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一端着茶水进去,皇帝问道:“今夜可有可疑之人。”
“回皇上,臣和蓝副使就在门外守着,未曾发现有任何可疑。请皇上安心睡下,在皇上睡醒之前,臣会在房门外守着的。”
没办法,为了他们这唯一的至高无上的皇上,只能当个宝藏似的供着。
皇帝感到安心不少,道:“好在有你和蓝副使,朕也能心安了。”
他再度躺下,而公公也让人将蛐蛐都打走了。
叶景一把空了的茶碗递给宫人,宫人便缓缓拿走。
公公回来的时候,问道:“叶百户,皇上睡着了吗?”
“吃了碗茶水,睡过去了。”
“茶水?可是叶百户亲自倒的茶水?”
“……不是。”叶景一茫然的指着已经消失在面前的宫人,道:“是方才有位小宫人来送茶的,说皇上夜半起时,口渴要喝茶……”
不,不对。他脸色瞬息万变。
公公满脸大事不妙的进屋,便见皇帝一口黑血吐出。
“皇上,皇上!”公公惊叫着道:“快传太医!”
叶景一连忙上前把脉,并拿出自己独家银针包来,在皇帝的身上扎了几个穴位,让毒血不再迅速的蔓延开来,稳住心脉,并拿出可解百毒的药物喂皇帝服下,暂时稳定住。
皇帝虚弱的说道:“朕……不怪你,百密必有一疏……”
太医匆匆前来,大半夜的衣衫都没穿完整就跑来了,一番把脉之后,松了口气,抹了把冷汗,道:“皇上体内的毒可以慢慢清除,多亏及时的抑制住毒素的蔓延。不知是何人有如此本领?”
公公看向叶景一,太医打量了下他,说道:“真是少年有成啊。”
太医安抚皇帝道:“皇上现在已无大碍,待老臣再开药方子,彻底清除皇上体内的毒,慢慢调理,便能渐渐恢复了。”
蓝羽早已带着人去追方才离去的宫人。
由于那宫人是低着头压着嗓子回话的,连脸面也没有看清。
叶景一退开数步,叩下道:“皇上,是臣的疏忽,请皇上责罚!”
他表面上看起来淡定的样子,实则内心早已经翻船了,冷汗连连,不断的在内心道:我也就是做做样子请求责罚,可千万别罚我啊!
皇帝喘了口气,渐渐平定,叹道:“起来罢,叶百户。你救了朕多次,此次也是不得已,一时疏忽,不要再有下回便是。”
叶景一心头狂跳,他连忙拜谢道:“是,臣一定严加防范!”
公公寻思着道:“……究竟是谁敢胆大包天,连锦衣卫大人在此,都无所畏惧。”
蓝羽带人四处追寻,却无奈那名宫人轻功甚好。
叶景一对公公道:“我去追人,劳烦公公在此寸步不离的守着皇上,等在下回来。”
他冲了出去。但他冲出去发现一个问题,他怎么追?他不是拓跋敇,没轻功没武功。
于是他对自己道:“拓跋敇,你这个怪物。平时你想出来就出来,这回怎么不出来了。我需要借你的武功一用,你若是听到了便醒过来,只有这一次我不会怪你,有什么后果我担着!”
话刚说完,他周身便起了异样,一股神力冲上头,他闭眼栽了下去。
再次醒来时,拓跋敇以极速飞上屋顶,在月下,他看清一抹身影,乘胜追击。
那抹身影许是根本没想到会被追上,那人略显惊愕的回头,但却被身后的拓跋敇抓到了肩膀,逃无可逃之下,两人在屋顶上打了起来。
蓝羽等人便在底下观望,他双手环胸看着,有景一兄弟在,是没什么问题了。
那人的武功根本不及拓跋敇,已经处在下风,再打下去恐怕会被活捉,暴露。
拓跋敇招招毒辣下狠手,那人想要逃跑,被他反扣住肩头无法动弹。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那人的衣裳话落,露出洁白无瑕的肩,拓跋敇怔了怔,立时松手,那朵开着明艳的梅花缓缓在肩上绽放,那人趁他松懈一刻,迅速的逃离。
男人……?女人……?
一阵烟雾缭绕,看不清分毫。拓跋敇站在白烟中,漆黑的眸光闪闪。
他一跃而下,双脚落地。
蓝羽走上前,问道:“怎么让人跑了?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拓跋敇未言语,只咬破了指腹,沾着血在他的手心上画了朵梅花,便当着他的面,倒了下去,陷入昏迷。
蓝羽愣愣的看着掌心,又看着说倒就倒的他。
“将叶百户带去歇息。”他钻研掌心的东西,对着月下,看不太清晰。
叶景一睡在宫中的指挥使司内的差房,蓝羽就守在他身边等着他醒来,好问问他这花是什么意思。
不觉间,蓝羽也闭眼睡着了。
白日,叶景一抚了抚脑袋坐起来,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哪儿啊?”他陷入自我狐疑当中,那怪物不会干了其他什么事吧。
蓝羽闻声苏醒,道:“景一兄弟,你醒了。”
“副使,你什么时候在的,吓死我了。我这是在哪儿啊?”他环顾屋内。
“你在宫中的指挥使司的差房内。”
叶景一发出一声惊叹,这就是宫廷里的指挥使司?他推门出去看看。
“这儿可不比北镇抚司差啊……怪不得正使喜欢待宫里,这指挥使司看着挺舒服的嘛!”他到处走走,这还是他初次过来此处。
蓝羽打断他一副乡下人进城的样子,摊开自己的掌心,道:“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叶景一茫然道:“……这是什么?”
蓝羽无奈道:“你昨夜画给我的。”
“我……”他一拍脑子,他让拓跋敇出来追人去了。
蓝羽道:“你昨夜将那宫人放跑了,并留下这标记便昏过去了,我不太懂。”
完了。叶景一也不懂,鬼知道拓跋敇留的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我这一觉睡醒,不太记得了。让我想想啊。”他找了个大石头坐下,一边努力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