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的官员都体恤百姓,只有骨子里藏着反动血液的人才能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他微微勾起嘴角,终于开口说话。
“尤御医见解独到,林某佩服。”
后面尤玉书的态度越来越模糊,云郸也摸不透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两个人完成任务后便踏上了归程,在马车上,对地形更敏感一些的云郸察觉周围景象有异,问车夫:“走的和来时不是一条路吗?”
车夫笑道:“林钦差有所不知,来时是为经过哪些困县刻意绕的远路,此刻我们是为回京,自然要走近路。”
云郸若有所思:“那走这条路,回京要花费几日?”
“只需三日。”车夫用力驾马,拉着车厢的骏马嘶鸣一声,随即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云郸放下车厢的门帘,转而退回到车厢内,与尤玉书并排坐在一起。
“来的时候我们花费了六日多,回去竟然只需三日。”尤玉书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开口状似感慨的说了一句。
云郸附和,却不说其他。
“我听说这一次喻宰相推荐的人是太子,不过太子最后却让林钦差孤身前往,看来太子对林钦差的能力相当自信啊。”
“不敢当,”云郸回答:“只是林某有幸,得到这次机会为太子分忧罢了。”
“为太子分忧?”尤玉书像是听见了一句笑话,他笑着用下巴点点前方:“林钦差,京城已经到了。”
他的话音刚落,云郸便抬手挑开车厢的窗帘,他的视线朝尤玉书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已经能够看见京城的西城门了。
他们两个人这次回京,早就有快马将消息传回京城,所以,当他们下了马车后就看见了城门口等着的侍卫。
“卑职见过林钦差,尤钦差。”那侍卫恭敬道:“皇上已经在宫中等候二位多时了,还请两位钦差大人随卑职尽快赶往皇宫。”
两个人皆是一点头,应了侍卫的话,随即跟着侍卫一起朝皇宫的方向移动。
“臣云郸尤玉书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们风尘仆仆,但在皇帝面前,他们的态度仍然恭敬非常,不敢有一丝的怠慢。
也许是的确重视河南灾情,皇帝这一次居然规规矩矩的坐在龙椅上,面带笑容:“两位钦差快快起来吧。”
“你们此次赈灾有功,朕定会重重犒赏你们。”皇帝笑得爽朗:“你们今日且先回去休息,明晚,朕就在清华宫里为你们二人举办宴席,如何?”
尤玉书云郸异口同声:“谢皇上恩宠。”
太子闻言赶来为云郸接风:“林先生,河南所为可是出乎众人意料啊。”
“臣见过太子。”
“父皇,您之前答应过儿臣什么,可别忘记了?”太子抬手示意云郸无需多礼,之后便走到皇帝面前。
“自然不会忘。”皇帝沉声:“来人,拟旨!”
皇帝的话一说完,旁边候着的太监就迅速走上前来,将笔墨纸砚熟练在桌面上展开。
皇帝一边报到:“太子幕僚云郸与河南旱中赈灾有功,朕体其学识渊博,能力无限,是栋梁之才,特越级提其为左相,即日就位,赐左相府。钦此。”
太监执笔将皇帝的旨意记录在纸上,等皇帝说完“钦此”,他又将写好了的纸张铺在皇帝面前,供皇帝过目。
云郸略微震惊的表情恰到好处的让人以为他对这个结果完全没有预料,太子笑道:“还不快快谢谢皇上?”
云郸受宠若惊的走上殿前,跪地行大礼,口中喊道:“谢主隆恩!”
“尤御医,听闻你在河南用医术拯救黎民不少,朕也要好好的赏你,”皇帝看着尤玉书:“不过,到底赏什么,朕还要再想一想。”
“你也多日不见公主了,不日就借此机会去见见公主吧。”
尤玉书心中也有这个打算,只听皇帝道:“好了,你们都回府休息吧,朕也乏了。”
云郸闻言,正要跪地再谢皇帝的好意,眼角余光却在不经意间瞥到角落幔帐后的女人身影,他忍不住摇摇头,原来皇帝急着让他们退下并非体恤他们,而是心急想要做些别的事情啊。
他在宫门口和尤玉书告别,转身跟着太子进了太子殿。
“难道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本太子说的?”
“多谢太子厚爱,林某此生感激不尽。”云郸一句话说的诚恳无比。
显然,太子也并不是为了听他这么几句恭维的话才让他留下来的,他放下手中的热茶,道:“本以为你还能再多做几日本太子的幕僚,谁知道你晋升的速度那么快。”
“这都是因为太子……”
宁瑾霖伸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你现在做了左相,听上去的确是个不小的官,但是,本太子还是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之前朝中一直只有喻宰相一人,也就没有分左相右相,现在你得了皇上提拔,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拜访喻宰相,你可明白?”
云郸在心中思量,本来自己也打算去拜访喻宰相,现在有了太子的话,以后和别人解释的时候,自己心里的小心思就可以用太子的话来掩盖。
“明白。”他应答。
“再者,左相说起来好听,实际上所有的决策权力都在喻宰相哪里,你这次能破格提拔,其中也多少有喻宰相的功劳,你在一开始也要和他打好关系。”
他一边教导,云郸一边点头附和。
“拜访之前不如先将喻宰相的性格习惯,喜好兴趣都调查一番,到时也不担心唐突了他。”
太子微微停顿了一会,突然将话锋转移:“林先生,本太子冒昧的问一句,你,是否娶亲?”
云郸万万没有想到太子会在说正事的时候忽然提到一句“私事”。
他颇有些尴尬,但还是回答:“尚无。”
宁瑾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有心仪的姑娘?”
云郸不知道太子的意思,只是故意兜圈子,避重就轻道:“太子殿下难不成要为林某做媒人成就好姻缘?”
宁瑾霖笑得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