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祸首
荆芥2019-01-25 01:083,254

  “大胆!”太后听了妙妙的话后,气得狠狠拍打了一下身侧的桌子,“皇上要如何处置玉贵人,哪里轮得到你这个罪奴来知晓?妙妙,有些事情。不该你知道的,别多嘴去问。”

  太后会这么生气,说到底,无非就是她想保住玉贵人。倘若真让皇上当众对玉贵人下了判决,那可真真是一点点转还的余地都没有了。

  皇上将孙妈妈和妙妙两个人一前一后关入了慎刑司,倘若他对玉贵人一点惩罚都没有,或是惩罚很轻,那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的。就如妙妙所说的那样,这件事情,玉贵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所以,他必须要惩罚玉贵人,并且是狠狠地惩罚。

  太后如今就这么一个侄女在后宫里,她倒是不在意什么侄女不侄女的,又不是她嫡亲的孩子,哪儿来那么多的感情,她只是舍不下玉贵人的身份。玉贵人背后所代表着的,是她的母家,她总有一天会仙去,到时候,就得由玉贵人来接替她的位置。所以,玉贵人倘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她就必须再找一个接班人出来。

  找个接班人,其实本也算不得什么难事。族中年纪合适,聪明伶俐,乖巧听话的女孩子多了去了,虽然可能与太后之间的血缘关系没有玉贵人那么近,不过无妨,有她在背后做靠山,谁敢说半个不字。所以,玉贵人本来并没有那么无可替代的。

  可是如今形势发生了巨大改变,老太妃回来了,并且她在力捧我,这件事情就给了太后一个很不好的信号。短时间内安插族中女子进宫,并且得到皇上的宠爱,这显然是一件不太现实的事情,而且太急功近利了,说不定会招来皇上的反感,坏处太多了,她不能这么做。所以,对她而言,她必须要保住玉贵人。只有保住了玉贵人,才是当下最最稳妥的法子。

  太后这话来得突然,且又是高声说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朝着她看去。后者也觉出自己太心急了一些,便稍稍稳了稳心神,使自己的声音比方才低下去了一些,道:“玉贵人不管怎么说,也是后宫嫔妃,是自家人。她这一次虽做错了事情,但到底与你们这些贱民的身份是不同的。她要被如何处置,我们自然会决断,不过,是关起门来决断,轮不到让你知晓,你根本就没有这个知晓的资格。”

  太后因为是大家族出身,母家显赫,从小到大便是锦衣玉食惯了,又过得顺风顺水,今贵为太后,所以骨子里难免张狂些,这一口一个贱民,在旁人听来,是有些刺耳的,而她自己却是浑然不知,甚至觉得自己的措辞理所应当,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哦,是吗?”妙妙惨淡地笑了一声,目光却是锐利非常,“关起门来决断?倘若真关起了门,那还能做到公平不成?玉贵人和太后娘娘您关系匪浅,若是人后处置此事,您敢说到时候不会对她从轻发落?若真的将玉贵人从轻发落,那民女便是大大的不服!天下人便是大大的不服!”

  妙妙到了这会儿,也算是全想通了。如今事情可以说是已成定局,有皇上在,有看老太妃这两个大靠山在,要想陷害我,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妙妙也好,孙妈妈也好,玉贵人也好,要想伤我分毫,都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如果想要拖人下水,眼下唯一能拖下水的,就只有玉贵人了。

  所以,她要不遗余力地将玉贵人拉下来。她这么惨,可不能独独她一个人惨,必须要有人陪着她惨才行。光孙妈妈惨,是远远不够的。罪魁祸首是玉贵人,她不可能放过玉贵人。

  不过,不得不说,妙妙真的非常聪明,她懂得拿百姓说事。而非独独说她自己如何如何。历朝历代的皇上,最最担心,最最忌惮的,便是百姓。都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帝王虽然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但他们还是会在意百姓,在意百姓的想法和意见。

  妙妙若是单单说她不服,皇上兴许不会当一回事,甚至都不会放在心上。但是妙妙说天下百姓不服,那皇上就不得不重视起来了。他是皇上,是这个国家的主人,天下百姓若是觉得不服,那他就不能坐视不理。

  果然,皇上在听了妙妙的话之后,便看向了她,问:“既然你说,如若不处置玉贵人,天下百姓会因此而不服气,那么,朕且问问你,你觉得,单就此事,该如何处置玉贵人呢?”

