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威看着张仵作略微紧紧地蹙着的眉头,他有些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验出来了有什么不妥?”张成山放下手里的刀片,将手上的棉布手套也都拿了下来,对着陈威说道:“陈大人,小的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只是……”
“只是什么?”陈威听到了张成山话里面的转折,察觉出来了丝毫的不对劲,赶紧开口问道。
“大人,胡大牛的尸体除了额头上面的那个圆形的伤口之外,身上其他的部分再没有别的伤口了。”张成山娓娓道来。
陈威这倒是不明白了,又问道:“怎么?胡大牛的身上没有其他别的伤口,不正是说明,胡大牛是意外身亡的吗?”
张成山肯定道:“是,可是不过……这只是摔了一跤就死亡,这一般都是老弱妇孺,胡狱卒他还年轻体壮,怎么会?”
陈威也对于这一点感到疑惑,他也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大人,仅从尸体的伤口来看并没有什么不妥,胡大牛确系是因为头部伤口失血过多死亡的,只是那头上伤口的深度不像是寻常磕碰的,只能说要是胡狱卒真的是因为这一跤摔得死了,那真的是太过倒霉……”张成山叹了一口气。
陈威也觉得事有蹊跷,但是真的没有一点线索吗?连仵作都说了,尸体并没有其他任何的异常,陈威也只能作罢。
也许真的只是他们想多了,监狱里也并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啊。
陈威的眼睛从胡大牛的尸体上面移开,看来是找不出什么问题了,他摆摆手,说道:“将他收拾好,让家里人来领尸体下葬吧。”
“是!大人!”陈威身边的手下说道。
那个狱卒走到胡大牛的身边,将胡大牛的外套穿上,他一手拉住胡大牛外袍的衣襟,忽地察觉有什么不对。他手触碰到胡大牛的外袍上像是有一个硬硬的夹层,他又摸了摸那明显触感就不妥的地方,确实是内有夹带。
那狱卒见陈威正要离开,立马叫住了陈威,说道:“大人!大人!”
陈威回转身子,道:“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那狱卒指着胡大牛的衣服说道:“大人,胡大牛的衣服里面好像有什么不对劲,里面似乎是有东西。”
“什么!是什么东西!”陈威立马回过头,走了过去,站到胡大牛的身边。虽然急切但他到底还是顾及着胡大牛的尸体,没有去碰。
“好像是纸一类的东西。”那狱卒捏了捏那衣服,将胡大牛的外套一撕开,掉出一封信。4刚刚同陈威在停尸间里待着的狱卒手里还拿着从胡大牛的外袍里面掉出来的那一封信,那是放在信封里面的一封信,信封不过是寻常的信封,里面的纸露出一角,看着也是寻常的一般的纸。
陈威坐在上边,对着那狱卒问道:“怎么?这就是刚刚掉在地上的那封信?”
那狱卒点点头,说道:“是的,大人。”
陈威指着那封信说道:“拿上来给我看看。”
那狱卒道:“是的,大人。”
那狱卒将信双手呈上,递给了陈威。陈威接过了那封信,并不算厚,里面估计也并没有几页纸。
那信封上果然是空白一片,陈威将那信封拆开,将里面的纸抽了出来,抽出来,陈威才发现里面那张纸上居然也是空白一片,一个字都没有,连一个墨点都没有。
“这是那封信?”陈威抖落着手里的那一张纸问道。
那狱卒虽然离得不远,也看见了那张纸上没有一个字,他也疑惑了,但还是回答道:“是啊,大人,这确实是胡大牛外袍里面掉出来的那封信啊。”
陈威确实也是看着他将那信拿过来的,确实就是那一封,可是这信上怎么一个字都没有呢?胡大牛拿着一封什么都没有的信,还藏在自己外袍的内胆里面,一封没有任何字的信怎么可能还需要藏得这么严实。
这也不可能啊,更何况胡大牛这么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后台的人,藏着这样一封没有写字的信干嘛呢?
陈威拿着信封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忽地,又想起来这信是从胡大牛的尸体上面巴拉下来的,赶紧扔到桌子一边。他开口问道堂下那个狱卒:“王二,胡大牛生前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举动,或者是有什么反常的行为吗?”
王二被陈威这问题问得一愣,他略微思索了一下。这平日里他们是三班轮倒,他和胡大牛是在一个班次,也是熟得很。这几日,他想着,也没察觉出来胡大牛有什么不对劲啊!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什么,他愣愣地摇着头,回着陈威说道:“大人,这胡大牛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差别啊,他仍旧是像之前一样吃饭,守牢,没见到有什么不对劲啊。”
陈威皱着眉头,觉得不可能,继续问:“怎么可能呢?不会啊……王二,胡大牛平日里没和什么别的人来往吗?”
“别的人……”王二低着头喃喃自语,“大人,胡大牛在当值的时候确实是没有和什么人有来往,要有那也是和牢房里的关押的那些犯人,其他的,也遇不上什么别的人啊。”“是么?”陈威摇着头,看来这也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陈威看着那封信,心里还是隐隐的不安,他总觉得这件事不对,像是有着一个什么阴谋在酝酿,他觉得不对,这件事应该上报,自己恐怕不能压下来,要是真的发生什么,自己肯定兜不住。
他的手指磨砂着那封信,这封信应该得交给王大人。
陈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看重这个信,总是心里莫名得一种感觉,不一般。这封信里面一定是藏着什么。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