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几乎是被人架着，从养心殿出来，直接往慈宁宫走去。
慈宁宫在太后归天以后，一直都没有人居住，日常除了为太后守节的老姑姑们，几乎没有人出入。
但是皇后和程不明一前一后，领着人直接推门而入。
楚歌被搀扶着跟在最后面，她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皇上归天了，整个朝廷又在皇后的掌控之下，他们不应该立刻宣布继承的人，反而来这里做什么？
程不明从一开始的扶她一把以后就一直没有再多将注意力在楚歌的身上停留。
他站在前面，对着黑暗处说道：“皇祖母，出来一见吧。”
皇祖母？那是谁？
太后吗？可是太后不是早年就已经……
“皇祖母，您已经躲了那么多年，还要继续躲下去吗？”
黑暗处，一个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随即周围两边的宫灯依次而亮，因为在黑暗中太久，楚歌一边抬手挡着光鲜一边朝前看去，看见大殿的正中，坐着一个富丽堂皇的老太太，正是做太后打扮。
原主没有见过太后，所以楚歌对这个老太太没有印象，但是从程不明和皇后的反应来看，确实是太后没有错。
“皇额娘，你把持朝政那么多年，如今也该让贤了吧？”
皇太后因为常年不晒太阳显得脸色苍白，看着似乎有些病态，但是她的眼神射出来的光芒却不怒自威，让人颤栗。
“不明，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和这个女人私通。”
程不明没说话，皇后先勾唇而笑：“额娘你说错了，在进宫之前，我和不明哥哥就已经是旧相识，如今只不过再聚而已。”
程不明接过话：“皇祖母，当年你假死，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好暗中支持赵王，又残害皇上的龙嗣，甚至派人追杀我和我的母亲。如今藩王已经不成气候，孙儿也已经长大，你的算盘落空了。”
楚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忽然明白了，原来当年派人阻拦程不明母女进宫的人，竟然是太后！
皇太后的脸色一变，整个人瞬间紧绷，声音也拔高了几度：“你把乾儿怎么了？”
程不明笑了笑，伸手自然有人抬上来一个箱子，楚歌几乎都不用看，就知道这个箱子里是什么！
果然皇太后看清以后，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你……你……你……你好狠的心！他可是你的亲叔叔！”
程不明笑：“是啊，可他又有什么时候把我当成他的亲侄儿呢？”
楚歌下意识的看程不明的头顶，生命线似乎比上次见的时候又短了一截，说明这几天为迷惑敌人，他甚至还一直都坐视自己中毒而不理！
“皇祖母，只不过因为您偏爱您的小儿子，所以您就要您的大儿子断子绝孙，一点活路都不留，您太狠了！我自愧不如！”
皇后接过话：“不过您大概没有想到，其实有人早就已经在您的眼皮子底下，生下了你的长孙。哦，我指的是皇上这一脉的长孙。”
皇太后整个人陷入恐慌和震惊当中，她还没有从刚才看到的景象面前缓过来。
皇后步步逼近，一边走一边说：“是，这些年后宫在我的安排下确实没有皇子出生，但是我肚子里却有一个，您摸摸。”
皇后说着就要去抓皇太后的手，皇太后下意识的缩手，一巴掌朝着太后打过去。
程不明一步向前，直接抓住了皇太后的手，甩到一边。
太后身边的人，在刚才就已经被皇后带来的人全部都控制住，就连身边最近身的姑姑，如今也受制于人。
“皇额娘，您早就已经死了，我也不想和您动手。我这次来，只不过和你分享一下好消息，顺便告诉你，您的大儿子，也已经死了，如今正在阴阳路和您的小儿子做伴，至于您要不要一起去，那就看您自己了！”
皇后说着，抓着程不明的手转身就走，楚歌被面具男拉了一把退到一边，皇后却依然在经过她的时候停顿一下。
“灵犀，不，蒋月，我不是一个容不下人的人，但是你记得，一定不要背叛我。”
楚歌心跳的很快，甚至都不敢抬头看程不明，她相信程不明也没有再看她。
他们两人走后，面具男松开楚歌的手，嘲弄着说道：“还有一场戏，要不要看？”
楚歌想也没想的就回绝了：“不看！”
既然事情已经成定局，既然程不明注定会成为皇帝，她能不能亲眼看到已经不重要了，她宁可找个地方躲起来，静静的等待最后时刻的来临。
“你不是之前好奇，为什么要抓着你做那幅画么？”
楚歌抬起头，看着面具男。
“走吧，看完最后一场好戏，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楚歌颤抖着跟上去，她这时候才忽然想起正在凌贵妃宫里贺寿的高胜君，心里一阵害怕。
如果这件事仅仅是程不明一个人的事，她能肯定程不明不会动高胜君，可现在有个皇后在其中！
而且，藩王为反那么多年，虽然现在赵王已经伏法，那其他的藩王呢？
她急忙跟上去，这次没有马车可以坐，她跟在马车后面追了一路，除了腿脚不便的面具男以外，其他人都走在他们前面。
“不用着急，画在我的身上，没有画，就唱不了戏，唱不了戏，那一切就没办法开始！”
楚歌终于赶到地方，果然看见皇后和程不明等人正在门口等着她和面具男。
面具男将手中的画交上去，皇后亲手接过，随着程不明往里走。
“你就跟在我的身边，保证没有人能够伤害你。”
楚歌不由得颤抖，如果可以的话，她宁可现在找个地方躲起来，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等一下见到高胜君的时候，又该怎么面对她。
但是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临了。
皇后和程不明携手走进大殿，门口原本负责传召的太监看见这阵仗直接吓傻了，还未来得及喊就直接被抹了脖子。
“今夜第一道鲜红，就此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