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罗裳,月玲琅,魅眼瞰沧桑
胭脂笑,醉红颜,纤手覆九苍
趴在阿墨的背上,感受着耳边呼啸的风,两眼看不清旁的景,只道是一抹抹飞驰的碧色。子慕已恢复了原本的容颜和紫瞳一族的内息。易容丹的药效最多可维持三个时辰,还好,在药效消失之前,他便结束了一切。
很快,他们便回到了灵冢结界之中。子慕单手捂着胸口,翻身而下,刚触地,脚下无力,每一步都像踏在棉花上一般,虚浮不定。
阿墨连忙奔上前,脑袋顶上子慕垂下的手,支撑着他一步一步来到灵冢前。子慕低头看了看阿墨,眼眸中浮现出些微的笑意,这阿墨,不愧是灵兽,灵性的紧啊。想着,便轻轻捋了捋阿墨头顶的毛,却被阿墨一股脑甩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神情,仿佛在指责子慕折煞了它灵兽之王的威严。
“啊哈哈哈!”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子慕瞬间觉得开心不已,这阿墨,别扭的神情,真是太有趣了!想是长时间陷于江湖纷争中,子慕的内心被情仇纠葛压抑了太久,这片刻的欢乐令他格外的放松,止不住的放声大笑。
阿墨瞥了瞥大笑的子慕,头也不回地走向华邪修炼的灵冢前,紧盯着灵冢关口处,静静地守着。
“笑得如此开怀,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了。”回头,莫言一袭青衫,头戴白冠,慢悠悠地摇着手中的古扇踱步而来,神色悠然。
“咳咳,心情很久没有这般晴朗了。”是啊,上次如此大笑,还是在华菱,那时子炎还在,言晋豫还在。抬头望着天际,似乎还能看到当年,刚刚找到子邪之时,他们师徒四人是何等的欢乐,言晋豫总是和他一起逗得子炎跳脚,子邪常常在一旁看得满脸笑意。
“美好的回忆,的确值得珍惜。”说着,莫言便就着子慕捂住胸口的手腕号脉,随即给他喂下一颗丹药,片刻后,莫言将手放下,说:“不过是气息紊乱,伤了些许筋骨,这颗丹药足以令你明日便可痊愈了。”
子慕点点头,撤下胸口的手,暗自运气调理内息。莫言的丹药如同神力一般,药力的辅助令他毫不费劲地将体内乱窜的气息理顺,连伤到的筋骨也开始慢慢愈合。
看着子慕苍白的面庞逐渐恢复血色,莫言的心稍稍安定了。方才子慕的脉象中,碧瞳一族的气息极为强烈,想是纳兰流风强行将气打入了子慕体内,没有紫瞳内息护体的子慕,当时的痛苦,定是万蚁噬心,生不如死。碧瞳一族力大无穷,他们的气息与紫瞳内息不同,更多的是残暴刚毅之气,没有人可以抵抗他们全力的一击。子慕之所以还能活着回来,只怕纳兰流风并未尽力罢。
“好在这纳兰流风并未尽全力,否则没有紫瞳内息护体的你,命悬一线。”把玩着古扇,待子慕理顺了气息之后,莫言轻声说道。
“身为修罗主门的主君,纳兰流风的决策力确实强。他留我一命,一是为了从我嘴里拷问出那尸首的下落,二是为了调查我的底细。”子慕转过身,紧盯着莫言的双目,缓缓地分析道,“一个在修罗众人面前,大胆掠走主君的亡妻,挑衅其权威的人,如何让人不生疑。与其就地解决,不如收为己用,或从其嘴里撬出更有用的情报。”
说话间,灵冢之内突然紫光一现,强大的气息虹贯而出,阿墨四肢服地,利爪深深地陷入土地,身上的毛发如波澜般起伏微荡。
子慕与莫言亦纷纷调动内息,定身而立,不敢有丝毫松懈,静静地等待着这气力的平息。
灵冢内
八卦阵中,飞扬的青丝隐约中透着妖娆的紫色,流云铭刻眉间,睁开的双目,赤色弦月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周身的气息压境而出,连灵冢也无法承担如此强大的气。
我感到自己的意识是前所未有的清明,体内的气亦是如此的顺畅,丝毫没有之前的痛楚。翻掌收回涌出的气息,将其化作内在的屏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靠着意志将体内的气幻化出一条跳动的紫色游龙于掌间,接着又操控着手中的气,将其化作一柄长剑,一条流鞭。
“这种程度,不过尔尔。”轻喃着,我再次撤了手中的气,闭上眼,聚精会神地感受着体内的气息,仔细地操控着。抬起手臂,缓缓将气集中在掌心处,接着慢慢将它释放,靠着精神力把这股气力幻化作一个人形,然后继续幻化出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我的面前出现了数十个气息人影,每一个人影身后都续着我的气,好似连线人偶一般,只要我想,便可令其按我的意志行动。
我环顾四周,看准了灵冢中一块巨石,随即轻轻点了点手指,那些人影便有了生命似的冲着那石头齐齐出招,顿时烟尘四起,再放眼看去,哪还有什么巨石的影子,徒留下一地的白色粉末。
心中一阵欣喜,看来,那至阴之气已完全与我融合,任我随意操控了,这比我预期料想的顺利了数倍。生生将原本的四十九日期限,缩短为如今的十几日。
收手撤阵,阔步向灵冢口走去,江湖飘渺间,更待风云起,这个天下,看我如何覆手云雨!护我的,我定坦诚相待;伤我的,我要你万劫不复!
