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没睡多长时间,连紫萱就被人摇醒, “姐姐,你怎么睡得这么沉!快醒醒吧!”
靠!睡个觉都睡不消停!
睡得这么沉怪我咯?你被捅几刀子试试?
连紫萱深呼吸了一口气,强压下想要骂人的冲动,慢慢睁开眼睛,“别摇了,我醒了。”
声音沙哑的要命。
“醒了太好了,穿上衣服跟我来吧!”小丫鬟似乎很着急的样子,窸窸窣窣的一阵动静,给她拿了衣服来。
“去什么地方?不管去哪儿,能先给口水喝吗?”
连紫萱勉强撑着自己满是伤痕坐了起来,身上除了疼就没有什么别的感觉了,但是力气似乎回来了些,没有那种虚脱的无力感。
看来他们给喂的药,还挺管用。
小丫鬟匆匆取来了一碗水。
灌进喉咙之后,连紫萱觉得舒服多了,还没来得及抹个嘴,就被这个小丫鬟套上了一件黑色的衣裳拖下了床。
“这么着急?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哎哎哎!我鞋还没穿呢!”
胡乱穿上了自己沾染了不少血迹的鞋子,连紫萱就被小丫鬟拖着出了房间。
“是教众要见你,快走吧,叫醒你都耽误不少时间了。”
小丫鬟一边赶路一边解释着,连紫萱只觉得很无语。
“教众”这个词,让她想起了被放血的那天看见的一群乌压压,行尸走肉般的人。
不出所料的是,果然还是那个阴暗潮湿的地方,还是那四个说得上话的,和一群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人,安静的连个喘气声都听不见。
将连紫萱送进这个地方之后,小丫鬟就自己的退了出去,几个教众出来将她加起来,继续往里面走去。
还是上次的地方,只不过上次连紫萱没有看清这洞里的全貌,现在看来,竟然如此偌大,庞大的婴儿雕像立在正前方,双目空洞,但总让人有种被俯瞰的感觉。
一切都一样,冰冷的石床上,无数条干涸的血液凝固在上面,仿佛一条条扭曲的蔓蛇。
唯一突兀的,是那巨婴身边,立了一层白纱的帘子,一个女子的身影在里面若隐若现。
身上的衣服也是白色的,却没有看起来那么纯净,尽管只是一个背影,可依旧能看出妖娆婀娜的身姿。
连紫萱第一眼看到这个女人,心中就出现两个字。
妖艳。
尽管白纱白衣,尽管她只是背坐在那里,什么也没有做,但就是一举一动都能牵动着人心。
连紫萱眯了眯眼睛,这个背影,她很眼熟。
女子的旁边,站着的是左右护法,想来这女人便是他们口中的圣女了。
骆长老上前,将龙须拐杖敲在地上,语气里多了一分尊敬,“祭品魂存于世!便是祭祀未完,应继续完成祭天仪式,以示我等教徒虔诚之心!”
呵呵,我就知道没啥好事。
连紫萱翻了个白眼,但也没有生出胆怯之意,反倒是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下驾着她的两个教众。
这些教众皆是带着大兜帽,整张脸都隐藏在帽子下面,只露出一个下巴的轮廓,仿佛见不得人一般。
骆长老说完话之后,又变成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人都似乎是在等着坐在帘子里圣女的发话。
可圣女偏偏一声不吱,一只纤纤玉手端起旁边桌上的一碗冒着白气的茶水,静静坐在帘子里面喝茶。
连紫萱死死盯着圣女,这人是谁呢?
为什么这么眼熟?
这个时候,左护法打破了沉默,从帘子里面走出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只见他冷着一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开口道:“祭祀已经结束,祭品虽魂存于世,而我等教徒虔心已尽,祭品活下来,那便是上天的眷顾,眷顾万物生灵。”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但动作都没有那么大,骆长老更是脸色一变,“这怎么可能,留祭品活在世上,是对神的大不敬!我教自古都没有将祭品活人放走的先例,如今这个女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留下一条命。祭祀不完,你就不怕惹怒了神,降罪于我等教徒?!”
骆长老毫不客气的多咄咄逼人,语气里露出的是要将连紫萱置于死地的决心。
“神的祭品,是死是活,有神决定,神没有让她死,留下性命,岂是你能管得到的事情?”
“你……”
骆长老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旁边的墨长老怼了一下,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仍然瞪着左护法。
连紫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色因为失血过多,仍是有些苍白,身上的无力感越来越重。
圣女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只要她一说话,我立马就能认出她是谁!
下面的教众也惶惶不安,连紫萱眯了眯眼睛,这是个逃跑的好时机。
就在连紫萱想着怎么逃跑的时候,只觉得背后突然被人推了一把!
浑身无力的连紫萱瞬间被两个黑衣教众摁倒在地。
身上的几处伤口裂开,连紫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妈的!就算我是个祭品也好歹是献给你们的神的啊,能不能轻点!
她甚至能感觉到伤口裂开后,自己的的血又顺着皮肤不停的往下流,变得粘稠。
在帘子里,右护法似乎弯下了腰,圣女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随后右护法笑眯眯地出来,眼珠盯着连紫萱一错不错,“把祭品关进大狱中吧,等教主的发落。”
骆长老张大了嘴,还没等说什么,就被右护法再次打断。
“这是圣女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