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一夕红颜梦,一颦一笑昭华年
凡世命劫终将尽,邪陵尊上飘渺间
光阴穿梭,匆匆便是半月时光,原本以为要耗费一月的时日进行气的融汇,但这至阴之气仿佛归元一般自行与我体内的气进行融合,丝毫没有半分的这么与痛楚。看来,出关的时日,要提前了。
闭关的时期,除了体内真气的运作,脑海中不时会涌进一段段熟悉却又陌生的画面。我很清楚,这并非我今生所拥有的记忆,但那尘封回忆中的酸甜苦辣,我却如亲身经历一般,刻骨铭心。记忆断断续续,难以将其连成一线,却隐约令我感到悲伤与凄凉,仿佛一首旷世绝唱,引人断肠。
脑海中,总会有一抹白影,一滩鲜血,一滴紫泪,一声心碎。我总能看到一轮赤色的华月,凌空绽放着旖旎的光芒,妖娆的女子,眉间紫色的流云印记,朱唇轻启:“甘受一世情锁苦,不悔断肠一腔泪。”酸楚凄凄,漫没心间。
皓腕轻翻,双掌朝下,缓缓将内力导出,双臂在空中抡划,于自身上方铸出一道八卦阵。阴阳八卦,纵横命理,包罗万象,若要将这贯入至阴之气的内力融会贯通,八卦阵,是最适合的。紫色的气,在阵形中回荡,笼罩着华邪,渲染出从未有过的魅态,那气息,既危险又充满诱惑。眉间的流云印闪烁着紫色的光芒,猛然间,华邪睁开双眼,紫瞳失焦地盯着前方,瞳孔中,渐渐浮现出血色的弦月图案。片刻之后,她缓缓闭上双眼,盘坐的身体凌空而起,在阵中打着旋儿。
与此同时,子慕服下了莫言的易容丹,掩去了紫色的瞳孔,化作一介普通的武夫,带着阿墨潜伏在纳兰流风经过的道途中,一人一豹隐于林间,远远地向纳兰流风队伍的方向望去。只见浩浩荡荡的人马如黑色玉带横铺道上,纳兰流风骑着他引以为豪的黑色骏马逐云,亲自护卫着“华邪”的棺柩,一派王者气势,不怒自威。
“阿墨,发挥你灵兽之王的气势,将这方圆十里的兽群召至于此,制造混乱,拖住纳兰流风。”子慕低头看着阿墨,轻声命令着,眼中虽含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透着一股冷冽的肃杀之气。阿墨望着纳兰流风的方向,呲了呲牙,随即飞奔向前,放声嘶嚎,那声响,如巨声霹雳划破天际。
不过短短数秒,林间便发出了剧烈的相应,顷刻间,冲出了大群的虎豹狼蛇,原本碧色的天空亦被成群的鹰鹫染成了乌黑一片。
“修罗门徒听令!排阵!杀!临阵脱逃者,斩!”用内息传出的声音,即便隔着数十里,也听得真真切切。面对万兽突如其来的袭击,纳兰流风眼中闪过片刻的惊异,但随即便恢复冷静,组织着门徒们奋力迎战。他纳兰流风,修罗主君,即便是天神降临,也不能奈何他分毫,何况这些不知人性的畜生!
一脚轻登马背,一跃凌空而起,碧色的气在拳中凝聚,落地之时便一拳贯穿土地,地表纷纷龟裂成块,强大的气从地下窜出,重重地打进奔涌而来的万兽体内,引得一片哀嚎呻吟。门徒们被这震撼的场面所振奋,纷纷拼尽了全力,英勇地与空中地上的兽群们战斗,霎时,血色满地,空气中满是战斗厮杀的腥味。
趁着纳兰流风与万兽相战的混乱,子慕轻功一瞬来到“华邪”灵柩跟前,赤手一挥便轻松撬开了棺盖。撬棺的声音引得纳兰流风侧目,他猛然回头,便看到一介武夫如此胆大妄为,心中怒气横生,欲将其千刀万剐!随即一掌拍碎了眼前一头狼的头骨,飞身逼近棺柩,想护住“华邪”,亲手了结了子慕。却不料,在离棺柩数步之遥时,被阿墨一头撞上,厮杀拖延,眼睁睁地看着子慕顺手抄走了“华邪”的尸身。心疼,不甘,满腔的愤怒,令纳兰流风体内的气爆炸性的膨胀起来,他一掌甩开了挡在身前的阿墨,向着子慕离去的方向奋力的追赶,发誓要将那抢走“华邪”尸身的人,碎尸万段!
