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为什么要抱着这个别人家的妹妹,不抱柔柔,柔柔最讨厌她了!”
“她也写错字了,娘亲为什么却不骂她!”
“为什么不可以诅咒她病死,她为什么还不死。”
“狐媚子的孩子,也是个狐媚坯子。”
“哎,”大夫人摇了摇头,进了门去,“竟不知这纠缠了数十年的恩怨,到头来又有什么意思。”。
囚车行至刑场,李叔手握着太子府上的令牌,一步一步走过人群,走到押送官的面前。“大人,太子妃令我来给宁王妃送行。”,“你去吧。”官员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天色,离行刑还差片刻,不由得感叹一句太子府的虚伪,在朝堂之上想要逼死云初喻,在百姓群中又想留一个好名声,一会是大夫人,一会又是派人来,虚假得很。
“这令牌是我从太子妃那里求来的,”李叔叹息一声,“你可知你的身世,是云府的老爷强迫了你娘亲,生下了你?”,“我知道,”云初喻笑了笑,“我都知道了。”,“你未必肯叫我一声爹,”李叔叹息一声,“你总是很爱吃马蹄糕,爹也只会做马蹄糕,托秋菊带给你。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女儿,但是我太爱你娘亲,我一直没能见你,但是我发觉,你长得很像你娘。”,“她也很爱你,太子妃和我说,云府二姨娘,至死都没有忘了家乡的夫君。”。
“时辰已到,行刑!”官员说了一声,把李叔从云初喻面前抓开,李叔涕泪横流的哭着,还想再同云初喻说什么,却被官员们抓着拖到了人群的末处,李叔颓然的坐在地上,被太子府的几个下人强行架了回去。“能让你见女儿一面,太子妃已经尽力了,为了太子登基,太子妃不能留你女儿,太子妃会给你一大笔钱,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仆从念叨的东西,李叔已经近乎听不见,他脑袋里只盘旋着那一句,“云府二姨娘,至死都没有忘了家乡的夫君。”。
他当初到云府附近卖糕点的时候,其实是带着恨意的,他想要从云府开始做一门小生意,直到风头盖过了云府,他要那个女人后悔,他要她每天以泪洗面后悔为了云府的风光而嫁作别人的妾室。到秋菊那小丫头来偷点心被他发现,秋菊才结结巴巴的解释,“我是云府三小姐的侍女我没有钱,我可以留下帮工,求您给我一点点心吧,小姐她要饿死了。”。
“三小姐叫初喻,是二姨娘生的,我不认识二姨娘,大夫人说她病死了。”秋菊这么说着,李叔也就信了,他关了店,本想回乡下的,但是他又想着,或许能再见到女儿一面?后来再见云初喻,就一直成了奢望,直到云初喻嫁作宁王妃时,才看见那个盖着一袭红盖头的姑娘,被簇拥着上了花轿,这是他和女儿的第一次相见,他未曾想,许久后再见,竟已是生离死别。
“行刑?”云初喻冷笑了一下,手掌上火龙腾起,“好啊,我便要今天在场的恶人们都看看清楚,我不想死,谁能奈何得了我!”,火龙在街巷上空腾飞起来,片刻的功夫,已经把刑场烧成了一片火海,“哈哈哈哈”云初喻疯狂的笑着,“他成了一捧灰烬,你们也逃不过这样的命运,所有的争斗啊,算计啊,一百年后都是一捧灰,我便让这火来得早一点,都与我黄泉路上作伴吧!”
“阴阳宫人何在?”颜郁从人群中杀出来,“杀了他们!救出云初喻。”颜郁说着,自顾自朝云初喻奔过去,云初喻丝毫没有要怜悯一下众生的意思,火龙如狂怒一般在所有的可以燃烧的地方腾飞着,似要把一切都烧尽,什么也不剩下。“妖女降世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杀了这个妖女!”,云初喻和颜郁竭力往外冲杀着,朝堂早就料到云初喻会临死前不顾一切的大闹一场,阴阳宫的人在一声又一声的惨叫中倒下,颜郁也受了好几处伤。
“你还有力气逃吗?”云初喻看着颜郁身上的伤,“有啊,”颜郁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那你别管我了,”云初喻咳了一声,呛出一口血来,“百里无情给我下了毒,我快要脱力了。”,“那我就陪你一起死,”颜郁笑了笑,“真好,能跟你死在一起。”,“你说什么傻话,”云初喻蹙眉,“我没了宁子华,我也不想活着,你”,“我没了欧阳乔,我也不想活着,”颜郁笑嘻嘻的,“再让我为你杀几个人,就陪你一起死,我说过,我这一颗心就是你的,不在乎你给我什么,只在乎我有没有把我能给你的都给你。”颜郁大笑了几声,“欧阳乔,你看好了,我颜郁不是你看不起的那种怂包软蛋,即使千军万马要你死,那我也为你独对千军万马!”
颜郁说着冲杀出去,云初喻泪眼婆娑,火龙一直跟随在颜郁身旁,护着颜郁的周全。“真好啊,大火龙,”颜郁笑着,“你知道么,这是你的主人第一次,会担心我的安危,会保护我的周全,我觉得我这么多年的追随真是值了,今天我如果死不了,相信你的主人会愿意改嫁的。”,忽的,刑场又嘈杂起来,一群黑衣人冲杀出去,其中一个打横抱起了晕倒的云初喻,在其他人的护卫下突围了出去,颜郁看着那双眼睛,从牙根里咬出他的名字百里无情。
百里无情淡淡的瞥了颜郁一眼,就急匆匆的逃了出去,“大火龙,看来我注定娶不到她。”颜郁落下一滴泪来,火龙顷刻间消逝在空气里,只留下一点余温,证明着它存在过。颜郁又杀了片刻,终是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他不甘的看着百里无情离开的方向,连眼睛也舍不得闭上。
百里无情把云初喻藏到了一早准备好的一个密室里,才换了衣服,回到了楚宫。“父皇,”百里无情还未进大殿,就听见里面摔东西的声音,进了门,果然看见一片奏章与碎瓷片的狼藉。“废物,都是废物,连个云初喻都看不住!查,给朕去查,是谁救走了那个妖女!”,“父皇,是我派人救了她。”百里无情勾了勾嘴角,“您不必费心去查了。”,“你你疯了?”皇帝愕然的看着百里无情,“朕还没有死呢,你就敢忤逆父亲了。”,“忤逆,父亲?”百里无情一字一顿的咀嚼着这两个词,“你何时成了我的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