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小姐见笑了。当初夫人也夸过我胆子不小!”吴可见骆绫开始怀疑起自己,索性不再伪装,阴笑着说,“可惜啊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让夫人逃过去。夫人对小的有大恩,这段时间的日日夜夜,小的一直在想,要怎么好好回报夫人呢。可巧了,小的又有机会跟随镇西王世子,世子对小姐你,可是感兴趣的很。当初没能将老的带去给世子,如今将小的带过去,也算是份功劳。”吴可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不由自主伸手去摸后背,仿佛那里又疼起来。五十个板子啊,打的可真狠,差点就要了他的命。
吴可其实算不得镇西王世子的人,他好吃懒做爱赌,手头拮据得很,镇西王世子的人找上他,他为了银子就偷偷换了主子。黎都被围,他接到命令挟持何氏,想要逼迫骆云枫打开黎都的城门,可惜功亏一篑,不知哪里冒出来个武功高强的男人,将他轻松制住。何氏受惊,骆云枫想给腹中孩儿积福,就没要他的命,只让人打他五十大板扔入大牢。
吴可在黎都地面混了多年,大牢里有些旧相识,不怎么费力气就逃出去。他逃出去后干脆一条路走到黑,跟了镇西王世子,不过他上一件差事没办好,在镇西王世子这边并不受重视,跟着进莽山这些日子,连世子的面都见不到。他天天在山里转悠,一门心思想要立个大功,好在世子面前博个一席之地。这不,得了李家屯的消息,他也没往上禀,憋着劲要一飞冲天。
“你这个小人。”听闻吴可还坑害过何氏,骆绫恨不得上去给吴可两刀。她刷地抽出藏在腿上的匕首,恨声道,“我今日,就替爹爹除了你这个祸害。”
“这种事,如何能让你一个姑娘家出手!”兵懒洋洋地拦住骆绫,又安抚般朝着不说话却满脸急色的何伯笑了笑,“交给我就好。”
“你们一起上吧。”吴可大马金刀地站在那里,不屑地看着兵,就这么个弱柳扶风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他一个指头就能推倒他。
“有时候,小看人,是个很不好的习惯。”兵随手摘下身旁树枝上的一片树叶,轻飘飘地朝着吴可扔出。
骆绫很是赞同兵的话。这吴可谨慎小心一些,使些暗招说不定还能得逞,可惜了,他这般张狂,难怪屡屡不能成事。
吴可脸上张狂的笑容永久的凝固在那一刻,那绿莹莹的树叶,在瞬间没入了他的额心。
轰地一声,吴可倒在了地上。
“这就死了……”骆绫被兵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功夫给惊呆了。
“这种小人,无需为他惋惜。”兵不以为意地看眼地上的尸体,见骆绫满眼惊骇,终于意识到刚刚在这个小姑娘面前杀人的事儿可能吓到了她,于是体贴地走过去站在骆绫的身前,正巧挡住骆绫的目光,让她看不见身后的血腥。
他温柔地牵起骆绫的手,用温润如水的声音说,“走吧,说不定世子的人就在附近,我们得快些离开这里。”
“你如今,又打算带我去哪里呢?”骆绫却甩开了兵的手,冷静地问道。
“骆姑娘,你还真成惊弓之鸟了。”兵低声笑起来。
骆绫发现他非常爱笑,一笑就如日出东方绚烂夺目,让人难以移开眼睛。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凡事皆有因果。”骆绫垂下眼睑,尽量不去看那夺人心魄的美,“你我相逢,你一直在对我好,是图什么呢?”
兵怔了一下,“骆姑娘倒是与众不同,格外冷静。”
“你还是直说吧。”
“骆姑娘知道我是镇西王世子的人,可你知道我的身份是什么吗?”兵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深沉的悲哀,那悲哀弥漫到他的全身,感染了一旁的骆绫,几欲让骆绫莫名垂泪。
骆绫控制不住地抬头,去看他那张美绝人寰的脸。
“我是镇西王世子的……弟弟,亲弟弟。”兵的目光似落在骆绫身上,又好像透过骆绫,看向远方。他敛尽所有的笑容,“我娘本是有丈夫的,因为貌美被镇西王看上强行带回府中,不到十个月就生下了我。我的身份在府里一直很尴尬,镇西王认为我是别人的孽种,几度想要致我于死地。我娘在我五岁那年就横死在镇西王府,而我,之所以活下来,是因为镇西王妃。”
“听闻镇西王妃是个菩萨心肠的女人,连路边的花草都不忍心踩踏。”骆绫倒是听董荌提起过这位镇西王妃,据说是最最温柔贤惠的一个美人儿,镇西王府出事后,很有些人私下里替这位镇西王妃感到惋惜。