子慕提着“华邪”的尸身穿梭于树林间,感受着那身体上,华邪施下幻术时所残留的气息,心中一阵反感。向下瞄了一眼手中无名的身体,暗自嘲讽,就凭这种货色,也配拥有子邪的气!纳兰流风,你的识别能力,也不过如此!不由得攥紧了手指,狠狠将其抛向空中,反手一拍,将华邪的气息从中拍散,便立于高处,冷眼看着那尸体从高空坠下。
纳兰流风,你终于到了。
果不然,一道黑影飞身而过,稳稳地接住了那从天而降的尸身,却在触碰后的刹那,便将其掷于数里之外。
这不是她!没有她的气息!
碧色的瞳孔中盛满怒火,双拳幽碧的气如灵火般炫目,未待丝毫的犹豫,子慕所立的树木便已被拦腰斩断,粗壮的树枝压下,尘土飞扬,隆隆作响。子慕轻巧的在空中翻转着,绝妙的轻功令他在茂盛的树林间如鱼得水。纳兰流风目不转睛地盯着子慕的变换方向,终于,在子慕移动的一霎那,瞬间提速,一拳将其击落。
胸膛之内,阵痛不已。纳兰流风到底还是手下留情了,若他用尽十成的功力,只怕任何人,都早已不复存在。子慕捂着胸口,挣扎着坐起,镇静地看向纳兰流风。
还好,他服用了易容丹,否则现在,他免不了为了自保而使出紫瞳的幻术,届时,子邪的一切都白费了!
莫言的易容丹,不仅能改变相貌,甚至连内息,声音都能变得炯然不同。所以当下,子慕不过是武艺高强的一介普通武夫,并不能使用紫瞳一族的幻术,也封印了紫瞳一族的气息。
“她在哪?”纳兰流风附身攥紧了子慕的衣领,不顾他胸口的疼痛将其提起,碧色的眼眸充满了狠决之色。
强忍着体内翻江倒海的痛,顶着涔涔的汗珠,子慕冷笑一声,说:“堂堂修罗主君,竟为了一具尸首失了冷静,可见,我赌得还真是值啊。”
眼前这个平淡无奇的男人,面对盛怒的自己,竟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着实令纳兰流风惊讶。他松了松攥着子慕衣领的手,上下仔细的打量着。
“你,想要什么?”修罗主门不乏奇珍异宝,不少人觊觎已久,此番这面前的男人冒着性命的危险来抢他纳兰流风的亡妻尸骨,定是有所图。
“哼,我想要的,修罗主君,你给得起吗?”子慕满眼的嘲讽。双臂从下往上一抡,挣脱了纳兰流风的禁锢。
纳兰流风也并未有进一步的动作,任他摆脱,“告诉我,她在哪?你自会得到你想要的。”
子慕站定,半晌未有只字片语,只是静静地看着纳兰流风。直到他感到脚下一阵强烈的颤抖,由远及近,方才冷笑着说:“我想要的,就是你生不如死的样子!她的尸首,你慢慢找吧!”话语刚落,便刮来一阵强风,伴随着震天的嘶吼,子慕便伏在阿墨身上扬长而去。纵使纳兰流风功力再了得,灵兽的速度,无人能及。
“啊!”纳兰流风疯了一般,不断地将身边的树木连根拔起,绝望的吼叫着。
“主君!”巫离冲过来,用尽全力将他拉住,“主君!您这样于事无补!现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夫人的尸首!”
一席话,令纳兰流风稍稍找回意识,他强迫自己冷静,充血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子慕离去的方向,狠狠下令:“传令下去,纵使掘地三尺,也要将夫人的尸首找到!”
“是!”巫离遵从道。
“还有!给我查!那个男人的来历!”
“是!”
幽幽九州,风云再起,残月冷风话乌啼,今夕是何夕
夭夭凡世,日夜交替,烈日火光染天际,何时是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