  妙妙见皇上竟然主动询问起她的意见,便不再犹豫,当即开口道:“回皇上的话,民女以为,既然玉贵人是罪魁祸首,且整件事情都有参与其中,那么民女和孙妈妈所犯下的罪行,她都有犯下,甚至民女和孙妈妈没有犯下的罪行,她也犯下了,所以,她应当罪加一等。她身为后宫妃嫔,心里一直都记恨着蓉贵人,善妒,便是她的第一个错。她为了能够成功陷害蓉贵人,甚至不惜将已故的容贵人拿出来说事,做文章,其行为简直是令人发指,这是她的第二个错。她出身名门,按理说是知道这些不应该,可她还是铤而走险,这么做了,知法犯法。更加可恶,这是她的第三个错。”

  妙妙顿了顿,接着道:“还有一点,蓉贵人明明说自己将玉镯子和玉佩都好好收起来了,可不知怎的,如今却出现在了这里,出现在了太后娘娘的面前,那么,究竟是谁将这玉佩和镯子拿来的,或者说,故意偷来的,答案不言而喻。皇上,宫里如果有人手脚不干净,民女以为,定然是不会被轻罚的吧?那么玉贵人手脚不干净,派人去蓉贵人宫里偷东西,皇上以为又要如何罚呢?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嫔妃,有资格成为一个嫔妃吗?”

  妙妙说玉贵人没有资格成为嫔妃,言下之意,以她的意思,那就是要将玉贵人给打入冷宫了,废除掉她嫔妃的身份了。我不禁在心里感叹起来,妙妙难怪能成为怡红楼的花魁,她的口才实在是太好了,难怪能够把那些个恩客都哄的一愣一愣的,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掏出自己的钱来给她花。

  太后一听出妙妙话里的意思便彻底坐不住了,出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偷盗?你看见了不成?兴许是下人看到了那些个手镯和玉佩,觉得事关重大,所以才交给玉贵人的呢?你就这样断定玉贵人派人去蓉贵人的宫里头偷东西,未免也太武断了一些吧?玉贵人是个好孩子,她断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你不要再继续乱说了,省得冤枉了一个好孩子!依哀家看,说不定,你才和蓉贵人是一伙儿的呢。你们两个人合起伙来,要欺负了玉贵人这个好孩子!”

  妙妙听太后说完这番话,并没有着急,更没有生气,而是就这么冷冷地看着她,问:“太后娘娘,您方才所说的那些话,您自己听了相信吗?您说我和蓉贵人是一伙儿的,我跟她?我犯得着吗?再说了,您刚刚说,兴许是宫人拿去给玉贵人的,那好,玉贵人她说白了不过就是个贵人罢了,并不是宫里管事的娘娘,为什么宫人不给其他人,不给皇上,不给您,非要给玉贵人呢?您觉得合理吗?”

  “你!”太后气鼓鼓地盯着妙妙。却是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因为显然她自己也是明白的,妙妙把话说得有理有据,自己根本就挑不出任何的错来,再和她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反而是自己理亏。而且,这众目睽睽的,她如果再争执下去的话,那也确实偏帮得太明显了一些。这样恐怕会让皇上不悦,太后只得住口。

  皇上看了眼妙妙,又看了眼玉贵人,略一沉吟,道:“你说的不错,宫里头不比外头,留不得任何手脚不干净的人,就算,那个下人是对某些事情心存疑虑,他大可以前来向朕,或是向皇额娘报告,而非去找玉贵人,这确实说不通。而且,皇额娘,有一点说得对,嫔妃是后宫里的人,确实与外头的人是不同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嫔妃就可以网开一面。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玉贵人呢。所以,刚好,趁着今日大家伙儿都在,齐聚一堂,皇额娘,您倒是来说说看,玉贵人她这一次犯下这样大的错,依您觉得,当如何罚她才好呢?”

  皇上向太后抛出了这个问题,从表面上看,好像是皇上很尊重太后,这样大的事情都交给太后来裁决,但事实上,皇上却是把一个烫手山芋交给了她。玉贵人是太后的侄女,而她的爹,也是在前朝当大官的。官员与官员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错综复杂,盘根错节,理都理不清。所以,不论皇上如何罚她,都有可能招来玉贵人父亲的不满,从而联合其他大臣一同上奏折,请求皇上宽恕他女儿。

  可是,如果惩罚玉贵人的主意是太后出的,那玉贵人的父亲,便不能怎么样。因为太后是同宗族的人,倘若与太后过不去,那便是与宗族里的人过不去,所以,玉贵人的父亲届时只能暗自咽下这个哑巴亏。

  所以,皇上他并不是尊重太后所以才会询问她的意见,他完完全全是为了自己,才会这么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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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嫡女为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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