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羽扶额。
叶景一绞尽脑汁，道：“这，这是花吧。”
“嗯，是花。”他点头。
拓跋敇追人追的让人跑了也就算了，还画个花给副使，什么意思啊？
难道……叶景一古怪的盯着蓝羽。蓝羽复杂道：“我说，景一兄弟，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副使啊，我昨夜可能脑子昏头了。不做数的这个，瞎画的……”
说真的，他差点以为拓跋敇有那一方面的癖好，不然也不会给副使画花吧……
蓝羽道：“可你昨夜是咬破自己的手指，以血画的。你的神情看上去很凝重很严肃的样子，不苟言笑，不像是玩笑。你再想想，你在屋顶上头见到那可疑之人，发生了什么？”
叶景一很想拿自己脑子有病来开脱，他确实不记得，只要拓跋敇支配他，他就没有之后的记忆，所以他是有心无力了。
只有个别时候，才会跳出记忆来。
他的两手捧在脑袋上，快要炸了的想。想啊想，再想。
叶景一的脑中浮现出细碎的片段来，他好像看见拓跋敇的手放在那人的肩头上……再然后，那人肩头的衣裳缓缓的话落下来。
再然后……他摇了摇头，一片模糊，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拓跋敇究竟在搞什么？
蓝羽深深的叹了口气，拍拍他，道：“行了，景一兄弟，我也不为难你了。我知道你的难处，等你想起来再说吧。”
叶景一现在已经彻底被副使定义为，一个脑袋不怎么灵光，时而犯病的人了。
蓝羽已经习惯了。
“那个副使……我……”他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跟副使说出其中的详情。
他们现在已经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对副使说，完全不用顾虑才是。
只是他怕这么一说出来，日后怕是少不得副使的麻烦。
蓝羽道：“你放心，我会以正常人的目光看待你的。景一兄弟，人无完人，我相信你。”
叶景一：“……”
不是，他脑子真的没病，有病的不是脑袋。
“其实我……”
“好了，别说了。副使都懂。”蓝羽宽慰道：“别想太多了。对了，我们也该去复命了。就说是对方太过狡诈，中了他的计，才让他给逃了。”
叶景一感到为难，道：“好。”
**
“请皇上责罚！”
蓝羽与叶景一叩在御前，等待责罚。
皇帝却没有责怪他们，而是将他们扶起，道：“这几日，有你们在朕的御前守夜，朕感到安心不已。若非有你们，朕恐怕早已经死在他人之手。关于凶手，朕已经命人封锁宫门，不会放过一个可疑之人逃出去，这几日，就有劳你们二人了，务必要替朕抓到凶手。”
“是，臣等一定竭尽全力！”
“咳，咳咳……”皇帝几声咳嗽，公公连忙为皇上披衣。
“郡公的病情如何了？”他问。
蓝羽道：“回皇上，听说还在休养着。”
皇帝渐渐拧起了眉头。
“那梅姑，可打探到下落了。”
宫人端进来茶水，公公要以银针验过，方能让皇上饮下。
叶景一回道：“本来是找到了的，但经过检验查证发现，却不是梅姑。而是有人被扮作梅姑的样子，投河死去。真正的梅姑还在逃窜中。”
皇帝轻吹了吹茶水，道：“这么说，梅姑就是杀死两位嫔妃的凶手。与那想刺杀朕的凶手，不是同一个人。”
“这个，臣不敢保证。但正使已经前去追捕梅姑，在宫中，也有臣与蓝副使等人保护皇上的安危，另一边也在搜寻蛛丝马迹。还请皇上安心。”
叶景一边说边吐槽自己：这要怎么放心，凶手都杀到家门口了。
皇帝无意间瞥到蓝羽，问道：“蓝副使的手怎么了？”
蓝羽下意识的看了下，原来是带血的花案，便笑道：“皇上，没事。”
“你手上的，是什么？”
皇帝好奇的对他招招手，道：“蓝副使，到朕的面前来，让朕看看。”
蓝羽只得上前，摊开掌心。
“这，是梅花吧。”
梅花？！叶景一灵光一闪，仿佛有什么源源不断的涌现到脑子里。
梅花……梅花！
蓝羽一看，还真像是梅花，没准就是。
皇帝今日看起来，算是心情稳定了些，他躺在榻上，道：“蓝副使，朕想歇息了，你和叶百户退下吧，有事再来禀。”
“是，皇上。”
出了寝殿，蓝羽问叶景一：“景一兄弟，原来你给我画的是梅花？这是何意？”
叶景一忽然道：“我想起来了。我之所以给副使的掌心上画梅花，是因为我昨夜在追那谋害皇上的凶手的时候，在他的身上曾看到梅花的标记。”
“……这代表了什么？”
“之前听阿三说起过，梅姑的脖颈后头，有梅花的标记。会否同昨夜的凶手有所关联。”
蓝羽摇头，道：“不可能。梅姑是女子，昨夜的凶手装束分明是男子。”
叶景一道：“我去问问阿三，看他认不认得这梅花。”
来到忻妃院，下人阿三被唤了出来，“请问二位锦衣卫大人，找小人可有何事。”
叶景一指着蓝羽的手心，道：“这个梅花的标记，你可有在哪里看见过？”
下人阿三闻言，低头看了看，疑惑道：“好似确实在哪里见过。”
“你快想想。”
“恩……”阿三很努力的思索，片刻，他忽然“啊！”的一声道：“梅姑！梅姑的脖颈后头，也有这块标记，一模一样的！”
“大概是在哪个位置？指下我。”叶景一背对着阿三。
阿三有些讪汕的不太确定的指了下他后颈，差不多靠近肩头的方向，道：“应该是这儿。”
“梅姑的身材如何？多大的年纪？”
“……”阿三虽不知道百户大人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如实说道：“约莫六尺二，身材嘛就，不瘦不胖的，梅姑少说也有三十吧。”
叶景一想了想，昨夜拓跋敇追人的时候，那人的身形应该就像阿三所描述的差不多高。
如若真是这样，那岂不是……他的瞳孔都在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