“成了。”灵冢外的二人满眼笑意地看着踏出冢口的人儿,即便容貌有些许改变,但那熟悉的身影,就是华邪!
我伸手抚了抚阿墨的头,看着它享受地哼哼着,不禁微笑道:“辛苦你了,阿墨。”随即抬头,满眼笑意地朝立在冢外多时的两人走去。
“你可感到身体有何不同?”莫言温和的眼神中泛着关切的光,搭上我的腕仔细地号着脉,脸色变得越来越微妙。
我轻轻抽回手,笑着说:“那至阴之气与我自身的气融汇贯通,如今,已为我所控,我这经脉命穴,前所未有的通畅。莫言,看你的神色,似乎有何不妥?”
放下自己的手,紧紧的盯着我的脸:“你体内的气,如今浑厚深沉,这世间能与你匹敌的恐怕寥寥无几。”
“子邪修炼这段时间,将那至阴之气化为己有,会有如今的内息不足为奇,为何你如此困惑?”子慕看了看我,接着转头询问着莫言。
“并不是气息强劲令我困惑,而是”莫言顿了顿,看着我的脸,接着说,“华邪给我的感觉,有所不同,但具体是哪里不同,我也说不上来。”
“许是容貌上的些微变化令你一时间无法适应吧。”我把玩着垂在胸前的一缕发,发丝在阳光下泛着幽幽的紫色
两人看着眼前的华邪,泛着紫光的三千青丝随风而动,眉间流云映衬着瞳中的赤月,隐约间透着一股邪魅,微微扬起的嘴角,勾勒出纯净的笑容。这纯净与邪魅两种对立的美,却能在一个人身上同时出现,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
的确,华邪容貌仅仅是些微的变化,但给人的感觉,却如此的不同。若以前的华邪是高傲的腊梅,那么现在的她,就是那血色的彼岸花,绝美却又危险。
或许真如华邪所说,不过是尚未适应她当前容貌上的些微改变罢。莫言和子慕的心中默默地念着。
“我修炼的这些日子里,灵冢外发生的事,处理的如何?”闭关的这段时间,对于外界的情况,我多少是有些闭塞的,而如今,自是要将大小事务都了解的彻底方能有利于我下一步的打算。
“纳兰流风已得知灵冢的存在,不过对于灵冢的位置尚未可知。”子慕简短地将这十几日内的事情 告诉了华邪。包括纳兰流风想要利用“华邪”的尸体来灵冢的目的,以及,自己和阿墨在之前对修罗主门的进攻。
“子慕,辛苦你了。”我怀着歉意向子慕说,毕竟,冒险服下易容丹去对抗纳兰流风,缘由在我。子慕,为我做的,实在太多了。
朝着华邪微微一笑,心中更是充满了对她的怜惜。子邪所背负的枷锁,实在太多,他只希望能够以自己的能力,帮她分担一些,这样,她便能轻松一点。
“灵冢,绝不能暴露于天下!这里,是父亲母亲安息的地方,是我紫瞳一族的净土!”我转身紧盯着灵冢,眼中的热泪涌上,双拳紧握在身侧。
纳兰流风,你我之间,注定了生死相争,不得安宁!
断情决意潇湘泪,生死情仇一世间
彼岸泣血义零落,英雄难断美人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