了低身,道:“王爷,小姐,饭菜已准备妥当。是否命下人端上来。”
朱贯道:“传。”
春桃应是,陆陆续续的一些下人端着菜上桌。
朱水瑶坐在拓跋敇的身旁,朱贯坐在两人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